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他人淡如菊



我爸他性情高尚，人淡如菊。

奇葩親戚三天兩頭來借住，鬧得我家雞犬不寧。

每當我和媽媽向他提起奇葩親戚。

我爸為了維持他在外人麵前大方的人設，

總是淡淡地說：「添個筷子的事，你就是矯情。」

我媽怒極反笑，一個電話把外公全家住進了我家。

外公外婆對他挑三揀四。

大姨小姨家的小孩尿在他心愛的手辦上

舅舅穿走了他最貴的西裝…

過了一個星期我爸忍不住了，

他哭喪著臉：「能不能別讓他們再來了。」

我媽淡淡地說：「添個筷子的事，你就是矯情。」

1.

我剛考完二模回家，一開電梯就看到我小叔正開著我家門。

我愣在原地，喊著我小叔：「小叔，你怎麼有我家鑰匙。」

我小叔避開了這個問題，打開了門：「冉冉，快進來。」

「那些都是小事情啦，之前你爸多配了幾把鑰匙就給我們了。」

我黑著臉，之前我就和我爸提過，家裏人太多了

會影響我高考複習。

而我爸隻顧他在家裏的好名聲。

上一次我奶奶來家裏，帶著村口的情報組。

在家裏吆五喝六，從早說到晚，嘴就沒歇著的時候。

而那幾個阿姨奶奶更是在家裏飯來張口衣來伸手，

每天早上不到五點，打開音響在家裏跳廣場舞，

晚上十二點將電視音量開到最大聽戲…

對我和我媽挑三揀四，絲毫沒把自己當客人。

我那一個月都沒睡好覺。

由於睡不好每天在課堂上昏昏沉沉，

高三第一次模擬都比平時低了20分。

我實在忍不住跟奶奶提了一嘴這個事。

說：「奶奶，那幾個姨姨奶奶早上聲音太大了，

搞的我睡不著覺，能不能早上出去跳啊。」

我奶聽完這話明麵上答應，

背地裏抹著淚跟我爸告狀，

說：「孫女大了，也不喜歡我這個老太婆了。」

「我一個人在這住也沒個伴，叫村裏的人來陪我。」

「孫女對我大呼小叫，她不歡迎我啊。」

「我死了算了。」

我爸其實也被折磨的不輕，他每天本來就回來的晚。

早上又被這個聲音吵醒，他早就不耐煩了。

但他明裏暗裏暗示我，讓我去跟奶奶說。

但他又拉著我給奶奶賠禮道歉。

合著好人他當，壞人我來。

剛把那幾個奶奶送走，又來了一尊大佛。

2.

我沉著臉進了家門，我媽拿著鍋鏟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來

她看見我陰沉個臉問：「乖乖，這次沒考好嗎？」

「沒關係的，一場考試而已，不是什麼大事啦。」

我沉默不語側過身來我小叔的臉露了出來。

他大大咧咧的進了家門，連鞋都沒換，

我媽剛拖好的地上顯出一串串黑腳印。

我小叔到真是當自己是一家人，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摘著我媽為我特意準備的西瓜，挖著吃了起來。

