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花開



林念念父母飛機失事讓她成了孤兒。

是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小叔養大了她。

可是愈發長大林念念越察覺自己對小叔的感情並不單是親情。

少女的心按耐不住，她在十八歲生日這天向他告白。

下場當然是慘遭拒絕。

怎料林念念愈發大膽，在二十歲這天居然爬上自己小叔的床。

小叔在床上掐著林念念脖子質問：

“我什麼時候教你這樣放蕩了？”

1那可是她小叔

今天是林念念的二十歲生日宴會。

盛大的宴會無不展示著林念念這個主角在A城的地位。

但A城誰人不知她林念念是個孤兒。

常哲彥一席剪裁合身的定製西裝襯得他身為上位者的氣質，頭發也打理得更顯五官出挑，周圍的一切有他的出現都成了襯托。

隻是身旁挽著他胳膊的女人屬實礙眼。

林念念搖晃著手中的酒杯，跟在場其他女人一樣目光頻頻落在常哲彥身上，虎視眈眈。

但是她有近水樓台先得月的優勢，那個男人可是她的小叔叔呢。

林念念盯著常哲彥將手裏的酒喝完，才踩著高跟鞋走過去。

“小叔叔，你還沒祝我生日快樂呢。”

林念念臉頰兩邊恰到好處擠出兩個梨渦，軟著聲音帶著撒嬌。

常哲彥身邊的女人，胡璿搶過話頭，向林念念舉杯，得體又大方。

“念念二十歲生日快樂，祝你永遠年輕永遠十八歲哦。”

林念念今天特意一身掐腰魚尾長裙為了凸顯自己已經逐漸成熟的身材，此時在胡璿那傲然的身姿麵前屬實有點比不過。

她看著眼前散發著成熟魅力的胡璿，隻覺得話裏的十八歲刺耳得很，下意識挺了挺自己的胸脯。

說出來的話不自覺刺耳起來。

“我問我小叔又沒問你。”

“念念。”常哲彥冷聲嗬斥，“不許沒禮貌。”

林念念不自覺捏緊手中酒杯。

小叔叔從來沒凶過自己，現在卻因為別的女人在這麼多人的麵前嗬斥自己。

但是林念念想到自己的計劃，忍下心裏的酸楚，眯起眼睛笑著朝常哲彥遞上一杯酒，“對不起嘛小叔，我這不是太久沒見到你了，我很希望這次生日能得到你的祝福。”

是的，林念念很久沒見到常哲彥了，此次生日還是她提前三個月磨了常哲彥好久才讓他現身的。

自從她十八歲生日當天，滿懷春意向他告白後，他就開始一直有意無意疏離自己，身邊還出現各式各樣的女人。

她大吵大鬧過，把那些女人氣走一個又一個，換來的是常哲彥對她的越來越敷衍，甚至給她辦理了住校。

她好不容易消停一些，又出現了一個胡璿。

這個胡璿，與常哲彥登對的年齡跟身份，倆人逐漸走近的距離跟越來越久的相處時間，都讓林念念不得不重視起來。

她絕對不允許，有人把常哲彥從她身邊搶走！

常哲彥接過林念念遞來的酒杯，冷冷淡淡說了句生日快樂後飲了一口，微微皺起眉，“少喝酒。”

林念念吐舌笑得俏皮，“這不是有小叔在嘛。”

旁邊的胡璿跟常哲彥打趣道：“念念很依賴你這個小叔呢。”

林念念看到胡璿往常哲彥身邊更貼近了一步，臉上的笑差點維持不住。

更氣人的是常哲彥居然向她含笑點頭，與以往對她冷淡皺眉的樣子大相徑庭。

“小叔，我同學還在那邊，我去找他們。”林念念怕維持不住乖巧的形象，立馬打斷找個由頭離場。

林念念躲去二樓親眼看著她遞給常哲彥的酒逐漸喝完，手不自覺激動得發抖。

過了今晚，她就不是小孩子了。

宴席散場，所有計劃按林念念所想完美進行。

林念念鼻間被熟悉的檀香混雜淡淡煙草縈繞，她匍匐在常哲彥結實的胸口。

常哲彥眉頭微蹙，看起來像是有點不舒服，不自然發紅的耳尖淡化一些他身為決策者的殺伐果決。

安靜的酒店回蕩著林念念慌亂的心跳聲，手心微微發出的汗也無不展示著她的緊張。

林念念做足心理準備，在常哲彥緊抿的唇上印了上去。

有淡淡煙草跟紅酒的香氣，有點醉人。

她的初吻是這個味道，小叔的味道。

看著自己捧起的臉，林念念心中如炸開的煙花，瑰麗絢爛。

隨即行動也愈發大膽起來。

“念念？”

林念念手一抖，抬起眼就撞進男人的雙眸中。

幹壞事被抓包的害怕讓她差點哭出來，下意識縮著手就往後躲去。

“對不起小叔......我......”

