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懷孕的時候,我刷到一條微博:
哥哥為了救我,娶了不愛的女人怎麼辦?
我正感歎渣男太過炸裂,點進去。
卻發現博主是我的小姑子。
而那個渣男,是我的老公。
1
我點進去看博主的頭像,確實是老公的妹妹顧芸笙。
顧少風怎麼可能不愛我?
回憶起剛認識那天,我在飯局上被一個導演瘋狂灌酒。
他甚至想用油膩的大手摸我。
「裝什麼清純啊,這身子都不知道跟過多少人了!」
說完就想直接拉我去酒店的房間。
是顧少風,京圈裏最雷厲風行的太子爺。
他直接握住那導演的手。
狠狠地掰斷導演的手腕,然後踹了一腳。
「下次再讓我看見你對女演員動手動腳,嘴巴不幹淨,就別怪我讓你從這個行業消失。」
之後他開始對我展開追求。
後來他告訴我,他從小父母早逝。
隻有一個領養的妹妹,和她相依為命。
他渴望有一個自己的家庭。
而我,從小父母離異。
我同樣有著對家庭的向往。
所以才認識不到兩個月就同意和他閃婚。
我很愛他,在得知他妹妹患有尿毒症需要換腎,還主動提出配型。
原來一切都是他在演戲。
難怪那天我答應捐腎的時候他異常高興。
可是,他一個京圈太子爺,想要給養妹換腎。
何必這麼大費周章呢?
甚至搭上了自己的婚姻。
如今我懷孕了,他會不會改變主意?
2
我想找他問個清楚。
正要敲門,卻聽見他不屑地對顧芸笙說:「我怎麼會愛上她呢?一個戲子能配得上我?」
「那你還跟沈唯領證?」
我的心口一緊,這場婚姻果然是個騙局。
「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你嗎?小沒良心的。」
顧少風摸了摸顧芸笙的頭,又捏了捏她的鼻子。
「你的血型特殊,這麼多年隻找到她跟你的配型成功。」
「不領證的話怎麼成為名正言順的一家人,她哪有那麼容易捐腎?」
原來是這樣。
我就說做戲而已,何必真的和我結婚呢?
原來是怕我不肯捐腎!
想用家人這個關係對我道德綁架。
我右手緊緊握住拳頭,牙齒重重地咬住不讓自己發出一聲抽泣。
但是眼淚早已不聽話地從眼裏奔騰而下。
「那你日久生情怎麼辦?要是這樣我寧願病死了也不要你出賣自己。」顧芸笙撅了撅嘴。
「我要的不是她的人,而是她的腎。」
「放心,哥哥會救活你的。」
顧芸笙不依不饒,緊緊攥著他的手,「哥哥,如果我和她在手術時,同時發生意外,你會救誰?」
我耳邊貼近房門,生怕自己聽錯一個字。
此時心裏仍抱有一絲希望。
然而他沉默了片刻,輕聲地說,「老婆可以再找,但是妹妹隻有一個。」
「當然是你了。」
雖然早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但是真正聽到的時候。
心一頓刺痛,像活生生被人拿刀剪成碎片。
「哥哥,今晚別走好嗎?我想到你和她睡在一張床上,我的身體就更難受了。」
接著顧芸笙緊緊地抱著顧少風,將自己嚴絲合縫地貼在他的背上。
雖然已經猜到他們這對沒有血緣關係的兄妹不單純。
但是親眼見到還是不免感到震驚。
