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紀念日當天,我的情敵發了一條朋友圈。
照片裏,她坐在我老公葉淮舟的肩膀上。
兩人在海邊笑得肆意,定位是普吉島。
我給老公打了68個電話,都沒有人接。隻收到一條情敵的信息,“不被愛的老女人好可憐哦。”
那一刻,我釋然了。
兩個月後,我新找了個一米八八純情男大,甜甜蜜蜜。
他破防了,“老婆,我跟她立馬斷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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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回家,我剛打開大門,就聽到客廳傳來的說話聲。
葉淮舟的聲音溫柔又磁性。
“確定不需要我去陪你吃晚飯?我還可以給你帶你最愛的徐記菠蘿包。”
女孩的聲音清甜嬌俏。
“討厭!不許勾引我!明天我要補考,今天晚上必須挑燈夜戰。這次再不過,我就要延畢了。”
為了不打擾到他們的聊天,我關門時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音。
輕手輕腳換鞋時,我朝裏麵瞟了一眼。
葉淮舟正一邊悠閑給自己泡茶,一邊跟電話那頭的人聊天。
他的手機放在茶幾上,開著免提。
“複習歸複習,飯還是要好好吃啊。”葉淮舟不放心叮囑。
“哪有時間吃飯啊,晚上就嚼了幾塊蘇打餅幹。”女孩嘟囔著。
“胡鬧,忘記上次胃疼的事了嗎?”葉淮舟語氣嚴肅起來,隨即又歎了口氣,“算了,我打電話給雲意軒,讓他們給你送份飯菜,你乖乖吃了啊。”
聽到這裏,我不禁恍惚了一下。
雲意軒,似乎好久沒去過了呢。
曾經,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家私房菜館,一周要去好幾次。
葉淮舟看我實在喜歡,大手一揮,直接連菜館帶廚子一起買了下來。
自從在那裏碰到過葉淮舟和他的小情人後,我就再沒去過了。
“謝謝老公,你真好!”女孩撒嬌地在電話裏親了他一下,話音一轉,“不過,今天晚上我不在你身邊,你管好自己,不能碰那個老女人啊!”
葉淮舟無奈輕笑:“知道啦,我的小醋精。”
女孩輕哼一聲:“你答應過我的,要跟她分房。”
“我答應你的哪件事沒做到?放心吧,我的衣服都放進次臥了。”葉淮舟柔聲哄著,“再說,今天晚上我約了阿昊他們喝酒,估計要半夜才回來。”
“這還差不多,你的業餘時間可以留給兄弟,但不能留給那個老女人!”
“好,我的時間都歸你安排,行了吧?”
“哎呀,輔導員打電話給我,先不說了,拜拜老公!”
掛電話的時候,葉淮舟嘴角還帶著笑。
可是一抬頭,看到倚靠在玄關處的我,笑容立馬凝固。
2
他尷尬地咳了兩聲:“什麼時候回來的?”
“有一會兒了。”我淡定地走過去,在另一側的沙發處坐下。
“這不看你聊得開心嗎?沒好意思打擾。”
想到剛才的對話被我聽得一清二楚,葉淮舟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跟我解釋起來。
“青青年紀小,說話沒個遮攔,你別跟她計較。”
提到楊青青的名字,葉淮舟的聲音都不自覺柔和起來。
“嗯,我理解。”我善解人意地點點頭。
我理解,畢竟比我們年輕幾歲,吃醋使小性子很正常。
最近工作上的事有些忙,我家那小奶狗也在鬧脾氣呢。
看著桌上葉淮舟剛泡好的茶,我趕緊端過來喝了一杯。
“嗯,手藝還是一如既往的好!”我很中肯地評價道。
葉淮舟姿態懶散地靠向沙發背,盯著我的臉仔細看了幾秒。
“景顏,看到你這樣我就放心了。”他還煞有介事地點點頭,“真的,挺好的。”
“我早就說過,外麵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誰也動搖不了你葉太太的地位——”
不想聽他那套冠冕堂皇的說辭,我趕緊打斷。
“那個,你不是說晚上約了人喝酒嗎?什麼時候走?”
葉淮舟抬手看了看表,起身道:“差不多了,那我走了。”
“嗯,拜拜。”我語氣愉悅道。
包包裏,調成靜音的手機一直在嗡嗡嗡。
我耐著性子,等葉淮舟去換了休閑服,看著他一步步邁出大門。
聽到“砰”的關門聲,我立馬打開包包掏出手機。
點開一看,果不其然,十二個電話都是小奶狗打來的。
微信裏還有他發來的一條條消息。
最新的一條是:“姐姐,你這兩天怎麼不理我,是不是厭煩我了?”