但是下一秒就被常哲彥扣住腦袋。

常哲彥竟是主動吻上了林念念。

林念念愣了一瞬，隨即環住常哲彥的脖頸迎合他的親吻。

要是，他清醒的時候也這樣對自己就好了。

林念念捏緊床單，生理眼淚沒入發間，刺痛讓她腦子無比清醒。

她看著往常冷淡嚴肅的臉此時眯起眼睛一副陷入情欲的朦朧，愛意漲滿自己內心。

她腦子裏突然不合時宜地閃過胡璿的臉，突發惡趣味，“小叔，喜歡你，念念喜歡你。”

她不斷叫著常哲彥小叔，還引導著他叫自己名字。

2我什麼時候教你這個了？

林念念抱著常哲彥毛茸茸的腦袋，滿足地歎謂，情欲刺激著她的大腦，往前常哲彥對她所有的一切冷對都被拋諸腦後。

這是她失去父母後過得最開心的一個生日。

十二歲那年，林家父母搭乘的那架飛機失事，因為是國際新聞，事情重大，很快各大頻道都在播報現場實時畫麵。

她當時在機場看到新聞的時候，腦子裏隻有不信。

固執地在機場等了整整三天，被保姆強製帶回家後，搜尋隊搜尋到的遺物也送上門。

林念念看到破損的遺物當即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隨即發起高燒。

緊接著就是那些八竿子打不著的各色親戚都出現了。

偌大的家產現下隻有一個小女孩，無疑是一遝扔在路邊的紅色大鈔。

那群人把保姆管家都趕走，請來各色律師，起先是搶著遺產繼承權，後發現行不通又爭相搶著還躺在醫院林念念的撫養權。

剛昏迷轉醒的林念念看著床邊圍了一圈惡狼嚇得大哭，就在她被威逼利誘要對轉讓父母留下的家產的合同簽字畫押的時候。

常哲彥就在此時如神明般降臨她的世界。

小孩本能地對長相好看的大人更為親切，加之他的黑色西裝下竟揣了大白兔奶糖。

常哲彥出現後，幫她撐起父母的葬禮。

事後常哲彥拿著合同指著那行字說。

“我隻是幫你代為管理，你需要好好讀書長大了自己接手。”

“以後你可以叫我叔叔。”

林念念當時懵懂地眼看著床邊英俊偉岸的常哲彥，不知怎麼，她就莫名對常哲彥的話產生信任。

言語的撫慰讓年幼的她稍稍撫平一點點沒了父母的傷痛。

而現在此時，常哲彥也同樣站在床邊。

同樣的英俊偉岸，但是相比較小時候印象裏的他。

常哲彥憤怒非常，神色深沉環視周遭一切。

“林念念，你是女孩子！怎麼這麼不自愛！”

林念念縮在被子裏看著暴怒的常哲彥滿臉淚痕。

常哲彥幾乎是咬著牙吼出來的。

怒吼嚇得林念念心間一顫，眼淚掉得更凶了。

林念念料到常哲彥會生氣，但還是控製不住眼淚。

得不到答複的常哲彥失去耐心，一件一件撿起散落滿屋的衣服。

林念念看到開始著衣要走的常哲彥才開始慌，趕忙喊住他。

“小叔......我錯了......”

“我隻是太害怕失去你了。”

林念念哽咽著話都說不清楚，半張臉藏在被子裏隻露出一雙滿含淚水的雙眼。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會走？”常哲彥頭疼不已，閉上眼揉了揉眉心。

“那你跟胡璿在談戀愛嗎？你們會結婚嗎？”

他結婚了會不會就不要自己了。

可是她也喜歡小叔啊，他倆又沒血緣關係。

她已經長大了，已經二十歲了，為什麼小叔不能看看自己？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

冒昧的問題讓常哲彥恢複以往冷漠疏離的狀態。

林念念剛探出來的腦袋又縮進被子裏。

他就這麼喜歡胡璿嗎？

常哲彥扣上袖扣，手裏拎著西裝外套，如死神般冷漠宣判：“林念念，以後你去國外念書，是我一直疏忽對你的管教了，你這個做事不計後果的性子什麼時候改好了再回來。”

林念念傻了，她想過常哲彥會給她懲罰，但是沒想到他這麼狠心。

明明昨晚他喊著自己名字要多溫柔有多溫柔，難道他沒一點動情嗎？

林念念不顧形象衝出被窩從後麵環住常哲彥的腰。

“不要！”

“小叔我錯了，我不要出國。”

“你明明昨晚對我不是這樣的嗚嗚。”

“這是我的第一次，你不能這麼對我。”

林念念崩潰得整個人如八爪魚般掛在他身上，眼淚鼻涕控製不住地往外湧。

常哲彥骨節分明的手稍稍用力就掰開林念念的鉗製，往前一帶就把林念念如小雞般拽到自己跟前，逼迫她跟自己對視。

林念念踮著腳咬牙站著，收住眼淚不敢直視常哲彥，後發覺自己不著寸縷，不自在地抬手擋住關鍵部位。

常哲彥目光中銳利的打量仿佛冰涼的刀刃劃過林念念身上每寸皮膚。

他扯起一抹輕蔑的冷笑，說出來的話猶如給林念念打了個耳光。

“林念念，我什麼時候教你這麼放蕩了？”

常哲彥扔開鉗製的手腕，林念念失重，摔進柔軟床裏。

常哲彥不著痕跡地理了理衣服，不再給林念念一個眼神，獨留她麵對一房間的狼藉。

林念念埋在柔軟被子裏，顫著肩膀笑，笑著笑著又不自覺滑出眼淚。

她不後悔，就算做個壞孩子，耍手段她都要占據小叔身邊的位置。

3他讓壞女人去他家

常哲彥一直以來對林念念的包容，讓她並沒有把常哲彥說的讓她出國念書放在心上。

她現在都還想著撒撒嬌，認錯態度誠懇一些就能度過。

直到這日，家裏從事海外學校招生業務的同學湊到林念念跟前打趣：“念念，你怎麼要去M國讀書了都不跟我們說呀？”

