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江銜青是青梅竹馬。
他天資聰穎卻從未嫌我愚笨。
從小到大,他年級第一和獎學金拿到手軟。
可他仍然願意一道題為我講上好多遍。
每一個知識點都用我最容易理解的方式和角度為我講解。
我們順理成章地結了婚,他主外,我主內。
後來他有了個天資聰穎的學生,兩人有數不盡的話題,常常聊到深夜。
我聽不懂他們說話的內容,什麼數據,什麼符號。
那女孩見了我,甚至叫我阿姨。
這時我才恍然察覺,現在他是風光無限的江教授,而我隻是他家裏的黃臉婆。
年少情深的結局似乎一定是相看兩厭。
......
醒來之前我聽到了江銜青和一個女孩的聲音。
女孩抽泣著。
“江老師,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該在樓梯口那吃外賣弄得一地都是油。”
江銜青柔聲開口:“你放心,她不會怪你的,孩子還會再有,你隻有一個,她如果怪你的話,我會護著你。”
我睜開眼,女孩穿著鵝黃色的裙子,明亮極了。
江銜青穿著白襯衫站在一旁,手放在她的頭上。
我沙啞著嗓子開口:“銜青。”
江銜青手中的動作一頓,俯身來看我。
“沒什麼不舒服吧。”他的口吻很淡,看我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下身鈍鈍地疼,我問他:“我的孩子沒有了嗎?我肚子好疼。”
江銜青的喉結滑動了一下。
“沒有了。”
我愣了愣,我有多囊,做試管做了幾年,好不容易才懷上一次。
江銜青身後的女孩忽然湊上來,瞥了一眼我的肚子。
“阿姨,是你自己走路不小心弄掉的,和別人沒關係。”
我看了她一眼,漂亮極了,眉眼處竟和我有幾分相似。
我喉頭哽住:“你身上這條裙子是我上大學的時候穿過的。”
女孩的臉色瞬間變了:“可是你現在穿不了了啊,年老色衰,再過幾年身材也走樣了,就沒人能看得上你了。”
“我年輕我有資本,我穿著才好看。”
她邀功似的看向江銜青:“江老師,我說對吧。”
江銜青一直打量著我,沒有說話。
我慘笑了一聲,緊盯著江銜青:“那是我們好不容易得來的孩子,你就一點都不難過嗎?”
江銜青的臉上浮現出不耐煩:“沒都沒了,那你要我怎麼辦,一命換一命嗎?你這不是沒事嗎?”
“蘇阮不是故意的,你也不要太小心眼了,我最討厭你這樣。”
對峙了半晌,蘇阮輕輕抽泣了一聲。
江銜青冷冷看了我一眼,轉身牽著蘇阮的手離開了。
我有些恍惚地扒著被子出來,心裏酸澀難受極了。
護士過來給我打吊瓶,她囑咐我:“開的三盒藥你要按時吃完,後麵一個星期每天堅持來做治療,生冷辛辣的東西近期不要碰了。”
我點點頭,她又問我:“沒人來陪你嗎?你老公呢?”
“他和別人走了。”
護士看向我的眼神隱有憐憫,聲音溫柔了幾分:“有什麼事情叫我啊,按你旁邊那個鈴,有不舒服的跟我說我給你打止痛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