透過文字,我都能想象出他那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趕緊回電話。
對麵秒接。
“姐姐,你終於理我了!”清潤的嗓音裏帶著愉悅。
“這兩天雜誌社有幾個外拍的任務,我忙得都沒空看手機。”我耐心向他解釋,“昨天晚上加班後又跟同事吃了個飯,回到家都一點多了。”
“嗯,我知道了姐姐。”對麵乖巧道,“姐姐有事就去忙,我不會打擾你,隻要你不是膩了我就好。”
“你這是什麼話?我們才認識一個多月呢,怎麼可能膩?”
“那以後呢?”
我一時頓住,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卻自顧接下去:“沒關係,我會盡量讓姐姐慢點膩我。”
這是什麼絕世小奶狗?
這一刻,我真正體會到葉淮舟包養小情人的那種感覺了。
正要開口逗他兩句,大門忽然被打開。
我慌忙掛斷電話。
“怎麼又回來了?”我看向門口,沒來得及收起臉上的笑容。
“車鑰匙沒拿。”
“堂堂葉總親自開車?”我打趣。
“老劉請假了——”葉淮舟看過來,盯著我手裏的手機,表情陡然淩厲。
“你剛才在給誰打電話?”
3
我斂起表情:“與你無關。”
葉淮舟擰起眉頭,那是他動怒的前兆。
“跟誰打電話那麼開心?嗯?一看到我進門就掛了,我不能聽嗎?”
他快步走過來,俯身,兩手撐在我坐的單人沙發兩側,目光灼灼盯著我。
我不習慣他離我這麼近,推了他一把。
這人居然紋絲不動。
我冷笑:“你是不是管太多?再說,你有資格嗎?”
葉淮舟額頭的青筋暴露,咬牙切齒:“你是不是在外麵有人了?”
我們家和葉氏集團合作的項目正在收尾。
項目一結束,就是我提離婚的時候。
在這個關鍵時刻,我不想出什麼意外。
畢竟,這個項目是葉氏主導。
葉淮舟心情不好,想做點什麼出氣,我們家就處在被動地位。
我不想現在跟他鬧翻臉。
但也不服氣他這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我有沒有人,也不是你配問的!”
他自己天天帶著小情人招搖過市,恨不得把那女孩捧上天,現在反倒來問我了?
“葉淮舟,是你說的,要我別過問你外麵的私事。我也有自己的空間,做人不能太雙標。”
麵前這人不為所動,臉上陰雲密布。
他伸出手:“手機給我。”
我翻了個白眼:“做夢。”
順勢把手機藏到身後。
心裏想著,還好把手機密碼改了,就算他搶走了,也不可能打開。
“顏顏,聽話,我不想說第二遍。”他明顯沒了耐心。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眼屏幕,表情瞬間柔和下來。
接了電話,他走向一邊,語氣都變溫和了:“飯菜到了?那你要乖乖吃光,等下把空盤子拍照發我……”
我趁機從沙發上跳起來,迅速跑回臥室,關門反鎖。
4
幾分鐘後,臥室外響起敲門聲。
我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敲了一會兒,葉淮舟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顏顏,剛剛是我衝動了,我向你道歉,對不起。明天晚上下班,我帶你出去吃飯。”
我懶得理他。
半晌,外麵響起沙沙的腳步聲。
我鬆了口氣。
終於走了。
半夜,睡得正香時,手機響了。
迷迷糊糊中,我撈過電話,按了接聽健。
“嫂子,淮舟喝醉了,你能來接一下他嗎?”是阿昊的聲音。
我看了眼手機,淩晨兩點半。
有病吧!
“不能!”我回答完立馬掛斷。
片刻,手機又響起來,還是阿昊。
我直接關機。
終於能睡個好覺了。
第二天上午,在攝影棚忙完回到工位時,拿起手機一看,二十多個未接電話。
全都是葉淮舟打來的。
他已經很久都不打電話給我了。
我想著,是不是家裏出了什麼急事,於是回撥過去。
電話一接通,對麵就是質問。
“昨天為什麼不去酒吧接我?”
原來是為這事,我頓時不耐煩。
“我不用睡覺嗎?”
