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節是大學英語,多數人都在打瞌睡或玩手機,課堂上一片死寂。
我密切關注著鐘吟秋,可大半節課過去,她一直沒什麼動作,反而在筆記本上認真記著什麼。
這時,在我身後的一位同學輕輕拍了拍我,問我借筆芯,我還在包裏翻找著,隻聽“咣當!”一聲。
再扭頭,那位同學已經從椅子上滑了下去,呼吸急促,臉色鐵青。
教室裏頓時亂成一團,老師和學生叫嚷著衝過來,鐘吟秋嘴角噙著得意的笑容望向這邊。
我看見一團黑氣彌漫在同學的身邊,鐘吟秋張開嘴巴,將黑氣盡數吞進肚子,在她頭頂上的數字從62變成了63。
果然,她知道這個學生患有心臟病,所以早就預定好了,又得一個指標。
耳邊是眾人驚恐的呼喊聲,那個學生已經停止了呼吸,被抬出去。鐘吟秋滿意極了,對我威脅道:
“別急,這才剛開始。”
兩星期後,坐在我旁邊的男生,喝了杯子裏的牛奶,不一會臉上就開始紅腫、發癢,他左抓右撓,驚恐不已:
“我對花生過敏,誰在牛奶裏摻花生粉了!”
等醫生來時,他已經斷了氣。
短時間內連出兩條人命,弄得學生人心惶惶,小道消息開始滿天飛。
我知道是鐘晚吟幹的,不禁為她的膽大感到震驚。
仙界明確規定:死神隻能對瀕臨死亡的老弱病殘下手,絕對不可以為了完成指標,隨意殘殺健康的活人。
那個男生除了過敏,身體好著呢,這都敢動手?要是被發現,貶成畜牲都算輕了。
鐘吟秋卻肆無忌憚:“有什麼證據能證明花生粉是我摻的?”
“還有那個女的,她本來就快死了,白給的指標我能不要?”
她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等到我再去上課,所有人都像避開蒼蠅一樣,對我敬而遠之。
“就是她吧?”
“對對對,死的那兩個學生就是坐在她周圍。”
屁股剛挨著椅子,一個女生順手把我的東西都扔到了地下。
“你自己占一張桌子,別往我們這邊湊。”
每個人都視而不見,相反,他們凝視著我,那是一種無聲的威逼。
鐘吟秋幸災樂禍:“你這種不吉利的人,就別禍害大家了,允許你留在教室,已經算是寬宏大量。”
哦,我大概率能猜到流言。
你看,死的兩個人都恰好在我附近,如果說這隻是巧合,近段時間,凡是和我有過接觸的人,多多少少都有點倒黴。
有人前一秒和我打了招呼,後一秒就摔成骨折。有人私底下隻和我講了競選的事,隔天就被通知落選了。
這種事,要不信就拉倒,一旦相信,就會一去不回頭。
越傳越邪乎,演變成了“鐘晚意特別不吉利,誰跟她在一起誰會倒黴。”
鐘吟秋認定自己要贏了,沒了我,她的一腔深情肯定會感化秦書淮。
秦書淮的確不怎麼來了。特別是聽到鐘吟秋把事情添油加醋地複述一遍,他當場黑臉,二話不說直接走人。
早飯被塞在了垃圾桶,過了一會,他發過來私信,讓我把這些天的飯錢結一下。
鐘吟秋好心把早飯掏了出來,命令我咽下去,她一急,直接拿滾燙的豆漿潑我。
“賤民,看你還得意!”
我抹了把臉,在她興衝衝去為愛衝鋒時悠悠提醒著:
“他可不喜歡醜八怪。”
教科書砸在腦袋上,鐘吟秋臉上的肥肉擰成一團:“我是最尊貴的神,掌握生死大權,配一個人類綽綽有餘!他該跪著感謝我!”
是嗎?但願他能透過那醜陋的皮囊,探索你那美麗而高尚的靈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