「哥哥,你要了我吧!」
「我們是兄妹!」顧少風隱忍地開口,轉身卻把她抱到懷裏。
「但我們根本沒有血緣關係!」
「如果不是因為顧及名聲,今天和你領證的人是我才對。」
顧芸笙淚眼婆娑,看上去讓人想要憐惜。
顧少風輕輕吻著她的額頭,唇角,鎖骨。
用充滿情欲的嗓音哄著顧芸笙:「乖......」
3
後麵的話我沒有再聽下去了。
這對兄妹的肮臟關係令人作嘔。
回到房間,我自虐般繼續翻顧芸笙微博。
我越往下翻,心就越涼。
配圖,一雙熟悉的骨節分明的手端著瓷碗。
裏麵是冒著熱氣的參雞湯。
顧芸笙的配文:【他為我熬了整整兩個小時的湯,我努力了還是喝不完。最後讓他帶回去公司,他加班太辛苦了。】
上麵的日期就是顧少風給我送湯的那天。
原來我以為的愛心補湯,是別人喝剩下的。
想起那日的湯,我不禁覺得想吐。
【他聽說山上的靈隱寺很靈,一大早就上山為我請平安符,希望我長命百歲。】
配圖是一張她戴著平安符的照片。
日期也是送我平安符的那天。
原來他去山上不是為了我。
顧芸笙的平安符的跟我不一樣。
她的看上去格外精致。
而我,應該是贈品。
我居然還傻傻地把它當成寶貝,一直帶在身邊。
想起上次拍戲帶著它,不小心掉到了水裏。
我急得在水裏撈了整整一晚才找到。
接著發高燒了一周。
但還是覺得很慶幸,因為能失而複得。
我的心裏就像被一根根針紮了一樣。
是很密集很刺骨的痛。
但那不是因為顧少風,而是為我自己。
我翻到了最近一條,是他跟我求婚的那天。
【隨口提了句想看煙花,沒想到他真的包下整座山頭,為我放了一整晚的煙花。】
配圖是九宮格的煙花照片,中間那張的煙花是:
【F愛心S】
我一直以為那是顧少風和沈唯。
原來是顧少風和芸笙!
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女人如果太愛某個男人。
就會在他背叛自己的時候,瘋狂為他找理由。
並且絞盡腦汁尋找他過去愛自己的證據。
以此來說服自己不要相信所見的一切。
然而我發現,連過去的那些所謂愛我的證據。
居然也是假的!
哥哥騙婚,養妹知三當三。
而且兄妹背地裏還有一段不可言說的骨科戀情。
你們兄妹真是個好樣的!
把我耍得團團轉。
我的胸口好似被水泥封住,一時無法呼吸。
在絕望中出現上帝給的糖,卻被惡魔裹了砒霜。
怪不得他領證後一直沒決定舉辦婚禮的日期。
原本就隻是利用我而已,何必做那麼全?
我打開微博小號,發了一張腎臟配型成功說明。
配文:【希望能幫到他的妹妹,希望我們一家人永遠在一起。】
到時候網友知道了我為他妹妹捐腎。
而他卻背著我出軌。
該是多麼精彩的一場京圈風雨?
這時顧少風躡手躡腳地回到房間。
動作輕緩地躺回我身邊。
他身上似乎還帶著顧芸笙的香水味,我假裝翻了個身。
把自己背對著他,硬生生把想吐的感覺憋回去。
既然你們想要我的腎,那我偏不給。
而這個孩子,我也不打算要。
我要讓顧少風知道。
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是一種什麼感覺?
