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究按捺不住心裏的聲音,
夜晚趁著輝宸洗澡間隙,我用我的生日打開了他的手機,
奇怪的像是被猜到了想法一般,
一打開一段刺目的聊天記錄就這麼跳進我眼底。
輝宸沒有甚至沒有滑出和盧娓娓的私聊框。
[輝宸哥哥,今晚還來嗎?]
移目,往下。
[等我。]
是蔣輝宸簡單的回應。
等這兩個字卻像紮進我心底一般,忍著顫抖,我開始上滑聊天記錄。
[我辦公桌上的湯你拿去喝,昨晚看你打噴嚏了。]
[是這個嗎?]
[嗯。]
[嘻嘻,是顧筱姐煲的嗎?]
[別鬧。]
盯著盧娓娓發來的可愛調皮表情包,想起今早她向我誠懇致歉的模樣。
原來是在看我笑話啊。
那個口紅印,是故意為之吧,在她勝利的示威。
無需再看了,猜想被印證,我的心已經疼得喘不過氣了,不必再看他們如何曖昧拉扯。
我放下手機,神情恍惚的走出房間,眼前的家具、掛畫,
都變得模糊搖晃。
九年,是不是男人都這樣。
隻要全身入局的女人,就不得好死,就不配得到珍惜。
我以為蔣輝宸會是例外,但我忘了他隻是在我眼中特殊,
除此之外,他不過還是一個普通得在不過的普通男人。
淅淅瀝瀝的水聲從浴室傳來,蔣輝宸哼著歌,
而我路過浴室,和他相隔一門,就像是永遠被割裂開了一般。
走進隔壁我的畫室,
走廊僅存的光線灑在我堆疊高高的一幅幅畫上。
它們早就不知道因為我愛蔣輝宸而被塵封了多久了。
畢業那年,我就已經小有名氣。
是學校的風雲人物,我在網絡和現實中都有很多追隨者,他們愛我畫筆下的一切,也愛我。
我受盡追捧,在熾熱的歡呼中洋洋灑灑的畫下了無數張畫。
那時我和蔣輝宸已戀愛七年。
我還記得,那年,畢業展上我的那副花了我很多心血的畫作,
竟被以千萬拍下。
我一舉登上頭條新聞,
[年輕女大學生,畢業畫作被賣千萬。]
畢業即巔峰,我立馬在藝術圈裏成了新晉的小有名氣藝術家。
那幾天我快被各種突發的喜事衝暈了頭腦一般,每天都在受到誇獎。
全然不知,隔天蔣輝宸就在學校操場,當著大眾的麵,向我求了婚。
他單膝跪地,雙眸赤誠。
“筱筱,我愛你,我等這一刻已經太久了,嫁給我好嗎?”
我望著他如水的眸子,看見了他的深情。
我又何嘗不是呢。
蔣輝宸和我戀愛的七年裏,他是最好的男友。
大方包容,回應我的所有情緒,給足了情緒價值。
我伸出手,在大眾的歡呼聲中答應了他。
那天,頭條熱搜上又登上一條,赫然寫道:
[京圈年輕有為總裁蔣輝宸,求婚成功青年藝術家顧筱小姐]
我抹開灰塵,費力掏出了最底下的一幅畫,
拆開防塵的袋子,豔麗的畫麵出現在眼前。
那是我被求婚後畫的,畫的是我自己手捧向日葵,沐浴在一片陽光中。
整幅畫都運用了鮮亮的黃橙色調,畫中的我,
在陽光下笑彎了眼,那正是那時的我的心情。
我像得到了全世界的幸福那樣的笑,事業學業愛情皆豐收。
我和蔣輝宸就這麼歡歡喜喜,大張旗鼓的結了婚,辦了最隆重的婚禮。
在所有人的豔羨中,接吻,互換婚戒。
黑暗中,我與畫室融為一體,隻是黯然的撫摸著畫作,
緊接著,我翻開了所有的別的畫作。
那些都是我婚後抽時間畫的。
婚後,蔣輝宸越累越忙,他不願讓別人照顧他,我隻能開始細細的照顧起了他的生活起居。
起初我也投入在這賢妻的幸福人設中,
可後來,時間越來越少,我沒有多少時間拿起畫筆了。
我變得焦慮,開始向蔣輝宸傾訴,
他隻是皺著眉,關心我說:
“筱筱,那都是過去了。我希望你看好我們眼前的生活,不要再給自己增添無謂的負擔。”
他不懂我。不懂我的難受。
在緊湊中的生活中,我內心想要創作宣泄的心境是那麼深,
但是卻斷斷續續,永遠無法有足夠的時間讓我作畫。
我的心態越來越差,這些婚後作的畫是多麼的糟糕。
它們色彩暗淡,多是暗淡陰暗的冷色調,和我先前的風格全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