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蜜婚禮上,與我相戀多年的男友搶到了手捧花。
所有人都朝我看來,發出善意的起哄和嬉笑。
可男友的視線,直接略過我,定在另外一個人身上。
他剛剛回國的初戀,蘇綿憶。
“綿憶,你願意嫁給我嗎?”
全場嘩然,震驚、尷尬、幸災樂禍的目光在我和蘇棉憶的臉上不斷遊移,仿佛要通過我們二人的臉色挖出各種內幕滿足自己的窺視欲。
我麵色僵硬地站在原地,看著我的正牌男友此刻滿目的深情,內心一陣陣地發酸。
我和傅宴安相戀五年,這場婚禮的前幾天,傅老爺子還催促著他快點結婚,他那時笑得開懷,說今年一定會結婚的。
我那時隻是看著老爺子揶揄的目光暗自竊喜,自己甚至還滿心歡喜地悄悄挑選好了婚紗,可我真的沒想到。
傅宴安口中“今年一定結婚”的新娘,並不是我啊。
我拉住麵色不虞的沈亦如,強自扯出一個違心的笑。
今天是亦如的婚禮,我就算有再大的委屈,也不能毀了她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
蘇綿憶早已激動地眼泛淚花,她哽咽著,伸手接過那一捧象征愛情的白玫瑰:
“我願意!”
二人激動的擁抱在一塊,全然不顧今天這場婚宴的主角,並不是他們。
沈亦如終於是沒忍住,衝上前去一巴掌扇在傅宴安臉上:
“你瘋了是吧?”
“喧賓奪主的家夥,不扇你你就真的當我們家酩鳶好欺負?”
我和新郎兩個人都攔不住沈亦如發飆,隻能試圖喊安保來把這對癲公癲婆帶出去。
誰料下一瞬,那身材纖弱的蘇綿憶便顫抖著撲到了我麵前跪下,哀哀悲泣道:
“蕭小姐,對不起,對不起,這都是我的錯。”
“我當年不應該收您的錢跑去國外,不應該拋下宴安....我會努力把錢還給您......”
傅宴安看向我的目光早已是隻剩下厭惡和嫌棄,他皺起眉,冷冷譏諷出聲:
“蕭酩鳶,你真是...讓我感到惡心。”
短短幾句話,就將我塑造成了一個滿腹心機、拆散他們的壞女人。
我張了張唇,正欲反駁,可二人顯然不欲給我反駁的機會,傅宴安拉住身旁淚眼朦朧的女人,二人一同朝門外走去。
“既然這裏的人不歡迎我們,我們也懶得留下來受你們的氣。”
“從今天開始,我和你蕭酩鳶再無關係!”
一場婚禮不歡而散,前來的賓客也是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著一幕鬧劇。沈亦如被氣得臉紅脖子粗,而新郎舒慕,我的表哥更是麵色不虞。
“傅宴安....真是長本事了。”
“敢跑來我和亦如的婚禮上演這麼一出,是當真以為自己已經在a城站住腳了?”
新郎新娘二人對視一眼,眼底都是熟悉的默契和滿溢的殺氣。
“咚——”
二人愕然地回過頭,看見的是滿臉蒼白,已然昏厥的我。
“鳶鳶!怎麼回事!你別嚇我啊!”
......
再次醒來時,我正躺在vip病房裏,沈亦如正擔憂的望著我,見我醒來,眼登時便紅了一圈。
“抱歉,亦如。”
“我真的不知道他會......”
沈亦如咬著牙,沒忍住落下淚來,她暗罵一聲然後拉住我的手,話語裏的心疼幾乎要滿溢出來。
“鳶鳶...你知道自己懷孕了嗎?”
我隻覺得腦中“轟”的一聲,茫然地轉頭看向她,口中不自覺地呢喃道:
“懷孕?”
“我怎麼會懷孕呢?”
明明當年車禍後醫生說過...我能懷孕的幾率幾乎等於0的啊。
“......蕭小姐。”
我迷蒙地睜開眼,看著不知何時出現在病房的蘇綿憶。
她眼眶通紅,顯然是哭過,白嫩的脖頸上還有曖昧而刺眼的紅痕,被刻意地露了出來。
“我真的很抱歉...可是我隻有宴安了。”
“您不一樣,沒了宴安,您還有顯赫的家族和親人的愛,可我......”
話音未落,我冷笑一聲打斷了她的話:
“這就是你甘願插足別人感情、敗壞別人名聲的理由?”
她被我說的滿臉通紅,忽地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力道之大讓我都愣了愣。
下一秒,含怒的聲音傳來:
“蕭酩鳶!你太過分了!”
“綿憶她心地善良,聽說你身體不舒服特意來看你,可你就是這麼對待她的嗎?!”
傅宴安眼底的厭惡幾乎不加掩飾,他將我從床上強硬地拎起來,厲聲嗬斥:
“和綿憶道歉!”
我隻覺得腹腔裏一片翻江倒海,又因為被強硬地他提起來而一陣頭暈,沒忍住便吐了出來。
王媽不知從哪忽然衝了進來,大喊道:
“別碰蕭小姐,她懷孕了,經不起折騰!”
眼前的二人均是愣在了原地。
蘇綿憶幾乎是瞬間便哭了出來,傅宴安慌了神,將我一把扔在地上,哄著淚流滿麵的蘇綿憶。
我跌坐在地,幾乎是瞬間,腹中傳來一陣難言的劇痛。
強忍住那幾乎讓我昏厥的痛意,我艱難的掙紮著,按響了床頭的呼叫器。
醫生匆匆趕來的那一刻,我再也支撐不住,直直地暈了過去。
“鳶鳶,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離開的太早......”
