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男朋友周靖西帶我參加一場遊戲。
除我之外,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暗網直播。
誰得到的好感票數最多,誰就有機會登上第九十九樓。
暗網的第九十九樓可以滿足登頂者的任何一個心願。
我把票投給了三個人。
陸辭得到我的票之後一臉厭惡地甩開我的手:“一個下等賤民,真以為我會喜歡你嗎?”
程景點點自己的唇,語氣玩味:“雖然我女人很多,但不介意再多你一個。”
周靖西冷眼看著,無動於衷:“薑禾,這隻是場遊戲,而你注定不會成為我想相伴一生的人選。”
我一張好感票都沒有得到。
遊戲失敗,我隻能結束自己的生命。
再睜開眼,我跟三個男人都重生了。
陸辭雙眼猩紅,跪在我麵前求我原諒。
程景欲言又止,臉上是愛而不得。
周靖西割腕自殺,隻為求我回頭看他一眼。
但他們弄錯了。
我從沒愛過他們。
兩世而生,我都隻為九十九樓而來。
我死的那一日。
陸辭在眾望所歸中登上第九十九樓,但他並沒有提出任何願望,而是站在高處,俯視著我,滿眼冷意:“玩玩而已,一個下等賤民,真不會以為我喜歡你吧?”
光線昏暗處,染著米金發色的程景斜倚在柱子上,不知道看了多久。
“薑禾是吧,不如跟著我,雖然我女人很多,但不介意再多你一個,怎麼樣?”
坐在沙發上的周靖西解掉自己的領帶,俊美臉龐生出嘲弄笑意:“薑禾,這隻是場遊戲,而你不是我想要的妻子人選。”
大堂中央升起一塊巨大的LED顯示屏。
那裏正播放著暗網網民的實時討論。
我原以為他們這麼惡劣的行為,定會引起網友一片罵聲。
事實上網友們也是這樣做的,隻不過辱罵的對象換成了我。
“好無語,薑禾是哪裏來的妖魔鬼怪啊。”
“臭女人,滾下去!你有什麼資格參加這個遊戲!”
“沒有自知之明,真以為自己是童話故事裏的白雪公主啊。”
“搞不懂節目組為什麼會選擇讓薑禾擁有投票權,這不是搞笑嗎?”
“氣死我了,因為薑禾,我跟別人對賭輸得傾家蕩產,賤人,等節目結束,你給我等著!”
這原來是一場貴公子的遊戲。
沒人會在乎我付出了什麼,以及失敗之後我要麵臨的是什麼。
他們隻在乎上位者的輸贏。
“慕強”使他們對上位者帶有一種天然的濾鏡。
無論陸辭他們表現得多麼惡劣,他們也隻會說:“有錢人家的孩子壞一點不是很正常嗎?再說了,不覺得他們壞得很有魅力嗎?”
遊戲結束之後,獲勝者們依舊過著燈紅酒綠令人豔羨的財閥生活。
沒人會在意我的死活。
也就沒人知道,輸了這場遊戲,我隻能死。
02
再次睜開眼,我回到了這場遊戲中。
參賽者們幾乎都在,唯獨少了最顯眼的三個人。
周靖西,陸辭,程景。
我在心裏默念這三個人的人名。
都是因為他們,上輩子我才會輸了比賽!
那麼,本應該出現的他們現在在哪裏呢?
趁人沒有察覺,我不動聲色地走出了攝像頭的範圍內。
走廊盡頭的房間裏,隱隱傳來爭執聲。
“上輩子薑禾可是把第一票給了你,陸辭,你這輩子還要讓她再死一次嗎?”
陸辭眼圈泛紅,聲音有些低沉:
“當初是我做錯了,不該在大庭廣眾之下踐踏她的尊嚴,我會向她贖罪的。”
周靖西低咳幾聲:
“薑禾是我女朋友,這輩子我會好好保護她,她性子天真純良,又對我們死心塌地,遊戲結束之後我們總歸不能委屈她,但是現在要記住,重生的事情隻能我們三個人知情。”
不好意思,大哥,我已經知道了。
原來大家都重生了。
很好嘛,勢均力敵下較量才有意思不是嗎?
