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宋珩溪冷戰三個月的時候。
他主動請纓帶領醫療團隊去災區救援。
聽聞餘震來臨時,有一位女醫生不顧危險地救了他一命。
倆人互相扶持才挺過了生死攸關的黑暗時刻。
在新聞上看到這一消息時,所有人都為我捏了一口氣。
也有人在打賭,賭我這個本就岌岌可危的宋太太頭銜還能保住多久。
我卻一改往常強硬的態度,安安靜靜地遞上了離婚協議書。
沒有人知道,餘震發生那天,我也在現場。
那天,也是我收到癌症確診單的第一天。
01.
長跑十年的男友是本市最年輕有為的主治醫師。
一個月前,他帶隊去偏遠的災區救援。
與一位歸國回來的無國界女醫合作,救死扶傷無數。
現在二人一起被賦予了英雄醫生的稱號。
榮譽歸來,風光無兩。
今晚院裏租下了一間酒館擺慶功宴。
邀請了醫護人員的家屬前來慶祝。
我提早結束了生意上的酒局。
身著一身幹練的職業套裝,被司機送到了聚餐地點。
“你好女士,就是這裏。”服務員抬手示意。
包間的門沒有關嚴,隱隱約約可以看見裏麵的人影。
我剛想推開,就聽見了裏麵傳來的聊天聲。
“珩溪哥,許願姐怎麼還沒來呀,以前讀書時總在校園論壇裏看到她,來咱們醫院任職這麼多天了,還一次沒有見過許願姐的真容呢。”
是一個陌生的年輕女人的聲音,聽語氣好像與宋珩溪很熟的樣子。
“你就別想了小薑醫生,人家許願是本市著名女企業家,事業忙碌的大老板,怎麼能看得上咱們這種小場麵呢。”
插話的男人是廖建,宋珩溪的多年好友。
但他一向與我不對付,在上大學時就與我水火不容。
“院裏的聚會她可是從來沒出現過,可憐我們宋醫生這麼多年就像一個孤家寡人一樣。”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側頭看向宋珩溪。
宋珩溪看著麵前的酒杯低頭不言。
嘴角抿成一條直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廖建還想開口說話,卻被我用力的開門聲打斷了。
“抱歉各位,我來晚了!”
高跟鞋踩在地麵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吸引了眾人的視線。
我邁開長腿,在眾人驚豔又打量的目光中走到了宋珩溪身邊。
宋珩溪也看向我,目光中帶著些許詫異。
四目相彙間,有太多無法言喻的情緒洶湧。
視線像兩條彙聚的河流相互交錯,流入心尖。
許久未見,他看起來瘦了很多,也曬黑了很多。
我想伸出手摸摸他的臉,想問他這段時間過得好不好。
可我不能,也沒有理由。
宋珩溪去災區支援之前,我們就已經冷戰好幾個月了。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
宋珩溪聲音淡漠,語氣中透露著詫異。
我沉默地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告訴他,隻是因為我太想見他一麵了。
思念如毒蠱入髓,長年累月的習慣更像是一種催化劑。
我本以為,他該同我一樣想見我一麵的。
可我還沒來得及開口。
坐在他身邊的女人就主動站起了身。
“這位就是許願姐吧,你好我是薑彌菲,說起來也算是你的學妹,上學時總聽說你的名聲。”
對方主動向我伸手示好。
自信大方的臉與我在照片上看到的那張明媚的笑臉重合。
我的心毫無防備地一揪,刺痛感傳遍全身。
見我沒有反應,薑彌菲也不介意,繼續笑著說道:
“許願姐你坐我這裏吧,我換個地方。”
可還不等我開口,宋珩溪就拉住了她的胳膊。
“不用了,她並不想坐在我的身邊。”
他的語氣冰冷刺骨,猶如一盆涼水蓋頭澆下。
一時間現場落針可聞鴉雀無聲。
薑彌菲有些尷尬地看了看我。
我咽下心中酸澀。
看起來毫不放在心上的模樣。
笑著說道:“沒事,我坐哪兒都一樣,大家繼續吧。”
02.
我走到宋珩溪的對麵坐下。
身邊是一些八卦同事的竊竊私語。
“這什麼情況,誰把許願姐也邀請來了啊!”
“這簡直就是大型修羅場,大家又都是在一個學校畢業的同門,誰也不好說些什麼呀。”
“不過聽說早在薑醫生出現之前他們就傳出要離婚的消息了,所以就算他們最後分手了,也不關薑醫生的事吧。”
薑彌菲拿起酒杯笑盈盈地要向我敬酒。
“許願姐,我敬你一杯吧,以前在醫學院上課的時候,就總聽老師提起你,誇你是他教過最有天資的女學生,我讀書時還一直把你當做榜樣呢。”
我端坐著看了她一眼,沒有端起麵前的酒杯,語氣客氣又疏離:
“你也很優秀,聽說畢業後一直在做無國界醫生,全世界跑。”
薑彌菲低頭謙虛一笑,獨自飲了飲杯中酒。
放下酒杯時,她看似漫不經心地抬起眼尾掃了我一眼。
“可是許願姐,後來你怎麼就轉行了呢?”