“沒有啊，我......”林念念下意識就想反駁，但是腦內突然想起常哲彥的臉。

翻開書的手頓住，再也沒有上課的心思，翻出手機就給常哲彥打電話。

無人接聽。

聯係常哲彥身邊助理，得知他取消了今天會議，在家休息。

林念念馬不停蹄趕去。

林念念一路思緒紛亂，她都想好了一開門撲上去就哭，聲淚俱下地好好認錯。

常哲彥從小對自己這麼好，一定會心軟的。

她不能出國。

就算常哲彥還在生氣，但隻要她還待在他身邊，就還有機會。

林念念醞釀好情緒才摁下門鈴。

門鎖輕輕轉動，林念念心率都加快了。

她慶幸這次找常哲彥並不不費勁，她有更多的時間跟常哲彥賴皮撒嬌。

但林念念看清開門的人是胡璿後，心中的欣喜霎時頓住。

“怎麼是你，我小叔呢？”

胡璿見是林念念，扶著門把的手收回，撩了一把自己垂在臉邊的頭發，環胸慵懶而立。

“念念？你怎麼來啦，你小叔在浴室呢，有什麼事可以跟我說哦。”

言語裏雖是詢問關切，但是輕視帶笑的笑容在林念念眼裏屬實很挑釁。

林念念怒目而瞪，胡璿身上穿的，不是常哲彥的襯衣嗎？

常哲彥有潔癖，怎麼可能會把衣服給別人穿。

林念念不想跟胡璿多說，抬步就要往裏走。

胡璿早就見識過林念念的蠻橫不講理，自己當然不會跟她一個小孩子計較。

但是她也早就看不慣林念念這種沒有家教不懂禮貌的樣子。

胡璿長臂一橫，擋在門前，臉上還笑意吟吟，“念念，你等會哦，等我把裏麵收拾一下你再進。”

林念念感覺自己血壓指數都在上升。

她是把自己當這個家的女主人了嗎？

嬌生慣養的千金哪懂這些彎繞，別人一挖坑就往裏跳。

林念念權當沒聽見，躋身而入。

客廳的畫麵衝擊林念念的大腦。

淩亂的幾件衣服搭在沙發邊，從漏出來的蕾絲邊可以看出是女人的衣裙。

桌上擺放著常哲彥的手表，桌邊的垃圾桶堆疊著揉成團的紙巾。

此情此景，林念念又不是傻子，都這樣了她還有什麼不懂。

加之胡璿身著常哲彥的襯衣，聽浴室傳來的水聲，常哲彥確實在洗澡。

“哎呀，念念，都跟你說了家裏太亂了。”

胡璿跟在林念念身後，還保持著臉上的笑，隻是這個笑在林念念眼裏怎麼看怎麼刺眼。

“壞女人。”林念念捏緊垂在身側的手。

“什麼？”

“壞女人！不要以為你這樣就能把小叔從我身邊搶走！”

“念念怎麼會這麼想。”胡璿做驚歎捂嘴樣，下一秒又笑得惡劣，“是你小叔找我的哦。”

林念念捏緊拳的手顫抖著，她看到胡璿這副嘴臉恨不得上去扯她頭發。

下一秒，常哲彥的聲音從浴室響起：“誰來了？”

“小叔！”

“是念念。”

林念念跟胡璿的聲音同時響起。

胡璿收回落在林念念的視線，熟稔地往浴室走去。

很快又出來，對還站在原地的林念念開口：“你小叔叫你過去。”

林念念挑眉進去，像戰鬥勝利的公雞。

滿臉寫著，看吧，我小叔還是更重視我的。

但她很快出來，還是眼角掛著淚跑出來的。

擦肩而過時還用眼神剜了胡璿一眼。

林念念是被氣跑的。

外邊天色陰沉。

林念念邊跑邊狠抹了一把眼淚，耳邊還回蕩常哲彥隔著浴室門對她說的話。

“你準備出國的事已經定了，沒事別來找我。”

她來見常哲彥的舉動太廉價了，好像她上趕著找羞辱一樣。

腦子裏不斷回想著常哲彥以前對她無微不至的好。

一幕幕都刺痛著林念念的心。

4不就是失戀嘛

林念念打車回家，縮著身子在小窩裏，好似被拋棄的小狗一般。

不知道過了多久，夜色漸濃。

眼淚也哭幹了。

她堵著胸口的那一肚子的氣還撒不出來。

翻身出門。

林念念找到夜晚最熱鬧的地方。

她趴在吧台上，已經不知道喝了多少杯。

周身炸耳的音樂卻讓她腦裏一直閃現常哲彥的臉更加清晰。

林念念煩躁地打開酒單點了一杯自己最有印象的酒。

是常哲彥常喝的那款。

林念念舉起新上的酒大飲一口。

酒的辛辣讓她難以下咽，林念念皺起眉頭，看著手中杯裏琥珀色的液體，氣惱地往桌上一擱。

“一個人嗎？”

身邊響起男人的聲音。

男人招呼吧台內的調酒師耳語幾句，在林念念身邊坐下。

他給林念念新點了杯酒。

待新做的酒上後，柏嘉澤往林念念那邊推了推，“這個你可以試試，比較好入口，酒精度也比較低。”

林念念喝了一口水緩解嘴裏的不適，並不理身邊的男人。

她都數不清這是搭訕的第多少個了。

她隻是想買醉，不想被騷擾。

柏嘉澤被忽略了也不惱，又點了一杯往林念念那邊推，“這個是椰奶澄清做的，入口清甜，你也可以試試。”

林念念見無視對他無效，不滿被打擾，終是不耐煩地側目，“我不需要酒保推銷。”

入目，是長相讓人完全提不起戒心的清秀，是個陽光幹淨的男人。

林念念被男人的美色衝擊失神了一瞬。

柏嘉澤眉眼極其俊秀清雋，聽到林念念的話眯起眼睛笑，兩手一攤，“你可誤會我了，這記我賬上的。”