我看著眼前一臉擔憂的沈亦如勉強地笑了笑,病床前,傅老爺子氣得要命,拐杖敲得一聲比一聲響:
“你這是要幹什麼!你難道要為了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拋棄自己的孩子和未婚妻不成?”
“爺爺!她不是來路不明的女人!”
傅宴安不服氣地頂嘴,將蘇綿憶護在自己身後。
“誰知道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我的!——她詭計多端,當年就是她威脅綿憶讓她離開,否則我們怎麼會分開這麼多年!”
我茫然地看著咄咄逼人的傅宴安,腦海中仿佛有什麼東西“轟”的一聲崩塌得隻剩廢墟。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那年我剛剛大三,傅宴安為了我和一個開黃腔的大學同學鬥毆,躺了整整一個月才能勉強下床走路。
那時,他心疼的吻著我哭得紅腫的眼,連和我說話的聲音都不敢太大,生怕驚嚇到我。
他說,鳶鳶,誰也不能說你的壞話。
可現在離那時不過三年,他卻早已與當時那個,對我滿眼疼惜的男人判若兩人。
我囁嚅著唇,隻能幹幹巴巴地說一句,我沒有。
可向來造謠容易,辟謠卻難上加難。
更何況如今...即使我能辯出個所以然,傅宴安又怎麼會在意呢?
他現在,滿心滿眼都是自己身側的初戀蘇綿憶。
“傅宴安,你別太過分!”
終究是顧及著長輩在側,沈亦如也不敢罵得太過分,隻能不輕不重地警告幾句算完。
我扯了扯她的衣袖,掩下眼底的痛楚,盡量讓自己平靜的開了口:
“傅宴安。”
“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咱們就一拍兩散吧。”
“我祝你和你的愛人,永結同心,百年好合。”
我心灰意冷地垂下頭,原本就虛弱的身體在經過劇烈的情緒波動後越發乏力,眼前開始閃爍著星星,我隻能頹然地抓住床單,試圖讓自己好受一點。
“一拍兩散?蕭酩鳶,你想的倒美!”
眼前眉眼清俊的男人冷笑著,薄唇輕啟:
“誰知道這孩子是不是我的——我不會然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
“所以,在生下孩子並做完親自鑒定前,你給我老實呆著,不準再欺負綿憶。”
“否則,我不確定你家的企業會虧損多少。”
他在威脅我。
他知道,那是我爸爸媽媽留下來的唯一一樣東西,我絕不會坐視不理。
傅老爺子早就拿翅膀硬了的傅宴安沒了辦法,他隻能歎息著,囑咐我要好好休息。
“多吃點,酩鳶。”
“你現在可是一個人吃,兩個人補阿。”
傅老爺子被沈亦如攙扶著走遠了,蘇綿憶也在傅宴安的示意下不情不願的離開了。我抬起頭,看著麵色陰晴不定的傅宴安,緩緩開口道:
“你舍不得我,傅宴安。”
他沒有反駁,而是坐在我身側,骨節分明的手撫上我平坦的小腹。
“鳶鳶,和綿憶認錯吧。”
“隻要你和她道歉認錯,我就立刻和你結婚。媒體上那些風言風語,我也會幫你解決的。”
他在逼我服軟。
可我隻是冷笑一聲,拍落他觸碰我小腹的手,冷聲道:
“滾。”
“傅宴安,你的愛真的...讓我感到惡心。”
出院的那天,我剛剛一腳踏出醫院,便被蹲守了多時的記者團團圍住了。
“蕭小姐,對於未婚先孕一事你有什麼感想?”
“蕭小姐,請問你當年插足傅總和蘇小姐的感情一事屬實嗎?”
“請問您對傅總一擲千金為蘇小姐買下‘真愛之心’有什麼想法?”
“請問您出軌的說法屬實嗎?”
......
真愛之心啊...
我有些晃神,依稀記得,那是當初和傅宴安熱戀時,他信誓旦旦說要買下來給我當結婚禮物的項鏈。
我的腳步頓了頓,看著眼前那個問出:
“您打算什麼時候放手,還傅先生和蘇小姐自由?”
心中沒由來的煩躁起來,我冷冷看著眼前那個記者,一把搶過了他的話筒。
“對於這些問題,我回複一些自己的看法。”
“第一,我早已和傅宴安傅總提出了分手,是他不願意解除婚約。”
“第二,我從來沒有插足過任何人的感情。”
“第三......”
我環顧四周,沒由來的覺得這一切很可笑。
“作為新聞從業者,應該追求客觀公正,不是嗎?”
我放下話筒,在保鏢的護送下,上了提前安排派來接我回家的車。
剛剛回到家裏的安心被一則電話打散得無影無蹤,看著屏幕上顯示的“宴安”,我微微皺起了眉。
......真是,一刻都不讓我安生啊。
我了解傅宴安這人,我要是不接他電話他要麼會一直打,要麼就會直接上門找我麻煩。
萬般無奈下,我還是選擇按下接聽鍵。
“蕭酩鳶,你到底在大同廣眾之下,和記者都說了些什麼!!”
“你知不知道這會對我們......”
我打斷他的話,冷笑一聲:
“傅總,沒有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