嘴裏嚼著西瓜含糊不清的問著：「嫂子，這瓜真甜，你買的真好。」

「對了，我哥呢，他最近回家了嗎？」

我媽幫我卸下肩上的書包，沉默不語。

我小叔到沒覺得有什麼，自顧自的說著：

「你看我哥天天都不著家。」

「嫂子，你看他可看嚴點，一個星期了都不回家

別在外麵有人了。」

我媽給我端了盤水果讓我回房間放鬆一下。

她直勾勾的等著我小叔：「你大哥知道你背後這樣說他嗎？」

「何況他這一個星期都在忙誰的事情，還不是你的。」

「你大哥不忙點，你一家子哪有錢花？喝西北風？」

我小叔臉紅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複正常，嬉皮笑臉的說著

「嫂子，我不是給你開個玩笑嘛？」

「咱們都是一家人談錢幹嘛？」

「以後你大侄子一定孝敬你倆。」

我媽看我剛考完試不想跟他吵架扭頭就回了廚房。

我小叔跟在自己家一樣打開了電視繼續吃著水果

他看我媽回了廚房還不忘吩咐一句：

「嫂子，菜不要做太辣啊。」

「我吃不了辣。」

我聽到了廚房摔鍋鏟的聲音。

過了一會，飯馬上要做好的時候，

我小嬸和奶奶領著我堂弟結伴有說有笑的回來了。

我媽根本沒想過我小叔他一家會來，

做的飯隻夠我們四個人吃。

我媽剛把飯端出來，他們就自覺的上桌了。

他們四個人絲毫不管我和我媽，一家和睦的吃起來了。

我奶奶不停的把蝦夾給我堂弟，嘴上說著：

「冉冉，你也吃呀，別不動筷呀。」

「你看你吃飯就不如你堂弟吃得香，這點你要向他學學。」

我冷笑著，絲毫不客氣的說：「是啊，你讓我吃。

你把我最愛吃的蝦還有紅燒肉全都夾給我弟，好吃的都給他，

他能吃的不香嘛。」

我奶奶麵子上有些掛不住了，不過她沒有向我發難，

而是對著我媽說：「秀琴，不是我說你，你都把冉冉慣壞了。」

「一個女孩子家家一點都不淑女，

都敢指責長輩了，也不知道尊老愛幼。」

「更何況你們家也沒兒子，以後你和建國老了不還要靠這個小侄子。」

我媽聽到這話忍不住反駁起來：「冉冉是女孩怎麼了，

我們以後的老了也不需要冉冉養，

更不需要一個八杆子打不著的侄子來給我們養老送終。

我們自己賺的錢足夠下半輩子了。」

「還有媽，你當著冉冉說這些就行？」

我媽斜著眼看了一眼我小叔說：「你有空管管

你這麼大年紀還在啃老的小兒子吧。」

我奶奶氣的摔了筷子：「王秀琴，你誠心擠兌我是吧。」

「咱們一家好不容易在一塊吃個飯，你老是在這挑三揀四。」

「那建軍他不是上次做生意被騙了，沒緩過來嗎？」

「你做大嫂的，這都是一家人幫襯幫襯怎麼了。」

我奶嫌棄的看著我媽：「更何況，著家裏一分一毫那個不是建國掙的。」

我奶說到這越來越大聲：「這家裏的錢可跟你沒有半毛錢關係。」

我媽忍了那麼久，終於爆發了：「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

「這大平層還是我媽買給我的，戶主也是我。」

「說開了，要不是前期我們家的幫助，你以為他一個窮山僻壤出來的小夥子

能在上海城這座寸金寸土的城市紮得住腳？」

「還有你們三番五次的招呼都不打直接過來開門進來，

是不是應該給我打聲招呼，最起碼我還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吧？」

奶奶啞口無言，一把子坐在了地上，耍起了無賴。

邊拍大腿邊嚎：「哎喲，好不容易養大個兒子娶的兒媳也不孝順啊。

我這麼大年紀了，還跟我頂嘴，巴不得我這個老婆子早點死掉啊…」

我媽是高知家庭出來的，從小到大見的人都很有素質，

她就沒見過我奶奶這樣的人。

我奶對我媽這招堪稱大殺器，屢試不爽。

我媽隻能幹著急：「不是媽，你這是什麼話？」

「我可沒有這樣想啊。」

但我奶仍嚎的跟哭喪一樣：「街坊鄰居快來看看啊，

我兒媳要活生生逼死我啊。」

4.

這時門口傳來了敲門聲拯救了我媽，我媽急忙跑過去開門。

門口拿著公文包的我爸皺著眉頭：「我在電梯裏就聽到媽在那嚎的

聲音了。家裏又出什麼事了？」

我媽正準備解釋，我小叔搶先一步把我媽推到一邊，

開始控訴起來：「哥，你終於回來了。」

「嫂子她也不是故意給媽吵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