林念念頓時臉上有些燥熱，不知道是酒喝多了還是窘迫，亦或者是被一個長得好看的男人笑著注視。

柏嘉澤是與常哲彥完全截然相反的長相，如同妖孽一般的麵龐笑起來就跟殺器一樣。

林念念收回視線，故作冷靜地選了一杯跟前的酒小抿一口。

柏嘉澤接上一開始的話題：“你一個人嗎？失戀了？”

“沒有。”

“不就是失戀嘛，沒什麼的。”

“我說了沒有。”

“那你一個人喝酒很容易出事哦。”

林念念蹙眉，心裏本來對柏嘉澤升起的一點濾鏡也破碎。

他話怎麼這麼多，看不出來她不想搭理他嗎？

轉頭一看，柏嘉澤眼睛還在她身上。

“我失戀了，她煩我黏人，覺得我不成熟，找了個比我更有錢更成熟的。”

“你說是不是人心都會變的？明明她小時候老粘著我說喜歡我啊。”

“啊抱歉，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林念念想走的心突然平息了，腦子裏不自覺播放她小時候掛在常哲彥脖子上撒嬌問他喜不喜歡自己。

看著柏嘉澤的側臉，張了張嘴沒出聲，隻用鼻音嗯了一聲。

“我沒想打擾你來著，我有個妹妹跟你差不多大，但是很小的時候就沒了。”

柏嘉澤微低頭，發絲耷拉到額前，給他增添了一絲頹然。

他餘光從林念念眼中讀出為什麼，酌了一口酒繼續說：“飛機失事，八年前那場轟動全球的國際航班。”

林念念手一抖，杯中的液體灑了出來，順著桌沿流在她牛仔褲上。

八年前，她父母就是死於飛機失事，也是那架轟動全球的國際航班。

“抱歉抱歉。”柏嘉澤慌張拿著紙巾擦桌子上的一灘酒水，“是不是給你傳輸了太多負麵情緒了？”

林念念回神，看著跟前忙前忙後的柏嘉澤，木訥地接過他遞來的紙。

不知怎麼，本來幹澀的眼睛又濕潤起來。

“你怎麼哭了，我不說了我不說了。”柏嘉澤頓時手足無措。

林念念哭得肩膀聳動，睜著模糊的視線胡亂抓取跟前的酒一飲而盡。

是柏嘉澤給她點的，沒那麼辣口。

不聽柏嘉澤勸阻，喝完一杯繼續喝下一杯，杯杯見底。

林念念本來就是求醉的，起先已經喝了很多了，這一下喝那麼多又喝那麼快，她很快就杯子一扔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吧台裏的調酒師朝柏嘉澤拋去一個兄弟你牛的眼神。

柏嘉澤忽略，隻顧得詢問林念念：“你還好嗎？”

回應他的是沉默。

柏嘉澤看著醉成一攤泥的林念念，歎了口氣拿出手機，“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

怎料本來不省人事的林念念突然直起身，目光迷離，“我不要回家！我要繼續喝。”

柏嘉澤扶住快摔倒的林念念，顧不得她這一嗓子嚎的周圍人都投過來的目光，“下次，你隨時來我都陪你喝，你先告訴我你家地址，我好叫車。”

林念念微眯起雙眼，好不容易從恍惚中捕捉一絲清明，對上柏嘉澤的臉。

從旁人視角看二人氣溫正升，林念念卻突然哇的一聲偏頭吐了出來。

林念念吐完又轉頭埋進柏嘉澤的胸膛，把殘留在下巴的汙穢液體擦了他一身。

柏嘉澤臉上和煦的笑有一瞬皸裂。

5我沒有家了

埋在胸前的腦袋悶悶傳來聲音，“我不回家，我沒有家了。”

柏嘉澤拍著林念念的背，語氣不自信放柔了起來，“怎麼會呢，你家人呢？”

“我隻有小叔了，但是我小叔不喜歡我，他要把我一個人扔國外自生自滅。”

“這麼過分，我幫你去舉報他虐待兒童。”

林念念錘了柏嘉澤一下，從他胸前抬起頭，“我才不是小孩子，我小叔很厲害的，舉報他可沒用。”

“你小叔叫什麼，A城什麼時候有這麼厲害的人，我怎麼不知道？”

“常哲彥，就是長晟集團那個常哲彥。”

“你叫林念念？常哲彥養的林家千金？”

林念念臉上的自豪頓住，一把推開柏嘉澤，心中那股無法言說的煩悶讓她止住話頭。

“怎麼了，我沒別的意思啊，你怎麼不開心了？”

柏嘉澤被林念念無來由的性子整得有些鬱悶。

“別生氣啊，我陪你繼續喝酒？”

“那不然我請你吃好吃的？”

見林念念還是不為所動，柏嘉澤收起臉上的笑，認真道。

“那我告訴你個秘密吧。”

“我在調查當年飛機墜毀的事情。”

“說出來你可能會不信，但是以我現在所調查的，飛機墜毀不是意外。”

林念念猛地抬頭，“你說什麼？”

這下酒清醒不少。

柏嘉澤看向林念念震驚的眼睛，一字一句重複：“飛機墜毀是人為的。”

林念念手腳迅速地撿起落在腳邊的包，站都站不穩就往外走，途中還撞到別人身上。

柏嘉澤摸不著頭腦，林念念怎麼震驚的下一秒就生氣了。

他慌忙衝上去扶住林念念並跟被撞的人道歉。

林念念來到門外，一把掙脫柏嘉澤的攙扶，冷眼相對。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你早就知道我是林家的吧，從一開始你就蓄意接近我。”

“現在又說什麼當年的事是人為。”

“把我灌醉是想騙錢嗎？你要多少？我就當打發你了。”

柏嘉澤被林念念這麼一出整地哭笑不得，“姑奶奶，你脾氣能不能別說變就變啊。”

