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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人本來正甜蜜蜜的互動，秦書淮摸著鐘吟秋的臉，突然感慨一句：

“以前隻覺得你姐姐漂亮，沒想到你會打扮之後，長得也不錯。”

就這一句話，把鐘吟秋惹惱了。

“你什麼檔次啊，配和我比嗎？他的意思是我還不如你了！”

我尖叫著往後退，四周全是人，大庭廣眾之下，鐘吟秋怎麼也不好動手。

她握緊拳頭，陰森森地打量著我，我們倆對峙著，其他人的閑談傳到這邊。

“哎你們聽說沒有？學校裏有個男生瘋了！”

“真假？怎麼回事？”

“那個男生隨便逮著一個女生就問人家是不是喜歡他，別人拒絕了，他就把人往小樹林裏拖！”

我心思一動，這個消息我也聽過。

那個男同學叫孫瑞，好像是被確診了桃花顛，四處去問異性喜不喜歡自己，一言不合就上手亂摸，活脫脫像變態，怪嚇人的。

鐘吟秋認真聽完，突然笑了一聲，轉身離開。

我心情愉快，仿佛已經看到了她被剔除仙籍的下場。

心術不正，在哪裏都是禍害。

星期六下午，有人通知我兩點鐘去307教室開會。

我點頭答應，轉身進了306。

快到時間了，307那邊果然傳來騷亂，緊接著響起鐘吟秋的尖叫。

“你搞錯了，來的人該是我姐姐！她人呢！”

孫瑞聲音含糊不清：“別那麼多廢話，你喜不喜歡我？”

“誰會看上你這隻癩皮狗？把臟手拿開！”

砰！

是桌椅倒地的巨響，孫瑞人長得高馬大，鐘吟秋那個小身板肯定要吃虧。

“你不就是臉皮薄不好意思說嘛，我都先提出來了，別擱這裝了！”

孫瑞在鐘吟秋變漂亮之後，曾對她一頓猛追，錢砸了不少，結果被鐘吟秋拿出去跟別人炫耀。

“看到沒？姐就是這麼有魅力，男生心甘情願給我花錢！”

她和秦書淮官宣後，孫瑞氣急敗壞，後悔做了舔狗，又沒什麼辦法，但現在不一樣了，因為他有病啊。

“橫什麼？禮物你是照單全收，有了下家立馬翻臉，不就是愛犯賤嘛，給我還錢！”

鐘吟秋低聲哀求著，由於之前脅迫財神，秦書淮簡直是日進鬥金，欠孫瑞的這點屬實不算什麼。

但孫瑞剛被罵，心裏窩著火，沒說兩句就開始動手動腳。

鐘吟秋的嗓子都喊啞了，還不忘問候我這個下賤的物種。

我正準備過去，教室裏的哭泣聲猛地止住了，隨之而來的是孫瑞撕心裂肺的慘叫。

我急忙推門進去，隻見孫瑞周身被黑氣包裹著，身體像是被吸幹了水分，迅速癟了下去。

與此同時，鐘吟秋頭頂上許久不曾變過的數字上升了一位。

她整個人渾身哆嗦著，看見我的身影，迅速撲過來。

“是你！是你殺了他！來這裏的人是你，跟我沒關係！”

我一點一點掰開她攥著的手指，抬頭示意她看監控。

“都拍下來了，是誰幹的，大家一看便知。”

沒想到鐘吟秋反而不慌了，她抬手理了理自己的發型，又是一副掌握全局的姿態：

“哦，你說那個玩意啊，早被我弄壞了，它能拍下什麼呢？”

她一腳把死掉的孫瑞翻了身，嘴角揚起得意的笑容：

“隻有你一個人被通知來了這個教室，孫瑞死了…再加上之前已經有兩個學生在你周圍喪命…”

她得意洋洋：“你就等著被調查吧。”

我跟著笑出聲來，上前把她的衣領翻了翻，掏出一枚微型攝像頭。

“你漏了一個。”

鐘吟秋臉色劇變，想要搶東西，我指著孫瑞的屍體，她想起來什麼，身體搖晃著癱在椅子上。

仙界明文規定：嚴禁死神殘殺身體健康的凡人，倘若沒有這條法律，恐怕所有人類都得被趕盡殺絕。

孫瑞瘋了是不錯，但他能跑能跳，聲音洪亮，離老弱病殘還差得遠呢。

隨意殺害凡人，就和在人間觸犯了死刑沒什麼區別。

上一個犯了相同罪責的死神還是三百年前，據說好像是被貶成了一隻豬，永世不得輪回？

有同學吵吵嚷嚷著走進來，迎麵就望見一具幹癟的屍體，還有呆若木雞的鐘吟秋。

人群炸開了鍋，將老師、領導、警察全都招來了。

他們調取監控，自然什麼也沒看到。

鐘吟秋屢次意圖把鍋扣到我的腦袋上，我用攝像頭做籌碼，於是她被迫保持緘默。

畢竟，秦書淮可不會喜歡一個會吸幹人皮的神仙。

死者身上沒有傷口，鐘吟秋手臂上倒留著孫瑞弄出來的擦傷。

警察懷疑她，她梗著脖子，質問警察，自己是怎麼把人變成幹皮的。

這事變得玄乎，孫瑞家境很好，父母也就這一個兒子，鬧得翻天覆地，學校下了血本才堪堪堵住流言，對外宣稱，人死於惡疾。

但鐘吟秋的麻煩可就大了。就算她能逃脫人間的處罰，仙界也不會輕饒了她。

我媽為了她的寶貝女兒，終於舍得親自走一趟。

“吟秋，你真是糊塗！和凡人偷偷摸摸地談情說愛也就算了，怎麼敢隨意殺人呢？”

鐘吟秋絲毫不覺得自己有罪，她一張嘴，錯全在我。

“都是鐘晚意！該去教室的明明是她，這個賤蹄子，耍心眼陷害我！”

我媽煩躁不已，絞盡腦汁地為鐘吟秋尋找脫罪的理由，她想不出來，鐘吟秋臉上閃過一絲狠戾。

“反正也逃不掉了，多殺你一個陪葬又怎樣！”

就在這時，兩名穿著黑袍的仙吏憑空出現，直接把她壓得跪在了地上。

我媽起身來鬧，仙吏翻了個白眼：“你以為你能逃得了幹係嗎？”

我們全家被帶到仙界問訊，一番審判下來，查出我爸媽為了鐘吟秋的指標，屢次侵占他人領地，弄虛作假，謊報數據，還賄賂仙官。

而鐘吟秋更為過分，毆打同僚，私自和凡人相戀，還殺死了無辜的人類，每一條都精準地踩進了雷區。

臨拉下去之前，鐘吟秋的罵聲還回蕩在空中。

“你們這些勢利小人，我位列仙班，就算被貶下凡，那也是千人萬人的供著！”

其實鐘吟秋的處罰遠不止此，可我媽神通廣大，最後把她的懲罰改成貶為凡人，而自己和我爸，一個成了豬，一個變成牛，宰殺是早晚的事。

我去天牢探望他們二位，我爸眼神躲閃著不太敢看我，我媽一如既往的滿嘴噴糞。

“忘恩負義的畜生，白瞎了我們收養你！”

我拍去身上的灰塵，極為平靜。

“您這是哪裏話，我可是我爸的親女兒啊。”

我媽怔愣片刻，瘋了似的往我爸身上踹。

是啊，我就是當年那個，我爸愛上的凡間女子的女兒。

她死了，我沒有。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