此話一出,周圍瞬間寧靜。
旁邊宋珩溪拿著筷子的手明顯一僵。
看我不說話,廖建迫不及待搶先答道:
“還能為什麼,我們這點工資怎麼比得上人家當老板的收入。”
現場眾人麵麵相覷。
薑彌菲繼續笑道:“怎麼會呢?我覺得當醫生是個很光榮的職業,可以救病治人,這是多少錢都比不來的!”
廖建不屑地勾了勾嘴角。
“小薑醫生你年紀還小,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麼想法單純的。”
話到此處,宋珩溪才終於舍得抬頭看我。
他深沉的目光似乎是想要在我臉上看到一絲情緒的變化。
但我看起來並不為所動,臉上的神色如常。
隻是看向廖建的目光多了種難以招架的淩厲。
“廖建,挺長時間不見,我發覺你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了。”
“我有什麼病情?”廖建疑惑地問。
“仇富如果是種病,你現在已經病入膏肓了。”
我此話一出,眾人立刻哈哈大笑起來。
廖建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有熟人出來打圓場,摟著廖建的肩膀說:
“行了廖建,這麼多年老同學了,你怎麼一碰到許願還是針尖對麥芒一樣,你忘了人家這些年給咱們院捐了多少物資啦,沒有人家你哪有那麼舒服的座椅和辦公桌。”
廖建依舊忿忿不平。
“我就是為阿溪抱不平,這麼多年......”
“夠了廖建!”
宋珩溪低吼了一聲。
說罷,沉悶地往嘴裏灌了一口啤酒。
“珩溪哥......”
薑彌菲把手搭在宋珩溪的胳膊上,輕柔地叫了聲他的名字,目光中滿是擔憂。
宋珩溪這才放下酒杯,重新整理好了情緒。
看到這一幕,我不免身子一僵,心冷得結冰。
縱使今夜來此遭受再多的冷眼非議。
也不及此刻這一小小的舉動傷我得深。
短短數月不見,有些東西卻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悲傷在心底蔓延開來。
苦澀入喉,讓人難以招架。
我端起麵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突然,頭疼得像要裂開了一般。
趁著大家熱鬧交談之際,我一個人默默退出了飯局。
從包中掏出兩粒藥丸,直接吞下。
片刻之後,頭疼的症狀緩解了一些。
我回頭看了眼緊閉的房門,卻沒了再回去的勇氣。
轉身落寞地走到了電梯口。
在電梯門即將關閉之時,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伸了進來。
我震驚地抬頭,對上了宋珩溪晦澀不明的視線。
“許願,你跑什麼。”
03.
我和宋珩溪一起並肩走到了天台。
看著漫天繁星,我順勢點起一根煙。
他不悅地皺起眉,卻沒像以前那樣管我。
“許願,你也看到了,我們離婚吧。”
我拿著火機的手一抖,火苗燒在中指指尖,鑽心的疼。
見我不說話,他繼續道:
“彌菲救過我的命,當初我被埋在了廢墟之下,是她不顧危險地在餘震中心找到了我。”
我無語到發笑,再開口難免帶著諷刺:
“你想要報答她的救命之恩,必須以身相許,你們倒真是為婚內出軌找了個好理由。”
宋珩溪呼吸一滯,他緊抿著唇,看著我的眼神哀怨而苦澀。
“若是你不願意......”
“不,我願意。”
我打斷他。
吐出一口煙,目光飄向遠方的星辰。
“你要是真想離婚,那我們就速戰速決吧。”
宋珩溪的眸光有一瞬間黯然,神色驀然恍惚。
轉而自嘲般地露出淺笑,忍不住質問道:
“許願,我還真沒想到你會答應得這麼痛快,你是不是早就做好打算要與我離婚了?說我婚內出軌,那你呢?三個月前的事,你有理由解釋得清楚嗎?”