柏嘉澤想上前安撫林念念。

但是上前一步林念念就往後退一步，甚至拿手裏的包做武器。

一副他再靠近的話就拿她的驢牌包包砸死他。

“我退後，我退後好吧。”

“我們換個地方說行不？”

林念念不依，堅持就要在這人來人往的酒吧大門口說。

這裏人多且監控充足。

柏嘉澤拗不過她，最終二人席地而坐在酒吧門簾下。

“我先承認啊，我確實一開始蓄意接近你。”

林念念眼中鄙夷更盛，不動聲色地往沒人那邊挪了挪。

“但是我說的都是真的！”柏嘉澤趕緊繼續，“因為我懷疑事故跟常哲彥有關。”

“死騙子。”林念念拿起包包砸向柏嘉澤，後悔又信他一回坐這裏聽他浪費時間。

“有本事你告訴我你名字，我讓我小叔揍你。”

柏嘉澤接住砸過來的包包，追上去拽住林念念胳膊。

林念念本能地掙紮柏嘉澤的鉗製。

柏嘉澤不懂怎麼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喝醉了會有這麼大力氣。

他一把把林念念拽到跟前。

“我叫柏嘉澤。”柏嘉澤對上她的眸子認真道：“我有證據，我調查到的東西都可以給你看。”

“然後呢？你要告訴我認賊作父？”林念念嗤笑，再怎麼樣她都不會信一個蓄意接近她的陌生人說的話。

柏嘉澤知道林念念不會信，掏出手機就翻證據。

擺在麵前的證據一頁一頁環環相扣。

“你拿這東西就想騙我？這些跟我小叔有半點關係？”林念念一把打翻柏嘉澤的手機。

出了店，風一吹，林念念感覺頭更暈了。

耐著性子看了幾頁，密密麻麻的字整的林念念吐意都上來了。

林念念吞了吞口水忍下吐意，覺得柏嘉澤在耍自己，踮著腳就去抓柏嘉澤的頭發。

柏嘉澤想解釋，但是眼下急著救手機。

場麵混亂一片。

最後柏嘉澤重心不穩，連帶二人一手機都齊齊跌倒在地。

“嘔......”

失重感讓林念念感覺世界都旋轉起來，趴在柏嘉澤身上就吐了出來。

柏嘉澤隻感覺胸口一熱，酸味混著酒的刺鼻味傳來。

林念念吐完就轉頭換到柏嘉澤另一邊胸膛呼呼大睡起來。

柏嘉澤手足無措，仰天長歎，他這是惹了個什麼祖宗。

她吐濕了柏嘉澤半邊身子，吐完還把他當人肉床墊倒頭不省人事起來。

無法，柏嘉澤不可能跟她在夜街上睡，自己現在急需清理一下。

他背著她，輾轉周邊各個酒店，鄰近的幾家都滿房了。

手機上排隊打車的軟件顯示還要等半個小時。

“好臭。”背上的林念念醒了，嘀咕一聲轉了個頭，側向柏嘉澤另一邊肩膀，身子因重力往下滑，她還往上蛄蛹幾下。

“都是你吐的。”柏嘉澤往上一顛，讓她能找個舒服的姿勢，“你到底醉沒醉，再不告訴我你住哪，我可要帶你去酒店了。”

6常大總裁還真專權

林念念盯著柏嘉澤脖頸上的青筋出神。

她沒醉。

其實她在賭。

她一到酒吧就拿常哲彥給的卡消費了，他那肯定能收到記錄。

剛剛柏嘉澤的言論跟證據，她是半點不信。她堅定地站在常哲彥那邊，但是腦內不自覺想起父母。

她跟父母見的最後一麵是他們臨行前對自己承諾回來帶她去雪山滑雪泡溫泉。

要是是真的話，自己所做的一切不全都是笑話嗎？

林念念想到自己父母的臉，又想到常哲彥近期對自己的冷漠態度，以及胡璿永遠帶著嘲諷意味的笑。

聽著柏嘉澤喘息跟用力的心跳，控製不住眼淚又悄聲往外湧。

林念念不規律的熱氣打在他背上，感覺到濕意還準備開口的柏嘉澤住了嘴，單手翻動手機看了眼導航繼續走。

良久，走到柏嘉澤的氣息都開始不穩，他以為林念念又睡過去的時候。

背後傳來濃重的鼻音，“我不想出國。”

“出國深造挺好的，怎麼不想去呢？”

“國內教育也挺好的。”

“怕坐飛機嗎？”

“不是。”林念念好麵子，下意識否認。

柏嘉澤卻聽出她底氣不足，笑著給承諾，“那你什麼時候出國，我開船送你去。”

林念念片刻愣住，她能想象到柏嘉澤把事情說得輕鬆，笑得如沐春風的臉。

但是自己的事怎麼會跟隻是喝過一次酒的陌生人說呢。

林念念吸了吸鼻子，“算了不跟你說，你不懂。”

微微顛簸讓林念念感受到久違的踏實感，雖然周圍黑暗且有些混亂，但是她抵擋不住困意，直接在他背上睡了過去。

柏嘉澤低頭看垂在自己手邊兩條晃悠的腿，不自覺地勾起嘴角。

這個大小姐真的很像自己的妹妹。

本來兩人走在酒吧街像男友背著喝醉的女友畫麵和諧美好。

直到柏嘉澤跟前站定個人，頓住腳步。

是常哲彥。

“林念念，給我過來。”

“她睡著了，你別吵到她。”

常哲彥感受到柏嘉澤敵對的目光，怒氣值又上升了幾分。

林念念跑來喝酒就算了，還跟別人說他壞話來了？

他可不認識柏嘉澤。

常哲彥身後的助理打破二人對峙的場麵，主動上前扶下林念念。

柏嘉澤活動了一下脖頸跟發酸的手腕，對上常哲彥也絲毫不讓位，“她說她不想出國，堂堂常大總裁也該遵從一下個人意願吧。”

