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推開臥室的門。
眼底青黑一片,眼中卻溢著紅意,其中的紅血絲竟讓他顯得有些可怕。
一夜疲憊,讓他站都站不穩,臉色也紅潤的不正常。
卻還是溫聲細語,害怕芮盼兒受騙受傷。
因為太過急切,越發結巴。
“盼盼,你......你不要......穿......這個,不好......太緊。
“我......我給你......買新的......穿。”
我哥林延天生結巴,且為人老實,平常總受欺負。
因為他,我大學報了法律專業,想替那些有需求的人開口。
長久的語言障礙讓他猶為自卑,不願意接觸外人。
所以那天他抱著昏迷的芮盼兒回家時,我又喜又怒。
我和我哥盡全力補償她,隻要她有不滿,我們就按她心意改變。
我哥更是掏出一顆血淋淋的真心來愛人。
因為她的一句抱怨,他鼓足勇氣去找工作。
處處碰壁後,去了不需要與人交流的殯儀館,整宿整宿地熬。
每天帶著禮物回來,換著花樣做飯哄芮盼兒開心。
家務不需要她動手,就連吃的水果都被他細心切好,插上簽子方便食用。
戒指更是親自設計,力求最好。
婚禮辦的盛大熱烈,在親朋好友麵前,他真誠宣誓要寵她一輩子。
那還是他第一次哭。
換來的卻是淋著鮮血的謊言和背叛。
何其可笑。
“啪。”
聽到我哥的聲音,芮盼兒麵色難看地關掉直播,怒氣衝衝走過來給了我哥一巴掌。
我哥被打倒在地。
他皮膚白,臉上的五指印鮮明且帶著血絲。
“掃興,我很快就要火了,你非要逼我在快樂的時刻扇你嗎?
還不趕緊給我跪下磕頭認錯!”
我頓時急了,擋在我哥身前,摸了一把他滾燙的額頭,強忍怒氣:
“嫂子我哥也是關心你,有什麼話好好說。”
她並不領情。
“我和他沒什麼好說的,他隻要把我伺候好就行了,殘廢憑什麼管我。”
我握緊拳頭,很想就這樣給她一拳。
我哥眼神晦暗,卻拍了拍我的肩膀讓我消氣。
他習以為常般從口袋裏掏出藥膏,當真跪了下來,細致溫柔地拉起她的手上藥。
嫂子卻把腳踩在我哥肩膀上,用尖細鞋跟碾來碾去。
我哥低眉順眼,不吭一聲。
嫂子玩夠了,大手一揮趕我哥去做飯。
我拿著感冒藥跟著他來到廚房,把門關緊後,眼睜睜地看著他拿出一個粉紅的寶寶碗。
我青筋直跳,合著嫂子要素還挺齊全,寶寶嬌妻也當上了。
我握緊我哥的胳膊,他疑惑挑眉。
正組織語言,他卻好像明白了什麼似的舒展眉頭。
他輕輕推開我的手,任勞任怨地做飯,臉上帶著淺淺的微笑。
任誰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幸福感。
“妹,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盼盼她......愛耍小脾氣,但是......懷孕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我......體諒她,我心甘情願。
“更何況,是我......對不起她。”
可她,不僅僅是任性刁蠻啊。
見我沉默,他好笑地拿來一塊剝好去核的荔枝喂我。
甜的,我最喜歡。
我直勾勾地盯著我哥,強硬地拉住他的手。
我明知道,他多想有人能永遠陪伴他。
美好未來唾手可得,我卻必須親手打破這場虛假的夢。
我心有不忍,哽咽道:
“哥,她設計了你,孩子根本不是你的。”
一陣劈裏啪啦,我俯下身抱緊蹲在角落,不停顫抖的林延。
“不,假的......吧。
“盼盼......不會騙我。
我拍著他的背安慰,聲音冷靜:
“哥,告訴我,你想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