夜愈深,悲傷在心中蔓延的越徹底。
那蝕骨的心痛仿佛要剝離了我的呼吸。
不是我解釋不清,是他之前根本不給我機會解釋。
讓事情發展到如今局麵,也已經失去了解釋的必要。
我垂下眸,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有時間回趟家吧,收拾收拾你的東西。”
我們現在住的房子是我前幾年全款買的。
和宋珩溪冷戰期間,他一直在醫院旁邊的公寓住。
已經很久沒有回來過了。
家裏關於他的物品都還原封不動地擺放著。
宋珩溪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不用了,都扔了吧。”
我拿煙的右手一抖,指間的香煙掉落在地。
“好。”
臨走時,我突然想到什麼。
轉身對宋珩溪說:“離婚協議書我會讓律師發郵件給你,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你可以隨時提出,我會盡力滿足你。”
此話一出,我突然想到了過去讀書時。
那時我的生活捉襟見肘,靠著每學期的助學金才勉強度日。
宋珩溪與我在一起時從未嫌棄過我的身世。
反而溫柔地對我說:“願願,你想要什麼都可以告訴我,我會盡力滿足你。”
如今身份對調,倒顯得我有些薄情寡義。
我低下頭,眼中閃過一絲難過。
宋珩溪沒有回答我。
隻是在我離開時喊了我的名字。
“許願......”
身後傳來宋珩溪極力隱忍的聲音,讓人難辨情緒。
“在我離開的那段時間裏,你可曾有過一刻擔心過我的安危?”
“你可曾想過聯係我,哪怕一個電話?”
“那天我生死未卜的消息傳來,你是痛心多些,還是釋然更多?”
一連串的問題襲來。
我愣在原地,頭痛感又一次鋪天蓋地地襲來。
說不出的酸澀翻湧而出。
喉嚨似有一股血腥味溢出,被我生生壓了下去。
我沒有回頭,仍然背對他而立。
“事到如今,答案還重要嗎?”
04.
當我走出酒館時,天空已飄起蒙蒙細雨。
雨水打在身上冰涼刺骨,頭痛感在這一刻肆虐。
我扶著牆壁蹲下,大口喘著粗氣。
試圖緩解腦袋裏這股劇烈的疼痛感。
突然,一雙精致的黑色皮鞋出現在眼前。
我抬頭,一頂黑色大傘下,是一張成熟又睿智的中年男性的臉。
男人穿著剪裁合體的西裝靜站在那,散發著成熟穩健的氣勢。
雖然上了年紀,可透過那硬朗的五官仍能看出年輕時的風姿。
“你怎麼了?”
季建銘的聲音冰冷,好像不摻雜一些感情。
手中的大傘卻不著痕跡地向我傾斜而來。
我忍著不適站起身,下意識恐懼地後退了一步。
“你怎麼會在這?”
他在原處站定,一雙深邃的黑眸緊盯著我。
眼神強勢又直白,上位者的氣息很是駭人。
“聽說你在這裏,就過來了。”
我抬眸看他,眼中是無法消散的恨意。
“如果季總是為了解釋三個月前的那件事,已經太晚了。”
我甩開季建銘試圖攙扶的手想要離開。
身子卻暈暈沉沉地無法移動半步。
季建銘一把將我摟進傘中,以防我被雨水淋濕。
突然,身後傳來廖建的喊叫聲。
“許願!”
廖建不知為何會獨自出現在酒館門口。
他看起來像喝多了酒。
臉頰微紅,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
廖建指著我大喊道:“你就是因為這個有錢的老男人想與阿溪離婚的嗎?你是不是早就背著阿溪婚內出軌了!許願你現在真是為了錢什麼都能做得出來啊。”
廖建的話很快吸引了街邊路人的注意。
一時間引得不少人駐足。
季建銘上前一步擋在我的身前,目光淩厲威嚴。
廖建有一瞬間被對方的氣場震懾,眼神躲閃。
但片刻後仍借著酒勁對我指責道:
“許願,你就是個沒有良心的女人,你騙得阿溪好慘,你知不知道他為了你,與家裏都鬧掰了。你要是根本沒想老老實實當個醫生,何必以此來騙他和你結婚,你明明知道他母親最不能接受他娶經商的女人。”
我強挺著站直身子,冷冷道:“這是我們之間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操心。”
“阿溪對你那麼好,你有錢有本事了,就是這麼報答他的!你別忘了你遇見他之前過得是什麼日子,要不是阿溪你算個什麼東西!”
廖建越說越過分,還想要上前糾纏。
但季建銘的耐心已耗盡,他眉宇間散發著怒意,抬手示意遠處的保鏢將醉酒的男人帶走。
我看了一眼街邊路人,將他們攔了下來。
正巧有一位服務人員走出,我招了招手。
“這位先生喝多了,麻煩你把他送進去吧。”
廖建被人攙扶走後,我的頭也越來越沉,再也支撐不住。
在我暈倒的一瞬間,季建銘扔下雨傘將我抱起。
快步將我送到了車上。
“快!去醫院!”季建銘衝司機喊道。
我意識模糊地看向窗外。
似乎有一個身影在門口注視著我離開的方向。
下一秒意識逐漸消失,我徹底昏睡了過去。
05.