常哲彥把林念念單手抱起，目光不分給柏嘉澤分毫，“輪不到你插手。”

“常大總裁還真專權。”柏嘉澤嘲諷。

助理接過掛柏嘉澤脖子上林念念的包，表示了感謝後退回常哲彥身邊。

“你想怎麼樣？”常哲彥這麼說著，但是已經讓助理上前給柏嘉澤轉錢了。

柏嘉澤氣笑，這兩叔侄還真一個行事模子，“錢真是萬能呢，常總八年前也是這麼幹的嗎？”

常哲彥看了他一眼，不予回應，檢查了一番林念念，沒事就抱著她上了車。

被忽略的柏嘉澤想要衝上去繼續對峙，被助理攔了下來。

助理私事公辦地說著流程告知柏嘉澤能拿多少錢，以及拿了錢以後需要配合的事項，還有不配合的話他會麵臨的後果。

車門關上，隔絕了柏嘉澤的視線。

助理身後幾名高大的保鏢還虎視眈眈擋在柏嘉澤跟前。

柏嘉澤把脫下來掛在胳膊的衣服狠狠往地上一砸，隻能放棄當麵問的想法。

找到林念念，助理撤回還在搜尋的所有人，趕緊安排私人醫生到位，自己去開車，常哲彥的低氣壓讓他開車都有些手心發汗。

常哲彥看著往自己懷裏鑽的林念念，眼角還帶著濕潤，一身不知名的酸味夾雜著酒的味道，把車裏空氣都熏臭了。

自從把林念念養在身邊後，她什麼時候這麼狼狽過。

鬼使神差地，常哲彥伸手在林念念酡紅的臉上掐了一把。

長大了還這麼不讓人省心，也就睡著了像小時候，乖一些。

林念念被掐的揪著常哲彥的衣角蹙眉，扭了扭身子試圖找更舒服的位置。

熟悉的味道縈繞鼻間，她枕著的是腿嗎，好硬，不舒服。

疑惑睜眼。

入目是常哲彥精致的下顎。

7你們到哪一步了？

林念念酒醒了大半，噌地爬起坐好。

“林念念。”

林念念還沒搞清楚狀況，隻如鵪鶉般低頭，一般常哲彥生氣就會叫她全名。

“跑來跟男的喝酒，我教你的自愛你都記到狗肚子裏了？”

自愛。

又是這個詞。

林念念突然想起那天早上，常哲彥嫌惡又冷漠的語言，泛白的指間控製不住顫抖。

林念念不想再從常哲彥嘴裏聽到這個詞，本來打算安靜迎接暴風雨來臨的她像個憤怒小獸一般爆發了。

在不寬裕的車內空間朝常哲彥失控大吼。

“那你呢！”

“你這兩年帶回去的女人還少嗎！”

“既然要把我扔去國外，那你還管我做什麼！”

常哲彥手搭在腿上，轉了轉拇指上的戒指，淡漠地看著咆哮的林念念。

“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該為自己行為負責。”

她聽懂了，他在說她爬了他床的事。

“我知道我在做什麼。”

“看來你還不知道錯哪了。”

“你又要做什麼。”林念念有些崩潰，“你現在真的很討厭，自從胡璿出現後你就變了。”

常哲彥垂下眼簾，繼續轉動扳指，“那個男人是誰？”

“什麼？”

“背著你的那個男人。”常哲彥掀開眼皮，看向林念念的目光裏帶著審視。

林念念才聽明白常哲彥問的是柏嘉澤，頓了一下，不清楚常哲彥看到了什麼。

後知後覺一股無法言說的快感在心中漫開。

原來讓常哲彥在乎她這麼簡單啊。

“男朋友。”林念念眼都不眨地撒謊。

林念念被常哲彥探究的眼神看得發毛，她知道他是在辨別她話的真假。

“分了。”不容置疑的語氣。

要是以往林念念肯定就萎了，老式照做。

“不要。”

“你怎麼不跟胡璿分了。”

林念念想看常哲彥的反應。

看他是否會表現出更多在乎。

車子停下打斷林念念的目光，她側目看窗外，到家了。

常哲彥從小把她養大，二人住了幾年的家。

隻是從她十八歲跟他表白以後他就不大回來了。

林念念每次回來就忍不住想起以前，幹脆也搬到離學校近的公寓去了。

林念念不下車，等著常哲彥的回複，也在猜測他今晚會不會留下。

“不管你們什麼情況，都給我斷了。”常哲彥下達命令，敲了敲隔音板，助理下車給林念念開車門。

心裏升起來的期許又落空，林念念總是在常哲彥麵前控製不住情緒。

“你還要趕回胡璿身邊是嗎？”林念念想起去找他的時候，一地狼藉的客廳。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我談戀愛怎麼了，你不由分說就對我指手畫腳，你從來不在乎我的想法。”

“他比你溫柔，比你體貼，比你更懂我需要什麼！”

常哲彥周身寒意更甚，他已經夠耐著性子跟她說話了。

一路上她都對他大呼小叫，還不斷指責他的事情。

常哲彥摁開車門，拎小雞一樣把林念念拎回屋裏。

啪地打開燈，強光讓林念念不適地閉眼。

常哲彥失了在車上維持的風度。

“林念念，我一直覺得我對你還不夠好，所以你有什麼要求我都答應你，沒想到縱的你無法無天。”

“那個男的趁你喝醉要帶你去開房，要是我沒找到你，你知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談戀愛可以，但是你喝得不省人事去跟人家開房，你們認識多久？”

