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在了為妻子準備結婚十周年慶的路上。
臨死前我耳邊傳來的仍是她冰冷的話語。
她不耐煩的說:“你作夠了沒?怎麼別人都沒事,就你事多!”
於是我被凶手衝進下水道,而凶手頂著一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為她挑魚刺。
後來她得知我死亡的真相,抱著我的骨灰站上天台,哭得痛徹心扉。
......
我被人注射了河豚毒素,毫無意識下倒在了地上。
意識朦朧之際,耳邊回蕩的仍是妻子冰冷的話語。
“溫羽,你煩不煩?你不知道我上班很忙嗎?就你事多,活該你沒人愛!”
我嘴巴下意識地蠕動,依稀露出幾個字:“霏霏,對不......”
哪怕是在黑暗中,我仍能感覺到身體裏緩緩流失的血液。
漸漸的我感覺到我的靈魂升空,一股無形的力量將我拉扯。
隨後我看到池嶼換上我的衣服,拿上我的手機,對著鏡子打領帶。
鏡子裏的那張臉和我一模一樣,就連眼尾的小痣都分毫不差。
我憤怒的吼叫:“殺人凶手!你憑什麼要拿走我的人生!”
但我隻是一個什麼都做不了的殘魂。
就在前幾天,他給我注射了河豚毒素,將我一塊塊分解。
而那時我還有一絲意識尚存。
那些痛苦還刻在我的靈魂裏,讓我不由自主地顫抖。
池嶼抓起我的車鑰匙出了門,我的靈魂也不受控製地跟隨著前進。
黑色的大G在馬路上疾馳,到了一間西餐廳前才停下。
池嶼拿起我車上的香水噴了幾下,對著車鏡撩了一把頭發後才下車。
包場的餐廳裏,沈霏霏已經在桌前坐定。
她緊皺眉頭,似乎已經有些不耐煩。
池嶼端起笑走上前,從背後把沈霏霏圈在懷裏,邊吻著她的發頂邊說道:“老婆,讓你久等了。”
我看到沈霏霏先是一愣,隨後身體微顫,臉色泛紅。
她一定是驚訝的,因為我向來不喊“老婆”而是喊她“霏霏”。
但她現在好像對池嶼的這一套很受用。
池嶼在她的麵前坐下,把牛排一塊塊地切好遞到她的嘴邊。
沈霏霏含笑咽下,眼睛始終沒有離開池嶼的臉,她喃喃道:“溫羽,你變了,變得好體貼。”
池嶼的手先是一僵,馬上又恢複鎮定,他笑著伸手抹去沈霏霏唇角的醬汁,寵溺道:“以後我會更體貼的。”
聞言,沈霏霏捂著嘴嬌笑,卻見池嶼叉起一根蘆筍放進了嘴裏。
她的笑容一僵,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問道:“溫羽,你不是最不喜歡吃蘆筍的嗎?”
池嶼咀嚼的動作一頓,但很快反應了過來:“這個啊,沒辦法,歲數上來了,醫生建議多吃,可以降血壓降血脂。”
沈霏霏眼中的疑惑散去,端起酒杯和池嶼碰了碰。
我捂著心口靠在角落的牆上,看著他們互相注視的目光越來越深情。
結婚十年,沈霏霏總是抱怨我不懂浪漫,沒有儀式感。
可我每個月給她七位數的零花錢,還給她開了一間整容醫院,任由她追求自己所謂的夢想。
而現在,當了這多年整容醫師的她卻沒有認出來,眼前的“我”是她的師弟池嶼喬裝的。
真是諷刺。
酒酣耳熱,兩個人輾轉去了樓上的套房,大床上還撒著心形的玫瑰花瓣,是我為了討沈霏霏歡心特意準備的。
一旁的恒溫浴缸裏也撒了浪漫的玫瑰花瓣,沈霏霏主動地拉著池嶼的手,兩人一同沉入水裏。
我貼在天花板上俯視著他們,水花被撞得四處飛濺,沈霏霏臉色酡紅,一下又一下地迎合著池嶼,那沉迷的模樣是我從來不曾見過的。
不知道是不是河豚的毒素還在作祟,麵對此情此景,我竟有些麻木。
原本精心準備的儀式感,就這麼為他們做了嫁衣裳,我也感覺不到絲毫氣憤。
我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沈霏霏和池嶼激情一夜。
看著他們從浴缸裏輾轉到雙人大床上,一晚上玩了許多花樣,最後緊緊相擁著入眠。
不像和我的以前,沈霏霏留給我的永遠隻有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