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父腦瘤進了搶救室,整個海城隻有林月萱能做這場手術。
我強忍著淚,答應他把林月萱找過來。
可是我們都知道,她陪白月光的仿生人約會時,誰都不能打擾她。
“又用這種謊言來騙我回去,你怎麼不去死啊!”
粗劣的電子音響起,林月萱急忙掛斷了電話。
我看著我最敬愛的嶽父,從ICU再到停屍間,淚流滿麵。
死亡通知單到我手裏的那一刻,妻子發了一條朋友圈。
“相隔萬裏,但是愛不知道距離。”
......
我看著林月萱的朋友圈,臉上毫無波瀾。
把手機丟到一邊,抓緊時間去料理嶽父的後事,我不想再為這樣一個女人付出一點思考和情緒了。
我剛剛合上嶽父的雙眼,想要趴在他的屍體上哭一會,嶽父的手機響了起來。
我拿過來一看,居然是林月萱。
接起電話,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羞辱。
“你這個老登,又聯合著江春鳴一起騙我是吧。”
“他這個賤人跟我說你死了,哈哈哈,笑死我了,你們倆怎麼不真去死啊!”
“一會趕緊給我打二十萬,言明那邊急著用錢。”
我聽著她對嶽父一頓羞辱,沒有說一句話。
很難想象,這居然是一個女兒能對深愛自己的父親說出來的話。
在停屍房裏,除了冰冷的寂靜,就剩下了我的呼吸聲。
林月萱似乎是被這沉默搞得心煩,平常大聲斥責也好諄諄教誨也好,總歸有個回信。
她不耐煩了,大聲怒吼道:“老畢登,說話,真**死了?”
我平靜地說道:“沒有二十萬。”
林月萱又開始陰陽怪氣起來:“我就說這是你們兩個搞得詭計,都說了我和言明有事回不去,非得催,再催就離婚!”
我直接掛斷了電話,給她發了嶽父擬好的離婚協議書。
她居然直接開車回了家。
“江春鳴,你到底要幹什麼,現在都敢用這種方式吸引我注意力了是嗎?”
“友誼的愛不是愛嗎?人家跟我青梅竹馬這麼多年,現在出國了人家還知道用仿生人照顧我,我跟他出去逛一下街怎麼了?”
她光著腿,早上穿上的黑色絲襪不知道跑到了哪裏。
把腿翹到我的身上,示意我給她揉腿。
“哎呀逛了半天街累死我了,你別生氣啦,我就是讓他陪我逛逛街。”
“你不叫我,我逛一會也回來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吃著我本來打算給嶽父的供果。
林月萱臉色潮紅,身上的衣服散亂,一副剛穿好的樣子,內衣更是不翼而飛。
我不得不感歎,孫言明造的仿生人還真是功能齊全,什麼都能做。
我把她的腿放到沙發下,拿起桌上的水果倒進了垃圾桶。
她吃過的東西,太臟,不能供給嶽父。
林月萱一下子火起,站起身來。
“江春鳴你什麼意思?我不過就是跟言明的仿生人逛了逛街,我能幹什麼?”
“你和那個老畢登天天就懷疑我出軌,就說我跟孫言明有一腿,憑什麼?你們倒是拿出證據來啊!”
我聽她說的話,憤怒幾乎快燒穿我的胸膛。
“你知道,今天出了什麼事嗎?”
她繼續高聲喊道:“我管你出了什麼事,我隻知道我今天約會又一次被你們毀了!”
“我一周就跟言明見兩次麵,還是個仿生人,你們就一定要這麼妨礙我的生活嗎?”
妨礙生活?我差點氣笑了。
我們妨礙了你和孫言明的機器人約會,你明明有機會救下嶽父,卻硬生生讓他因為沒有醫生能做這台手術而死。
我真想大聲的質問林月萱,為什麼,難道那個機器人真就比自己的父親還重要?
眼淚不爭氣的不斷從眼眶中湧出,那可是把我當作親生兒子的嶽父,那可是在我走頭無路的時候將我拉出深淵的嶽父,我最親愛的人。
卻因為自己的女兒出軌而死?
林月萱看我流眼淚,皺起眉頭來。
“哭哭哭,就知道哭,天天跟哭喪一樣!”
“一個大男人,鬧得沒完沒了,我不過就是陪陪朋友,有什麼問題!”
我直接把打印好的離婚訴訟書甩給她,其中還夾雜著她和那個仿生人的照片。
一個以假亂真的仿生人在床上抱著林月萱,而她一臉癡迷。
我知道這離婚協議不好簽,訴訟書也早就準備好了。
而那照片就是訴訟證據。
“逛街逛到酒店大床房了是吧。”
林月萱看著孫言明發在ins上的照片,臉色突然有些陰晴不定。
強撐著慌張跟我說:“那隻是個機器人,隻是我想要休息會。”
“你個爛瘸子,又沒法陪我逛街。”
她語氣中的色厲內荏是個人都能聽出來。
我也不想再去追問什麼,我實在不想再和這個女人有如何的關聯。
“離婚吧,林月萱。”
“簽字或者訴訟你選一個。”
到現在連自己的親生父親死了都不知道的人,我實在不想和她多說些什麼。
她繃著臉翻看著手機裏那份離婚協議。
“你來真的?這麼詳細,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準備的?”
我沒有回答她,繼續為嶽父整理供果。
如不是我嶽父求我讓我幫幫林月萱,我早就跟她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