不過,天真純良?
我?!!!
不好意思,這還是兩輩子第一次有人用這個詞形容我。
看來上輩子的攻略還算成功。
他們每一個人都以為我愛極了他們。
可惜的是,我從來沒愛過他們。
不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我的目的隻有一個。
那就是登上第九十九樓。
03
周靖西走過來的時候,我正在大吃特吃桌上的小蛋糕。
他看了幾秒,寵溺地刮了刮我的鼻子:
“這麼愛吃啊,遊戲結束後我讓家裏的西點師天天給你做。”
我配合地表現出一副開心的樣子。
然後捧住周靖西的額頭,“吧唧”親了他一口:
“謝謝寶寶。”
周靖西愣了愣。
陸辭手中的球掉在了地上。
程景唇邊的煙半晌沒有點著。
我知道他們為什麼會這樣,因為上輩子可沒有我當麵親周靖西這一出呢。
不過他們的反應我一概當作沒看見,滿心滿眼都是周靖西:
“靖西,你最近是不是沒有休息好,等會兒晚上我給你泡杯安神茶喝喝好不好?”
周靖西擠出一個笑,慢慢地牽住了我的手。
隻是力道不同於以往,顯得有些克製不住的重。
我笑了笑,指著穿白色休閑服的陸辭,一臉單純地問道:
“那是誰?”
我佯裝駐足打量,對方同樣循聲看過來。
比起周靖西,陸辭體態看起來更好,身形挺拔,襯衫工整,褲線流暢。
他走過來,同上輩子一樣紳士地向我打了個招呼:
“薑小姐,你好。”
陸辭斯文體貼,謙遜有禮,是無數少女的夢中情人。
但隻有我知道,出身名門的他骨子裏驕矜自傲,麵具之下藏著的是對低等人滿滿的厭惡。
上輩子,我也是這樣被他欺騙,成為了他手中玩弄的玩具。
這輩子,不會了。
04
有人曾經說過,我長了一張即使不化妝也很漂亮的臉以及一雙誰看了都想沉醉的眼。
我用那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陸辭,鹿眼清澈明亮,裏麵盛著滿滿的純真。
我朝陸辭露出明媚一笑。
馴服陸辭,美貌並不是製勝奇招,但卻是一塊絕佳的敲門磚。
沒人會刻意拒絕美的事物,我想陸辭不外乎此。
尤其是在上輩子他對我心存愧疚的基礎上。
他短暫地失神了幾秒,反應過來之後,佯裝鎮定地對我笑了笑。
“聽靖西說,你是這次遊戲的主辦方之一,那麼陸.財大氣粗.老板,就請多多指教了。”
我有些俏皮地吐了吐舌頭。
陸辭眼裏終於浮現出真實的笑意:
“我們就別客套了,你跟靖西一起叫我名字吧,禮尚往來,我也會叫你禾禾。”
我無所謂地點了點頭。
周靖西卻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我將他的反應看在眼裏,不動聲色地笑了笑。
一件東西,如果覬覦的人多了,那就隻能靠搶。
周靖西已經有危機感了。
恰逢周家子弟過來找周靖西應酬,同行的還有陳煙煙。
那個閃婚三個月又離異獨居的,周靖西的白月光。
05
她含情脈脈地看向周靖西,聲音柔情似水:
“靖西,好久沒見了,我們敘敘舊可好?”
周靖西有些為難地看了我一眼:
“可以帶家屬嗎?禾禾應該跟你也有話題聊。”
陳煙煙咬咬唇,眼裏噙滿淚水,連帶著聲音都有了哭腔:
“是有關於我前夫的事情,你確定要帶她一起聽嗎?”
