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姐安排我上了一檔綜藝節目,淡出娛樂圈的這四年,早有新晉小花頂替了我的位置。
雲心蘿就是其中的一個。
她是女團出道,青春靚麗,大膽活潑,背後又有資本,一路受盡了恭維。
節目錄製開始之前,雲心蘿簽收了一大捧嬌豔欲滴的紅玫瑰,在眾人的追捧下,隔空掃了我一眼。
「這是我男朋友送的啦,都說不要那麼張揚了......」
我垂下眸子,輕扯嘴角,未曾多分給她一個眼神。
節目不溫不火,請來的嘉賓卻個比個的名氣高。
門口高挑清瘦的少年,雙手鬆鬆垮垮地揣在褲兜裏,五官生的精致又立體。
氣質卻像雪後清淩的鬆木,沉穩又清澈,烏瞳帶著幾分笑意,勾勒出漫不經心的味道。
節目組介紹過後,他徑直坐到我旁邊的位置上,雙手交握,他溫聲開口。
「溫前輩,請多指教。」
我想起岑姐對我的科普。
歌手顧雲昭憑借著一首流行歌曲,火遍了大江南北。
之後又從歌手轉型為藝人,再到成為頂流男星,也僅僅是用了不到兩年的時間。
下午結束工作,門口停著一輛黑色邁巴赫,吸引了眾人的視線。
後座隻開了半個車窗,矜貴的男人不經意露出側臉,勾了勾手。
下一秒,雲心蘿歡天喜地,含羞帶怯地上了江明珩的車。
大家的表情實在精彩,我有些頭疼的想,今晚的營銷號也少不了虛張聲勢。
離開之前,顧雲昭喊住了我,「溫前輩。」
我仰頭看著他,認真糾正,「論現在的咖位,擔不起這聲前輩,叫我名字就好。」
顧雲昭應了聲,牙齒白又整齊,笑起來眼尾微微上勾,帶著意氣風發的少年感。
「旎姐,是否有幸能邀請你為我的MV跳一支舞?」
「我找遍了全網,最後在一則芭蕾舞紀錄片上看到了你的舞姿。」
「我想,你就是那個不二人選。」
我內心有些吃驚,勉強回複,「已經過去四年了,我不一定能——」
顧雲昭彎腰,逼視著我的眼睛,笑著截了我的話。
「一言為定,我的女主角。」
望著顧雲昭的背影,我忽然想起這一路的艱辛。
從福利院到舞蹈機構,再到頒獎台,我收獲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
唯獨練舞和拍戲,即使在婚後,我也不曾懈怠。
終於,二十六歲那年,我摘得了國際影後的桂冠。
在事業的最巔峰,我懷孕了。
圈裏的很多貴婦都說,男人在外麵有很多女人很正常,新鮮感作祟,過幾年就好了。
懷孕期間,我眼睜睜看著,他的身邊從小網紅、小模特到小明星。
江明珩的態度也從一開始為自己辯駁兩句,到了暴躁、不耐煩。
產後抑鬱、焦躁的家庭主婦、不懂事的孩子、出軌的丈夫、上門耀武揚威的小三、歇斯底裏的爭吵。
一切就都變了。
我變得不再是我自己,甚至沒有人再叫過我的名字。
江太太,小瓷媽媽,成了我對外的代名詞。
可我隻想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