我與宋珩溪的離婚手續辦得很快。
我是因為在這世上剩餘的時間本就不多了,隻能速戰速決。
他則是為了趁早給薑彌菲一個名份。
畢竟他們如今已經是圈裏人眼中天造地設的一對神仙眷侶了。
他不能讓薑彌菲承擔小三的罵名,哪怕多一天。
為了薑彌菲,他寧願選擇淨身出戶。
宋珩溪的工作很忙。
家裏的東西是薑彌菲來替他取的。
我一開門,就看見薑彌菲打扮光鮮地站在門口。
來人甜甜地衝我喊了聲“許願姐。”
薑彌菲的確生的漂亮。
家世好,有能力,嘴又甜。
這樣的人走到哪裏都會很受歡迎。
可我一向最不吃這一套。
“不用喊我姐了,每次你這麼叫,都讓我覺得我像個大房一樣。”
我臉上帶著生人勿近的冷漠,讓薑彌菲熟練的招數無處施展。
她的臉色一僵,笑意收起了三分。
也收起了提前準備好的寒暄。
“許願姐真會說笑,我是來替珩溪哥取東西的。”
我打開門,讓薑彌菲走了進來。
她進屋就開始打量起來,各個房間巡視一番。
我在臥室門口將她攔了下來。
將手中兩個大袋子放在她的麵前。
“不用看了,這裏都是一些他比較重要的東西,我已經收拾好了,你直接帶給他就可以了。”
薑彌菲接過袋子,笑著說:“好,那我就不打擾了。”
薑彌菲回頭看我,眨著懵懂的雙眼。
“許願姐多多休息吧,看起來整個人都憔悴不少呢。”
我沒有回答她,隻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哎呀好沉!”
薑彌菲不經意間將袋子脫手扔在了地上。
我下意識地去接,卻摸到了她手腕上溫潤的玉鐲。
“這個鐲子......”我喃喃出聲。
看向她的手腕處,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仿佛苦膽入喉又破裂,苦澀難捱。
薑彌菲抬起手,將玉鐲舉到我眼前。
“許願姐認識這個鐲子嗎?前幾天我陪珩溪哥回了趟老家......”
她欲言又止,似是反應過來不太合適。
於是沒有把話說完。
隨後她又毫不費力般地重新拎起了袋子。
“既然你已經看見了,那我也就不瞞你了,其實我和珩溪哥已經見過了雙方家長,他媽媽很喜歡我,讓我們盡快把婚禮辦了,珩溪哥也同意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許願姐你要是想來參加也可以哦,我不介意的!”
我扶著牆勉強站穩,不讓自己看起來太過狼狽。
“抱歉,我工作很忙,沒有時間。”
薑彌菲笑著看了我一眼,不再多說,轉身離開。
走到門口,像想到了什麼似的又回過了頭。
“對了許願姐,我記得電視劇裏演的那些大房,通常都是些得不到男人的愛,又下場淒慘的女人。”
薑彌菲自信一笑,隨即關上了門。
我並不想把薑彌菲的話放在心上。
可腦袋突然又開始毫無預兆地劇烈疼痛。
一股溫熱的血腥味襲來。
我抬手慌亂地捂住噴湧而出的鼻血。
就在這時。
宋珩溪的電話打來了。
06.
我衝到衛生間將血漬清洗幹淨。
接通了電話。
“喂?”
“你在做什麼,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
宋珩溪低沉的聲音在對麵傳來。
“有事嗎?”我強忍著不適道。
“你今天在家嗎?我下班後想過去取些東西。”
“東西你不是已經讓薑彌菲取走了嗎?”
宋珩溪沉默了。
我低聲道:“恭喜你,就要舉行婚禮了。”
空氣仿佛在這一瞬間凝結。
往事一幕幕回現在眼前。
宋珩溪的老家位於南方古鎮,家裏世代行醫。
當初,因我一意孤行辭去醫生一職,決心創業。
宋珩溪的家人不再同意他同我結婚。
他雖然還是不顧家人反對與我領了證。
我們的婚禮卻一直沒有辦。
曾經他答應過我等以後有時間了會再補辦一場婚禮。
可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
他婚禮上的女主角,馬上就要成為另一個人了。
鼻血又一次流了出來。
怎麼止也止不住。
我有些慌了。
宋珩溪似乎察覺到我狀態不對,開口道:
“許願,在家等我,我馬上回去。”
“不要!”
我幾乎脫口而出。
“你不要來......”
宋珩溪歎了口氣,聲音好似恢複往日般溫柔。
“許願,我有話要對你說,我們見一麵吧。”
我看了看鏡中的自己,蒼白如紙的臉色。
滿身血漬,無比狼狽。
“有什麼話,你就在電話裏說吧,是離婚協議書上有哪裏不滿意嗎?”
宋珩溪不再說話。
我以為他會像以前一樣直接掛斷電話。
可這一次他仍是耐著性子說道:
“等我,我今天一定要去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