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個很真實的夢。
一個男人從貨車上拉出來一個女生遞給兩個長相相似的男人,並接過一個大黑包,裏麵是滿滿的紅色鈔票。
原來,這個村子一直在做販賣人口的勾當。
他們高價出售村裏出生的女嬰,低價買入青春靚麗的少女來改善他們所謂的基因。
這就是為什麼,我從小就看村裏人每天好吃好喝的,卻鮮少看見他們出去掙錢。
這種生意一直在暗裏順利的進行。
我看著這對兄弟因不滿自己花的大價錢,起了陰暗的心思。
他們將女孩的房間門口放慢了鮮花,稱作「花房」,男人一百可光顧一次。
那時的一百可不是個小數目。
看著少女在男人身下掙紮,我陷入黑暗的回憶。
後來,姑父和大爺喝醉了。
晚上,他們帶著一身酒氣來到我的房間。
之後,我流了好幾天的血,還經常尿床尿褲子。
我不敢告訴媽媽,隻能自己偷偷的洗衣服,去村裏小賣部偷紙尿褲。
長大點,媽媽離婚後,我有了零花錢。
我省掉吃飯的錢去買紙尿褲。
這是我無論經過多少年都會在夜裏反複驚醒的噩夢。
我多麼希望它真的隻是一場夢。
但可惜,他不是。
我不由自主的向床上的女孩伸出手,想幫她逃離深淵。
可我的身體穿過她時,我才驚醒。
我隻是一個旁觀者。
於是每晚「花房」的門口排起了長隊。
男人走之前都會帶走一束鮮花,回去先給自己的老婆,謊稱自己是去買花。
去「花房」買花已成了男人之間的暗語。
那對兄弟賺紅了眼,直到女孩懷孕都還繼續著這個生意。
結果女孩大出血,被活活的玩死了。
花房裏處處都是女孩的血。
那對兄弟和客人們商量著,偷偷把女孩埋了。
可村裏男人還是不放心,怕沾染上晦氣。
於是,那對兄弟請了一個老道士。
那個老道士說。
「她因怨氣太重已成厲鬼,你們需在頭七零點將她的屍身放置這個房間,披上嫁衣,以火燒之,之後再重建一個相同的房子,每年都需找一個16歲少女帶上骨簪,披上嫁衣進行獻祭,嫁衣可以鎮壓住厲鬼。」
「骨簪應用女兒骨做成,女兒骨是指新生的女嬰的骨頭去,其純潔無暇,可除晦氣,包你們一年平安。」
女孩的頭七正好是除夕,是新一年的開端。
她消失在一片火光之中。
畫麵一轉。
我看見之後被獻祭的女孩關進花房迷暈後沒一會兒,一個男人從床底爬出來把暈過去的女孩拖到床下。
床下竟有一個機關,通向一個密室!
而那個男人就那對兄弟之一!
我看著那對兄弟打了一個電話,不一會一輛貨車開了過來,老道士下來,他們把女孩運了進去,然後分錢。
這就是為什麼被獻祭的女孩第二天都不見蹤影。
至於用女兒骨做的骨簪,他們批量生產,高價賣給有特殊癖好的有錢人,然後錢全由他們三人私吞。
隻單單買賣女嬰已經滿足不了他們的貪欲。
於是他們想出這個主意讓各家各戶心甘情願把自己的女兒送過來。
他們用無數女孩的生命組成了一條產業鏈。
我猛然想起現任村長跟那兩兄弟長相十分相似!
「唉,我已經拚命嚇唬你了,為什麼你還是來了呢?」
身後突然出來一個聲音,我嚇了一跳,回頭一看。
是夢中的那個骷髏女孩。
「你就是你那個......」
「沒錯,我叫安然,我死後成了地縛靈,在這花房徘徊出不去,隻能看著無數女孩落入深淵卻無能為力。」
她語調悲愴,我竟能從她空蕩蕩的眼眶裏看出無盡的淒涼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去密室裏放了那些女孩,並把這花房燒了,我也能求得一個解脫。」
「我......」
「但還是以你自己的安全為主,好了,那幾個畜牲快來了,你快醒過來吧!」
沒等我說完話,她袖子一揮。
我猛的睜開眼,我還在這個花房。
床底傳來細微的聲響。
我慌忙搬起一個小凳子躲在一旁。
一個人從床底爬了出來。
我用盡全部的力氣舉起凳子往他頭上砸。
一下,兩下,三下......
直到確認他不動彈了我才卸力坐在地上。
我扒拉了一下他的頭,果然是村長。
身後窗戶發出聲響,我出了一身冷汗,猛然轉頭。
妞妞一隻腳踩在窗台上驚異的看著我。
「你怎麼來了?」
她跳進來,一把抱住我。
「你沒事就好,我想來救你,偷偷翻牆跑出來了。」
我想起夢裏安然說起的話。
「這裏有個密室,可能還有其他的女孩,我想去救她們,你要來嗎?」
多一個人就多一份保障,但終究這事是有風險的,我不能貿然讓她卷進危險中。
「那還等什麼,帶路啊!」
我一愣,這是我沒有想過的回答。
隨機,我按照記憶爬進床底,地麵有一塊鬆動的地板。
我用力一推,它開了,露出黑暗的地道,我爬了進去。
我握緊手裏的骨簪,摸到了一個木門。
我和妞妞合力往前一撞,木門直接被撞開了。
他們賺了那麼多錢,貪心到連一個破門都不舍得修。
我和妞妞走進去,房間空蕩蕩的,角落到處都是蜘蛛網。
幾個女孩縮在角落縮著身子偷偷看著我。
「姐姐!」
旁邊的妞妞一聲驚叫,奔跑過去將一個皮包骨的女孩摟在懷裏。
「妞妞,你怎麼來著了?」
她的姐姐費力支起身子看著妞妞。
「他們沒把你怎麼樣吧!」
「我沒事,姐姐,我以為你早就......」
「唉,他們嫌把我們買出去賺的太少,就把我們租去窯子,得病了就丟到這個房間,自生自滅。」
「這幫畜牲!」
我過去,打斷她們的對話。
「出去再說吧,咱們先逃出去,一會他們回來可就遭了。」
「你們走吧,我們這身子出去了也活不久了。」
「說什麼瞎話呢!逃出去再說!」
妞妞背起姐姐就往外跑。
我背起一個瘦弱動彈不得的女孩,也順便招呼著其他女生,身體稍微好的幫助行動不便的女生一起逃出去。
「你們是誰,都要造反嗎!」
妞妞剛出門,村長就出現在門前,一把把妞妞撂倒。
他的視線移向我。
「剛才把我打暈的就是你吧,你這個小賤蹄子!」
他撲了過來。
情急之下,我握緊手裏的骨簪,朝他的眼睛刺了過去。
「啊!」
他發出淒厲的慘叫,跌跌撞撞摔倒在地上。
血濺到我的臉上與身上,與血紅的嫁衣融為一體。
「快走!」
我跑過去幫著把妞妞扶起來,招呼著女孩們抓緊逃出去。
外麵很冷,很多姑娘都是衣不蔽體,快要凍暈過去。
我拿骨簪將我繁重寬大的嫁衣撕扯成好幾片給她們避避寒。
村子裏房子的燈都關著,隻有兩家院開著燈,傳出談笑聲。
我正納悶,妞妞湊過來悄悄說。
「每年都這樣,獻祭完他們會聚在一起吃席,男人一桌,女人一桌,熱熱鬧鬧的,還放煙花鞭炮。」
「小孩呢?」
「都丟在一個房間讓大點的孩子看著。」
正好也方便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