4

周其仁捂著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原本對我還有些溫柔，現在臉上卻全是怒火，一雙眼睛恨不得把我瞪穿。

他的聲音很冷，甚至有一絲危險。

“宋曦，你敢打我？”

“看來你真是不清楚自己是什麼身份，都是我平日裏太慣著你了，讓你忘了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沈秀妍適時的尖叫一聲，湊上來拿出濕巾關心的擦拭周其仁紅了的臉。

“宋姐姐，你怎麼能打其仁呢，他可是你丈夫啊！”

“都怪我，是我昨天心情不好才讓其仁陪我的，他真的不是故意爽約的，你就原諒他吧。”

“再說了豆豆年紀還小，小孩子不記隔夜仇的，其仁都說了今天會補給她......”

她喋喋不休的話語讓我感覺到刺耳，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猛地上前推開了她。

沈秀妍順勢倒在了地上，膝蓋和手肘重重的磕在地麵，嘴裏發出痛呼。

她眼眶通紅的看向周其仁，“為什麼宋姐姐對我惡意這麼大，我隻是說了幾句公道話......”

周其仁心疼的把她扶起來攬在懷裏，再次看向我時，麵色沉沉。

“宋曦，你太過分了。”

“因為你，今天陪豆豆的計劃取消了，我不會再和你去接豆豆放學。”

“如果豆豆問起來，我會告訴她，都是她的媽媽毀了她的願望！”

我的臉上掛著諷刺嘲弄的笑，“每次都用同樣的手段，周其仁，你也隻能用豆豆威脅我了。”

破天荒的，我這次沒有服軟，而是直麵硬剛周其仁。

一而再，再而三，周其仁的麵子裏子都被我徹底撕扯下來，碎了一地。

他再也忍不住，一巴掌扇在我臉上。

他的力氣很大，我當即被他扇的後退幾步，看不見後麵有障礙物，膝蓋一軟跌倒在地上。

我抱著的盒子轟然落在地上，灰白色的粉末灑了一地。

但我是個瞎子，看不到豆豆的骨灰已經全沒了。

旁邊的秀妍見狀，以為是什麼粉塵垃圾，厭惡的皺了皺眉。

“什麼東西，臟死了！”

一陣麻木，接著後腰處傳來劇痛，我後知後覺的伸手摸過去。

溫熱黏膩的液體糊了我滿手，伴隨著鐵鏽感的血腥味。

我看不見，因此自然沒能發現，我所在的地方已經被鮮血染紅。

周其仁的聲音有些顫抖，“我......我不是故意的，宋曦你撐住，我現在就叫救護車，等你好了我一定待你和豆豆去遊樂園！”

我的意識漸漸模糊，在聽到他提到女兒的名字時，強撐著提起精神。

心中的那一口氣隨著血液流失漸漸消散，我再也忍不住，落下淚來。

“沒有豆豆了，”

話沒說完，便被周其仁急促的打斷。

“怎麼會沒有豆豆，宋曦你別說氣話，我答應過你要陪豆豆過生日的，我不同意離婚！”

尖銳的痛感讓我的意識時而模糊時而清醒，我無力的靠在牆上，淒涼的笑了。

“不是離婚，是豆豆在昨晚死掉了啊！”

周其仁身體猛地哆嗦一下，不可置信的顫抖問道。

“宋曦，你，你說什麼？”

懷中的死亡證明從衣服夾層掉了出來，顫巍巍的落到地上，沾滿上了我的點點血跡。

周其仁不受控製的伸出胳膊，拿起那張紙。

他顫抖的念出來最上麵的字。

“居民死亡醫學證明。”

明明輕如鴻毛，可在此刻，他卻覺得自己手裏的紙張重若泰山。

與此同時，助理的電話打了過來。

“周總，昨晚小姐出車禍沒搶救過來，打您的電話您沒接......”

電話那頭還沒說完，手裏的手機就被周其仁轟然甩出去。

他用跌跌撞撞的走向我，卻踩到了地上黏膩的血跡，摔在地上。

他膝行著爬向我，卻看到我失去過多逐漸蒼白的臉色，和再也睜不開的眼。

“不......這不可能！”

“宋曦，我們的女兒......怎麼可能......”

“宋曦，你睜眼看看我啊，你別睡過去好不好，我把這雙眼睛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