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上一堆仙童似的小娃娃正圍著兩個老人,活潑伶俐。
老太監眼裏閃過殺意。
“這是百子賀喜圖,我代表丞相府祝姐姐和張公公......啊!”
話還沒說完,我直接一巴掌便扇了過去。
“首先,我皇上禦賜,是他三書六聘娶過來的妻,你應該稱他為姐夫。”我餘光掃了一眼張德忠,他的臉上似乎有點驚訝,但是比剛剛緩和了不少:“其次,我們不需要什麼百子賀喜圖。”
我指了指門口那幾個小太監:“兒子有的是,有人想當我們的兒子還當不上呢。”
“最後,你真拿自己當二小姐了?丞相府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隨隨便便代表的。”
我的話音落下,門口那幾個小太監就直呼:“幹娘說得對!”
回過頭再去看張德忠時他臉上已經帶了笑意。
蘇青青氣得麵色通紅,直接指著我的鼻子:“林玉姝,我現在好歹也是你的幹妹妹,我看不慣幫你出口氣,你居然這麼對我,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旁邊的小太監見狀,一拂塵就打到了蘇青青伸出的手指上,力道不小,我都聽見了一聲清脆的響聲。
“蘇小姐幼時貧苦,不懂禮儀也是正常,奴才今天教您,您剛才的行為有違禮法。”
蘇青青捂著手指,淚眼盈盈,轉身就想離開,沒想到這時外頭傳來一聲:“二皇子到!”
蘇青青瞬間停下了腳步,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滑落。
二皇子一進門就看到了蘇青青哭得梨花帶雨,還有臉上的巴掌印,他瞬間坐不住了,大聲質問:“是誰敢欺負丞相家的二小姐。”
周圍出現一些細碎的嬉笑聲。
二皇子身後的小廝怒喝:“你們真是膽大包天,二皇子問話呢。”
二皇子裴雲是所有皇子中最無權無勢的,他的生母是皇上年輕時下江南帶回來的一名普通女子,也是最野心最大的皇子。
蘇青青腦袋裏都是些小聰明,而這個二皇子才是最大的幕後黑手,利用蘇青青的那些奇怪發明和丞相府的錢,為自己奪嫡打下了深厚的基礎。
這時老太監笑眯眯開口:“參見二皇子殿下,蘇小姐這個巴掌,是老奴的夫人,丞相府的大小姐打的,不知道二皇子想如何處置。”
裴雲沉默,顯然兩姐妹的矛盾也是丞相府的家事,他一個外人不方便管。
可蘇青青不這麼想,她大庭廣眾之下居然不顧禮義廉恥直接拉著裴雲的手,哭哭啼啼道:“裴雲你可是二皇子,難不成還怕一個老太監?他以下犯上是要誅九族的!”
我笑了,之前天天喊著人人平等的蘇青青,哪次惹出什麼禍不是搬出丞相府就是搬出二皇子,自己是權力的受益者,卻整天覺得別人攀龍附鳳是下作。
裴雲好像被點醒了,他好歹是皇子,再怎麼樣也不是一個太監可以說三道四的,這張德忠是在下他麵子。
“張公公,本皇子的人,可不是一個宦官主母能欺負的,還是說張公公要蔑視皇權嗎?”
他特別咬重“本皇子”這三個字。
還沒等太監張口我就出聲:“二皇子殿下,首先,這巴掌是臣女管教妹妹打的,臣女身為丞相府嫡長女,管教未出閣的妹妹,天經地義。”
“其次,臣女今日被妹妹耽擱,還沒拜堂,臣女的作為隻代表臣女一人所為,臣女的妹妹也在九族之內。”
“最後,臣女這樁婚事乃是當今聖上親自下旨所賜,不知皇子殿下是否對聖上的決策有意見呢?”
如今皇上雖然重病,但這個朝廷還輪不到區區二皇子做主。
“老奴謝過二皇子賞臉前來,不過再不拜堂就錯過吉時了,就不多招待了。”
二皇子當眾被下了麵子,冷哼一聲:“林玉姝,我記住你了。”
說完拉著蘇青青就走了。
入夜,我坐在婚床上,門被打開,太監掀開我的蓋頭對我笑:“林小姐和我想得一樣,是個懂禮數,賢惠的女人,你不嫌棄咱家,咱家也不會虧待你。”
太監蒼老的手撫摸上我的臉,我立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連忙跪下:“夫君,我今日來了葵水......”
太監眉頭一皺:“林玉姝,你最好不要騙咱家。”
“夫君,妾身不敢,丫鬟那邊有妾身換下的衣物,夫君可以去查。”
太監看過旁邊丫鬟小桃手裏東西,不悅道:“咱家今天就先去下院吧。”
下院是他用來養女人的地方,這些女人大多數普通人家,有幾分姿色,或是被賣或者強娶過來的。
老太監絲毫不憐香惜玉,想盡各種方法來折磨她們,一到晚上就慘叫連連,我也曾是那裏麵的一員。
等老太監走後我才長鬆一口氣,裏衣被汗水浸濕,手臂上的傷口也生疼。
沒錯,為了不讓這個老太監碰我,我割了手偽造了來葵水的假象。
其實上輩子我就懷疑現在這個時間皇帝已經死了,自皇帝重病後已經四個月沒有上朝,平時的聖旨也是由太監來傳達的。
更奇怪的是東宮那位太子殿下親自侍疾也有兩月,如今也是閉門不出。
如果我想逃脫這裏,那麼那位太子殿下是最好的人選。
我書信一封,吩咐了我的心腹丫鬟小桃,讓她送到我弟手裏。
我弟現在在國子監當先生,他一定有辦法見到太子。
而我現在還要準備好三日之後的回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