瞧瞧,美人落淚就是好看,可惜了,就是鳩占鵲巢的心思有些明顯了些。
我怕周靖西再說些拒絕的話,搶先一步開了口:
“靖西,你陪一下陳小姐,我沒關係的。”
說完,我直接往廁所的方向走去,不給周靖西一點反應的機會。
洗完手出來後,廁所門口不出所料地多了個人。
“真是巧啊,陸先生。”我笑著開玩笑道。
陸辭倚在柱子上,聞言彎了彎唇:“不巧禾禾,我在等你。”
他神情放鬆,眼神直白,語氣曖昧。
做足了一個在戀人麵前應當展現的姿態。
我卻搖了搖頭,一臉迷茫道:
“我準備過去找靖西了,陸先生要跟我一起嗎?”
我作勢要走,手腕卻被陸辭一把攥住。
我扭頭看他。
陸辭的眼神很淡,像是根本沒有聽到我剛剛在說什麼,猶豫幾秒,他緩緩道:
“我喜歡你,禾禾。”
我表現得更加茫然:“陸先生究竟在說些什麼,我根本聽不懂。”
陸辭卻像壓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一樣,猛地將我抱在懷裏,聲音細聽有些顫抖:
“禾禾,以前我對你做過一些錯事,以後我會加倍彌補你。所以,你願意放棄周靖西跟我在一起嗎?”
可惜,傷害已經造成了,輕飄飄的一句“會彌補”就能將傷害抹去嗎?
想得倒是美。
我麵上卻還是一副被震驚的表情:
“陸先生,雖然不明白你口中的錯事是什麼,但是現在你跟靖西是朋友啊?朋友怎麼能挖牆腳呢?真不道德。”
陸辭苦惱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我知道,這事兒我會跟靖西說,我不會跟別人共享你的。”
話音剛落,周靖西陰沉著臉走過來。
他一把甩開陸辭握著我的那隻手,眉宇間縈繞著一股陰鷙的冷漠,低聲問:
“陸辭,你這是什麼意思?”
06
陸辭已經平靜下來,但這種平靜如同冰層之下的暗潮湧動,隨時都能破裂,讓人墜入深淵。
他沒有回答周靖西的話,而是當著周靖西的麵執起我的手,輕輕吻了一下:
“禾禾,你去外麵等我們解決好再出來,好不好?”
我看向周靖西,見他沒有異議之後才裝作怯弱乖巧地離開。
身後的聲音隱隱約約傳過來:
“薑禾是我女朋友,你居然勸她跟我分手?”
“你說,我要是把你跟陳煙煙之前的那些舊情告訴薑禾,你猜她會怎麼辦?”
“陸辭!”
周靖西怒吼一聲,緊接著便是拳拳到肉的聲音傳過來。
我低下頭,極力憋住嘴角的笑意。
打得好,打得妙,最好打得再狠一點,讓兩人齊齊都下不了床的程度最好。
可惜,還少了一個人。
我看著麵前急匆匆小跑過來的男人,嘴角的笑容無聲收斂起來。
染著米金發色,耳上戴著三個皓石耳釘的程景見到我有些慌張。
“禾禾,聽說靖西和陸辭兩個打起來了,他們現在在哪裏?”
我掐了一把掌心的肉,眼中的淚迅速落下:
“在衛生間門口,我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還有陸先生說不會共享我是什麼意思?”
程景眯了眯眼睛,原本要往前的腳步停下來,語氣有些捉摸不透:
“陸辭說不願意?”
我抹了一把眼淚,無聲點了點頭。
程景輕笑兩聲,環臂抱胸背靠在圍欄上,表情隱隱有些興奮:
“很好,我也不想。”
他牽起我的手,像隻搖尾巴的大灰狼:
“禾禾,他們倆有事情要解決,你去休息好不好,別累著自己了?”
我滿臉擔憂地回頭看了一眼衛生間的方向:
“那不管他們了嗎?”
程景掰過我的頭,確保我的眼睛裏盛滿了他,才不緊不慢道:
“都是朋友,怎麼著也不會下死手,他們自己知道分寸,你不用擔心的。”
我裝作為難實則是為了遮掩自己的興奮點了點頭。
很好,程景自己送上門來了。
那麼我為他準備的那一場戲也該上演了。
我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角,然後隨意撥弄了一下手機。
十點二十分。
OK,時間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