常哲彥很少跟林念念一口氣說這麼多話。

雖然不太好聽，但是屬實讓旁觀者覺得他是一個為女兒操心的好父親。

“那我不想去國外。”林念念試圖再爭取一下。

“不行。”常哲彥直接否決，“不要討價還價，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還是無法商量的語氣，林念念眼見軟的不行，劍走偏鋒非要氣常哲彥。

“那他會陪我出國，你應該管不到別人的腿了吧？”

常哲彥危險地眯眼：“你們到哪一步了？”

林念念被常哲彥這副模樣嚇得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暗自竊喜這個方法果然有用，準備把謊說到底。

她支支吾吾道：“當，當然是情侶都會做的。”

常哲彥往前逼近，他皮鞋磕在地板的每一聲都好似踩在林念念心尖，讓她不由自主心跳加速。

不是心動，是慌張。

常哲彥反剪住林念念的手，一言不發提著她往樓上走去。

林念念心底暗叫不好，這下玩大了。

他不會要把她從樓上扔下去吧。

她還來不及求饒認錯，就被常哲彥扔進浴室，拿著花灑對著她身上衝。

冷水打在林念念身上，僅存的一點醉意徹底散去。

林念念睜不開眼，無措地抬手擋著水流。

還不等她爬起來，模糊的視線看到常哲彥竟然在解衣服扣子。

8你不是最喜歡我了嗎？

“小，小叔。”林念念大腦宕機，叫出今晚第一聲小叔，試圖喚醒常哲彥一絲理智。

林念念被常哲彥撈起，衣服濕透貼緊身上每一寸皮膚。

常哲彥不算溫柔地扒掉林念念的濕衣服，林念念瘋狂拒絕。

“你小時候不也纏著我要我幫你洗澡嗎？”

抗議無效，常哲彥手上動作不停。

林念念抱著自己身體，頭搖成撥浪鼓，想往後縮被常哲彥鉗製根本退不了。

“那能一樣嗎。”

小時候她還不懂，單純隻是看電視裏孩子跟家人一起洗澡的溫馨場景。

已經認同常哲彥的林念念理所當然提出這種離譜的要求。

常哲彥怎麼做的來著，他找了八位老師輪番不同地教她兩性之間的差異。

常哲彥給林念念頭發上打泡沫，眼神絲毫不亂，認真的讓林念念為自己齷齪的想法感到汗顏。

常哲彥絕對不可能幹那種事。

衝幹淨泡沫，常哲彥用厚實寬大的浴巾整個包住林念念。

待到出來林念念才發現，這是常哲彥的房間。

極簡的純色風格，唯一裝飾還是她小時候做噩夢，怕常哲彥也做噩夢睡不好，整了個捕夢網掛他窗口。

“抖什麼？冷嗎？”常哲彥把林念念放在鋪得一絲不苟的床上。

“不，不冷，小叔我還是回我房間吧。”

林念念捏緊浴巾往後縮著，他此時整個人撐在她上方把她籠罩著，不得不讓她心裏打鼓。

常哲彥給林念念洗澡，洗得他西褲沾水勾勒出他有力的大腿肌肉。

林念念從他眼中讀出了危險。

她想逃，卻被一把捉住了腳踝。

“跑什麼，你不是最喜歡我了嗎？”

“不要，常哲彥你冷靜一點。”林念念情急抬腿蹬他，又被他一把握住另一隻腳。

“有了男友就不喜歡小叔了？嗯？”常哲彥不慌不忙地拉近林念念，露出溫柔的笑，與平常的冷靜自持判若兩人。

林念念逃不掉，眼淚立刻水汪汪地往下掉，“常哲彥你不要這樣，我害怕。”

任她求饒，回應她的都是常哲彥不容置喙的行動。

瘋了，他一定是瘋了。

林念念臉色難看，背對著常哲彥不準備理他。

這算什麼，吃幹抹淨的肉體懲罰嗎？

強行激戰接近一小時後，常哲彥從衣櫃拿出幹淨的衣服穿上，剛剛的暴戾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會安排老師上門教你出國事宜，這段時間你就待在家裏，好好準備出國的事。”

林念念安靜了好一會，逐漸明白自己所有的反抗都是無效的。

常哲彥覺得她繃著臉說不出話的樣子竟難得乖一些。

“你那個男朋友也分了，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林念念心臟傳來頓頓的痛感，讓她覺得胸口有些窒息。

她並不期待這樣與常哲彥發生關係，他白天還跟胡璿......

林念念臉上還有沒褪去的潮紅，“常哲彥，你這樣讓我覺得很惡心。”

常哲彥愣了一下，很快又恢複如常，伸手去摸了摸林念念的臉。

林念念別開臉，“你出去。”

常哲彥目光深沉盯了她片刻，收回僵在半空的手，漫不經心地整理了下衣服。

事畢，常哲彥轉身離開。

臥室重回寂靜，林念念身體的不適在此刻被放大，腦子紛亂不斷回放剛剛發生的一切。

待到快天亮才熬不住睡過去。

再次醒來常哲彥安排的老師在客廳等候多時，保姆給上的茶水老師已經喝了兩壺。

林念念撩起眼皮，立在二樓旋梯上麵無表情望著老師。

老師倒是殷切，立馬站起來跟她做自我介紹。

當然，被林念念忽略了，轉頭回了房間的林念念下一秒就接到常哲彥的電話。

“你不好好上課，我今晚下班就過去。”

