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感覺胃裏一陣翻湧，惡心得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他怎麼還能若無其事的說出這些話做這些事？

我用力推開他。

他訝異了一瞬，竟然不死心想要強來。

大手撕爛了我的衣服，不顧疼痛的揉弄我的身體。

我徹底瘋狂，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薄青，你讓我感到惡心！”

他被打得怔住，而後眼中的迷離瞬間化為冰冷寒霜。

上一秒的溫柔嗬護全不見了：

“連枝，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

“你怨我去找別人，可你又不讓我碰。”

我氣笑了：“怎麼你出軌是我逼的嗎？”

“那你第一次睡別人又是為什麼呢？是我沒讓你滿意嗎？”

他不耐煩的扯了扯領帶：

“我都跟你說了那些都是逢場作戲，你看圈子裏哪個不是鶯鶯燕燕？”

“別的女人都能接受為什麼你就不能？”

“因為我們不一樣！”

我歇斯底裏的大喊。

壓抑許久的眼淚終於沒忍住流了下來。

“薄青，你忘了自己是怎樣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了嗎？”

“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5

那晚薄青沒回答我，失魂落魄地走了。

我沒跟他說要回老家的事。

有些約定，在變得需要別人提醒才想起履行時，就已經是失約了。

奶奶見到隻有我一個人，擔憂的問了好半天。

我隻好撒謊說他工作太忙實在走不開。

這些糟心事，我還不想讓她知道。

我跟著奶奶來到玉米地。

多少年過去了，這片土地依舊沒什麼變化。

一片連綿的玉米稈，碩大的苞米沉甸甸掛在稈子上。

是豐收的希望。

好像無論外麵的世界怎麼變化，這片土地就隻守著這一地玉米。

守著最初那點希望。

我擔心兩個人收不完，想雇個幫手。

奶奶死活不要。

“以前這麼大一片地，還不都是我一個人種的收的。”

“現在老了隻能種這一小塊了，還有你來幫忙，哪兒能收不完呢？別瞎浪費錢。”

是了。

我和薄青，就是靠她一個人種著這一片玉米地養活的。

我們都不是她的孩子。

她沒有子女。

我是被她撿來的。

薄青是孤兒，父母早早沒了。

三個苦命人，在這個偏僻山村裏相依為命。

她靠這片玉米地養活了我們，送我們上學。

我和薄青就在這片地裏，一邊幫忙幹活，一邊刻苦努力。

我們是從這裏一步步艱難地走出大山，走到繁華的大世界中去。

可我們有了出息，想接她出去，她卻不肯走。

她說她沒了土地就不能活了。

我知道，土地是她的根，也是我們的。

離開前，薄青就拉著我在這片玉米地裏發誓：

永遠不能忘記自己的根。

可他還是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