我也想讓顧少風嘗嘗被踐踏真心,是一種什麼滋味。
4
第二天,顧少風的兄弟們聽說顧芸笙出院了。
都到家裏看她,還留下一起吃飯。
顧少風嫻熟地幫顧芸笙盛湯,布菜。
顧芸笙看了一眼生煎包。
顧少風就認命般地用筷子把皮戳破,把餡夾到自己碗裏,然後包子皮夾給他妹妹。
接著又吃了一口顧芸笙咬過丟在他碗裏的山藥。
他的兄弟習以為常,似乎已經見過了百八十次。
雖然是兄妹關係,但是情侶行為。
顧芸笙有些得意地跟我笑道:
「沈唯姐,我從小體弱多病,我哥照顧我照顧習慣了。」
「什麼事都不讓我做,也不放心別人做。」
「他太寵我了,你不會吃醋吧?」
被點到名的我表麵上毫不介意。
但是我比起嫉妒,更多的是惡心。
我感覺自己不論是在顧家還是在他的朋友麵前。都像個局外人。
也對,這場婚姻本身就是演給我看的陷阱而已。
「是啊,嫂子。風哥從小就是個妹控,你別介意。」
「他們兄妹兒時一起睡的時候,嫂子還沒出現呢!」
「別說,如果是陌生人,還真以為風哥和芸芸是夫妻呢!」
顧少風眉頭微皺,拿起旁邊的勺子就朝他兄弟丟了過去,「說什麼呢!」
「嘿嘿,開個玩笑。」
然而,他拿的是我的勺子。
我默默彎下腰,掀開蓋住雙腿的桌布。
卻看到顧芸笙的腳輕輕地蹭著顧少風的腿。
他們居然在這麼多人麵前,在桌布下調情。
他們喜歡這種刺激是吧?
5
我快速起來假裝沒看見。
顧少風體貼地問我:「怎麼了?」
我朝他露出以往溫柔的微笑,「沒事,就是勺子掉了。」
他拍拍我的肩膀,輕聲說:「這點小事讓阿姨做就好。」
我讓家政阿姨幫我拿了一個新的勺子。
顧芸笙切了一聲,不滿顧少風把注意力放到我身上。
「撿起來就好了,還拿什麼新的。」
「可是撿起來也是臟的,就算擦了還是有痕跡。我不喜歡用臟東西。」
不僅是勺子,人也是。
顧芸笙在顧少風看不到的時候,無聲地翻了個白眼。
不巧,被我看到了。
我看向她的脖子,關心地問:「芸芸,你的脖子怎麼了,感覺像草莓印?」
一句話令所有人好奇。
好奇地將目光都投射在她脖子上。
李浩天睜大了眼睛:
「靠,芸芸你整天不是在醫院就是在家,什麼時候交男朋友了?」
「哇塞,哪個男的能把芸芸拿下?」
「居然敢給芸芸種這麼深的草莓,風哥不得把他的狗腿打斷!對吧,風哥?」
顧少風臉色有些不自然,不情不願「嗯」了一聲。
顧芸笙趕緊把頭發撥到前麵,欲蓋彌彰。
「你們看錯了,這是蚊子咬的。我又撓了一下就這樣了。」
「我還沒談過戀愛呢,別胡說。」
我故作相信,「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在房間藏了個男人呢!」
顧芸笙眼神閃爍,磕磕巴巴地說:「哪,哪有。我這病有什麼資格談戀愛,別耽誤人家。」
顧芸笙說完,裝作一副傷感的樣子低下了頭。
顧少風連忙安慰她:「顧家小公主要是沒資格,誰有資格?」
李浩天連聲讚同:「就是就是。咱們嫂子的腎不是跟你配型成功了嗎?到時候一定會治愈的。我們小公主康複後別說談一個,談一百個都不在話下。」
眾人聽到他這耍寶的話後都被逗笑了。
除了顧少風。
也對,他怎麼希望看到妹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呢?
這麼多年的相處,恐怕他早就把顧芸笙當作他的所有物了吧。
李浩天又開口問她。
「那芸芸喜歡什麼樣的男生?到時候說不定我可以幫你物色一下。」
顧芸笙若有所思地用手托著腮:「我喜歡比我高一個頭,有八塊腹肌的,眼睛是內雙的,鼻子高高的,穿西裝有型的......」
「這感覺在描述某個人啊!」
「芸芸妹妹,你該不會有暗戀對象吧?」
「聽你這描述,這人好像在哪見過?」
我看著他們猜來猜去,不免感到好笑。
顧芸笙就差把顧少風這三個字說出來了。
我裝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看了一眼顧芸笙和顧少風,饒有趣味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