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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女插嘴：「那爹爹不如送我吧，我還缺蜀繡做新衣裳呢。」

「好呀。都給你吧。」我應道。

我的丈夫目光冷了下來，「瑤兒，不許貪心，你和娘親一人一匹。」

我失笑：「不用，都給她吧，孩子喜歡就好。」

身邊的嬤嬤說：「這是老爺的心意，夫人你就別假裝矜持推脫了，快快收下吧。」

丞相看她的眼神有些許讚同。

我又成了矯情作妖的那個人。

繼女及笄禮將到，眼看著要離開，我的忍耐度也有些下降。

「一匹沒人要的布，也要賞給我，我是收破爛的嗎？」

眾人看我的目光有些驚訝。

我斂下眼睫，我竟脫口而出了。

丞相和繼女臉色難看。

這五年，因為我的伏低做小，他們處處防備我，又認可了我這個繼母，以為我是乖巧柔順，任人拿捏的性子。

小桃急忙說：「夫人近日累得慌，說了胡話罷了。」

繼女嘀咕：「不就是拿你一塊布嗎？身為母親，連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

我起身快步離開，反正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和離這件事，如果惹惱了他們，把我休了也無妨。

一路上，嬤嬤訓斥我：「夫人怎麼能對小姐老爺這般不客氣！」

「小姐生母早亡，府上難免嬌寵了些，夫人又何必斤斤計較，損了自己的福分。」

「如今丞相越來越疼夫人，夫人的苦日子也要熬到頭了，萬不可恃寵生嬌，忘了自己的本分。」

話裏話外指責我的不是，她是老夫人派來的，平日裏速愛管教我。

「什麼本分，奴才也敢爬到主子頭上來的本分嗎？」

嬤嬤反應很快：「哎喲，奴才隻不過為了夫人好，勸導幾句，夫人就把氣全撒我身上了！」

「這種不入流的脾氣，也不知是不是隨了那做外室的娘。」

「夫人，老奴勸你一句，好好過日子，不要損了福報，和自己的母親兄長一樣，落得個早亡的下場。」

嬤嬤說完 才知失言，臉色煞白，神情喏喏，仿佛闖下了大禍。

什麼？！我哥哥和娘親死了？

我腳步一頓，不行，我必須現在出府去看看。

「夫人！」小桃喊道，「七天前死的，夫人別去了，已經下葬了。」

我踉蹌止步：「怎麼不告訴我？」

「老爺知道夫人忙於小姐及笄的事，不想打擾夫人，讓夫人平增煩憂。」小桃解釋道。

是了，小桃與我相處得好，但她是嫡母的丫鬟，自然向著繼女。

我匆匆向府門跑去 一路上丫鬟叫聲不斷，我絲毫不停。

「開門。」我冷聲對小廝說。

「夠了，你又在胡鬧什麼！」老夫人正巧出門為瑤兒禮佛祈福回來，訓斥我。

我低頭解釋：「我親人去世了，我想去看看。」

「行了，沒什麼好看的，逝者已逝，不如向前看，好好把瑤兒的及笄禮操持好。」老夫人有些惱了，「你那道德敗壞的娘有什麼好看的？」

我的神情蒼白，幾乎站立不穩。

老夫人緩和了語氣，「老身從寺裏回來乏得很，你過來給我捶捶背、泡泡茶，伺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