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後,我開始不停地咯血,很快就因為血塊堵住了氣管而窒息。
我經常喘不上氣,臉漲得通紅,卻又咳得更加劇烈了。
我知道,我的日子不多了。
一年前學校體檢中,顯示我肺部有大麵積陰影。
後來,去醫院複查,醫生告訴我是肺癌晚期,我隻是輕笑著跟醫生說,不要告訴我的家人。
他們根本不在乎。
那天,我坐在床上,喉嚨裏堵著血塊,喘不過氣,卻也隻能默默忍受著。
就這樣持續了整整一晚上,我感覺自己快要憋死了。
奶奶似乎是聽到了我猛烈的咳嗽,走進我的房間,看了一眼便準備轉身出去。
「奶奶......」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喊了一聲。
她停住了腳步,轉頭看向我。
我張了張嘴,卻隻發出沙啞的聲音。
奶奶走到我床邊,眼神冷漠:「有什麼話就說吧。」
我看著她,眼淚流了下來。
我想要告訴她,我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我要是死了,他們會難過嗎?
我也知道,即使我死了,家裏也不會覺得有什麼。
「奶奶......我很......難受......我......」我艱難地說著,感覺自己已經快要說不出話來了。
「你什麼?」奶奶皺了皺眉。
我艱難地呼吸著,似乎已經沒有力氣了:「我可能......快要......死......」
這時我爸怒氣衝衝地走進我的房間,破口大罵。
他冷笑著說,「你真以為裝病就可以不用去幹活嗎?我告訴你,沒門!」
「咳咳......」我難受地縮在被窩裏,不停地咳嗽著。
「別給我裝了,起來幹活!」我爸一把扯起我的被子,然後狠狠地踹了我一腳。
我跌下床,掙紮著想站起來,卻怎麼也站不起來。
我的雙腿就像是灌滿了水泥,沉重得無法挪動一步。
「爸......我......我起不來了......你......咳咳......」我難受地縮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咳嗽,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我爸冷哼一聲:「少給我來這套!」
他走上前,粗暴地拉起我,像拖死狗一樣把我往工地上拖。
我無力掙紮,隻能任憑力氣大得驚人的他拖著我在地上滑行,發出衣服撕磨的聲音。
到了工地,我被丟到砂漿堆裏,我爸指了指三樓:「今天不把這活幹完,別想回去!」
「我......我幹......」我顫抖著,拿起抹子,一瘸一拐地走向三樓。
上樓的瞬間,痛得我差點又滑落下去。
我緊咬著牙,拚命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往上爬。
每一步都像是在被針刺,但這折磨對我來說還不夠,我的身體裏還有更深的痛在折磨著我。
到了三樓,血從我的喉嚨湧出,我趕緊從口袋裏麵掏出厚厚的紙巾,捂住嘴巴。
我忍不住又咳出了好幾口,每一口血都伴隨著劇烈的絞痛,疼痛貫穿我的胸膛,直達我的四肢。
「喂!你磨蹭什麼!快點幹活!」工頭不滿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忍著痛,走進了屋,血繼續從我的嘴裏流出來。
喉嚨裏的血堵住了我的氣管,我用力地咳著,卻咳不出來。
痛......痛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