“你明知道我喝醉了,沒法開車——”
“你可以叫代駕。”
“反正你在家也沒什麼事。”
“誰說我沒事?我不用上班的嗎?”
對麵嗤笑:“你上什麼班?不是整天在家無所事事嗎?”
我這才想起,似乎沒跟葉淮舟提過我去上班的事。
而葉淮舟也一直沒發覺。
妻子已經出門上班兩個多月了,丈夫卻一無所知。
夫妻做到這份上,也挺荒謬的。
我自嘲地笑了笑,語氣平靜道:“我現在在一家時尚雜誌社做攝影師,每周一到周五上班。”
“什麼時候的事?”他問。
“兩個多月前,我自殺未遂出院後。”
對麵不吭聲了。
5
去年,發現葉淮舟出軌後,我從憤怒、發瘋到歇斯底裏。
葉淮舟一開始也有愧疚,向我道歉,後來受夠了我的情緒失控,開始不耐煩。
他開始堂而皇之帶著那女孩出雙入對,毫不理會我的心情。
我鬧過之後,又沒出息地苦苦哀求葉淮舟,求他不要拋棄我們那麼多年的感情。
他冷眼相看,無動於衷。
頂多,隻是丟給我一句:“放心,你永遠都是葉太太。”
可是這樣一個葉太太的空名頭,我要著有什麼用?
他以為我在乎的隻是這個身份嗎?
我隻是放不下從小到大二十多年的情分。
我和葉淮舟從小就是鄰居,一起從幼兒園到大學畢業,從來沒分開過。
和普通的豪門聯姻不同,我們是懷著“白首不相離”的期待步入婚姻殿堂的。
可結婚短短三年,葉淮舟就出軌了。
這讓我怎麼甘心?
我不相信,他怎麼可能會愛上別人?
我變成了一個偷窺者,每天跟蹤他們,看他們怎樣約會。
葉淮舟帶她去滑雪,去跳傘,去潛水,去體驗那女孩口中的她從來沒做過的事。
走路時,女孩撒嬌說累,葉淮舟二話不說背起她。
女孩在他的背上咯咯笑著,像隻快樂的小鳥。
他會在女孩不注意時,偷偷親她的嘴角。
他們像一對普通戀人一樣,肆意享受著愛情的美好。
這些,都是葉淮舟曾經對我做過的。
今年的結婚紀念日,葉淮舟明明答應帶我去普吉島玩。
我行李都收拾好了,他卻臨時反悔,說有事去不了。
紀念日那天,楊青青發了一條朋友圈。
照片裏,她坐在葉淮舟的肩膀上。
兩人在海邊笑得肆意。
定位是普吉島。
我瘋了一樣把手機砸在地上。
片刻,又撿起來,拚命給葉淮舟打電話。
始終沒人接。
很快,楊青青又發來一條信息:“不被愛的老女人好可憐哦。”
無邊無盡的絕望排山倒海般將我淹沒。
我不知道那一刻是怎麼想的,還是已經失去思考能力。
整個人像傻了一樣,麻木地拿起茶幾上的水果刀,朝自己的手腕劃下去。
痛感襲來,我忽然清醒過來,抓起電話就給自己叫救護車。
6
爸媽趕到醫院,抱著病床上的我心疼地落淚。
我爸給葉淮舟打電話,他依然沒接。
他歎了口氣:“顏顏,要不離了吧,以後爸媽養你。”
“就是,哪有這樣糟踐人的。顏顏,咱不跟他過了。”
我吸了吸鼻子:“嗯,會離婚的,過段時間。”
經曆了一遭生死,看著爸媽眼裏的痛惜,我終於醒悟了。
我不想和葉淮舟過一輩子了。
這樣折磨自己,葉淮舟不會有任何心疼,我傷到的是真正愛我的人。
以後,我想對自己好一點。
等兩家合作的這個項目一結束,我就提離婚。
在醫院住了幾天,出院的當天,葉淮舟才回來。
他站在病房,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手腕的包紮處,嗤笑一聲:“自殺?”
“什麼意思?一哭二鬧三上吊?”
“景顏,你真是越活越出息了。”
那一刻,我像是第一次認識這個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人。
就算不愛了,連起碼的做人的禮貌和同情心都沒有了嗎?
我也不想解釋什麼,麵色平靜道:“鬧著玩的。”
“下次再鬧,別來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