林念念氣得砸了手機，吃癟又回到客廳。

這課一上就是兩個月，上到後麵老師教的東西越來越沒用，林念念才恍然，什麼上課，這完全是找人盯著自己。

林念念起初數著日子算自己還能在家待幾天。

腹誹常哲彥辦事效率越來越差了，後又氣惱自己不會要被關一輩子吧。

好在，常哲彥帶著一遝資料出現了，他連她就讀學校附近的房子都已買好，帶著戶型圖跟房子照片給她看。

林念念上下打量了常哲彥一番，還是往常不形於色的模樣。

好似之前什麼事都沒發生。

她偏要在他臉上看到不一樣的情緒，張口就是驚天大雷：“我懷孕了。”

林念念瞎說的，她隻是看姨媽延遲了倆月沒來，身體沒任何不適，她隻當月經不調來著。

除此外，她還惡意地打電話先跟胡璿說了。

9把孩子給胡璿養

胡璿感到莫名奇妙，問林念念懷孕跟她說幹什麼，她又不是林念念她媽。

直到林念念說是常哲彥的，那邊才沉默下來，隨即掛了電話。

林念念心情大好，都能想象到胡璿氣得跳腳的模樣。

最好她去跟常哲彥大吵一架，指著常哲彥的鼻子罵，然後一拍兩散。

想必常哲彥此次前來，也是因為這件事吧。

林念念期待常哲彥的表現。

“嗯，知道了。”常哲彥麵色如常，把帶來的資料一一擺在林念念跟前。

林念念詫異，怎麼跟她預想得不一樣，她繼續說：“我告訴胡璿了。”

聞言，常哲彥這才抬頭。

“她跟我說了。”

“這些你看看，沒什麼問題就敲定了。”

“那邊房子按你喜好已經裝好了，你想改動去了那邊打電話跟我說就行，我會安排好的。”

林念念臉色像吞了蒼蠅一樣難看，她本來還等著常哲彥破大防。

“我跟胡璿說是你的，她不介意？”

“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一樣幼稚。”

暖光燈打在常哲彥臉上卻沒讓林念念感覺到一絲溫暖，林念念才是破大防了。

是她不懂大人的世界嗎？

接受自己男友跟別的女人生孩子叫不幼稚？

常哲彥眼底清冷，並無半分感情，他抬手捏住林念念下巴，“開這個玩笑不好笑，撒謊要有限度。”

林念念被迫抬起臉跟他對視，審視的目光讓她十分不舒服。

經曆上次，常哲彥用行動拆穿了林念念的謊言，現下他顯然不信會有這麼巧的事情。

“我姨媽兩個月沒來了，你不信就帶我去醫院檢查。”

常哲彥端詳著林念念的臉，過了一會兒，“你確定？”

“對！”林念念挑眉，一副就是要氣死他的表情。

常哲彥沒生氣反而覺得有些好笑，既然她不到黃河不死心，那他就再陪她玩玩，就當做體檢了。

常哲彥親自陪著林念念去往醫院。

檢查報告到手，懷孕八周，正好兩個月。

林念念震驚，從常哲彥手裏搶過檢查報告仔細查看。

報告上黑灰色的團狀光暈，是她肚裏剛剛成型的孩子。

下邊一行字告知，寶寶連胎心胎芽都有了。

林念念有些懵，拿著報告抓著醫生的白大褂問：“是不是檢查錯了，我隻是月經推遲了，我沒有任何孕吐反應啊。”

醫生笑著告知她不是所有孕婦都會有孕吐反應的。

林念念呆愣愣地跟在常哲彥身後走出診室。

手不自覺地撫上還是平坦的小肚子，誤打誤撞地，這裏居然真的有條小生命了？

林念念還沒從真的揣崽中回過神，剛上車坐下。

駕駛位的常哲彥就給她潑了盆冷水，“我想了一下，你還是得出國。”

林念念驚詫，他是多不喜歡自己，連自己懷孕了都還得去舉目無親的地方。

常哲彥摁滅手機屏幕，表情嚴肅，“我剛剛跟胡璿商量了一下，你照常出國念書，孩子出生我會接回來親自照顧的，你放心。”

林念念瞪大了眼，他怎麼能說出這麼冷血的話，他不會還以為自己想得很體貼周到吧？

“我出你個大頭鬼！”林念念忍無可忍，形象都不顧了對著常哲彥破口大罵，“這是我的孩子，你叫他出生就離開自己母親身邊你還是不是人。”

常哲彥臉色陰沉下來。

“你自己都照顧不好我怎麼放心孩子在你身邊。”

“胡璿那邊接受這個孩子，你不用擔心什麼。”

林念念要被常哲彥理所當然的態度氣到肚子疼，“胡璿是我什麼人，需要她來接受我的孩子？”

常哲彥皺了皺眉，不滿林念念大呼小叫的樣子。

“我跟她一個月後訂婚，到時候就她是你的小嬸嬸。”

“這也是我的孩子，她會當自己親生的照顧。”

林念念感覺自己出現了幻聽，常哲彥說的是人話嗎？

“你的意思是，我懷孕了你要跟胡璿結婚？並把我孩子給胡璿養？”

怎麼話到她嘴裏就變了意思，常哲彥糾正：“是我跟胡璿一起撫養孩子。”

林念念氣得眼睛發紅，她沒想過常哲彥會這麼冷漠又冷血，她指著醫院，“我覺得你才應該去醫院檢查，檢查一下你隻具觀賞的腦子。”

她早該清楚了，不是嗎？

常哲彥不僅不喜歡她，還非常討厭她。

難為他隻想著賺錢的腦子想出這種辦法折磨她。

常哲彥耐心告罄，張口準備斥責林念念辱罵行為，被林念念嗤笑打斷：“你自作多情什麼，不會真以為我懷的是你的孩子吧？”

常哲彥頓住，被這句話的信息量衝擊到，周身寒意驟地升起。

林念念嘲諷地又補了一句：“常哲彥你還真是喜歡幫別人養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