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結婚一個月,與關璃月起了矛盾。
原因是弟弟要用關家的錢炒股,關璃月不同意,說風險太大,而且弟弟沒有經驗。兩人意見不合就吵起來,最後關璃月一句“你薛梓旭就是我們關家的贅婿”把我弟徹底氣回了娘家。
弟弟對著媽媽一通大吼大叫,把媽媽愧疚得直流淚:“我的兒,你受苦了,你放心,媽媽想辦法。”
我知道媽媽又要去拿壽命許願了。
果然,媽媽下午穿戴整齊,又去了那家常去的寺廟,撲通一聲跪在蒲團上,對著佛祖道:“佛祖,又是我。我那個兒子和兒媳最近關係不和,我願用我女兒薛若楠的三年壽命讓我兒媳支持我兒子的計劃,小兩口早日和好。”
言畢,她砰砰地對佛磕了三個響頭,並往功德箱裏放了一塊錢。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媽媽祈願的說辭,從小到大,無論是過年還是平時,我們家總是留下我一個人,他們說我晦氣,會敗了他們的好運。
想到這,我心裏一寒:既如此,爸爸和弟弟一定都知道媽媽拿我的性命作為願望實現的賭注,他們可曾覺得不妥?
也對,畢竟用壽命賭咒發誓本人就會折壽這件事本身就太荒謬。
況且這借壽的對象是我,他倆能不參與就算萬幸,更何談去維護我的尊嚴?
我苦笑一聲,難怪從小到大我們家無論發生多大的災禍,過不了幾天就能順利解決。爸爸總是把功勞歸功於我的弟弟,我卻記得每次還完願後媽媽會買一些豬肝給大家吃,有時候還會破天荒地夾給我一塊。
“吃。”媽媽的表情很平淡,但對我來說已經足夠。
當時我以為這是媽媽的母愛,原來隻是她少得可憐的愧疚感。
薛梓旭說他要父母全部的愛,我不知道他是嫉妒我哪點。我的母親在我還沒有成片記憶的時候就生下了他,連唯一賜給我的壽命也被她親手收回。
我望著媽媽遠去的背影,那是一種誌在必得的氣勢,我甚至可以看見她腦子裏正在盤算著梓旭和璃月相擁的場景。
可是媽媽,我已經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