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秦月影的舔狗,一天打三份工,為她籌備創業基金。
功成名就後,她第一時間跟她的白月光在江邊激吻,讓我成了全城最大的笑話。
我把離婚協議書甩她臉上。她卻反手給了白月光一個耳光。
「有多遠滾多遠!別臟了我們家墨軒的眼!」
1
秦月影是個一向節製的人,但她今晚少見地喝多了。
「逸飛…」她倒在沙發上喃喃自語,眼中閃爍著我從未見過的失焦。
這還是我們結婚以來,她第一次在我麵前提起他的名字。
我小心地幫她換了睡衣,輕輕為她蓋好了被子。
轉身拾起她掉在地上的手機,準備給她熬一碗醒酒湯。她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起來。
「我明天回國,我想見見你。」
「逸飛,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好後悔…」她又一次喊出了他的名字。
我靜靜蹲在沙發旁,伸手為她拂去臉上的淚,心裏不是滋味。
我比不過韓逸飛的光芒,這點我是知道的。
大學時期,韓逸飛當了三年學生會的會長,成績也好,一直是年級第二,雖然長得沒我帥,但家境優渥,父親是校董。
在外人眼中,他和年級第一的校花秦月影就應該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大三大四兩年,他們也確實愛得轟轟烈烈。
一起上過山,一起潛過水,一起參加計算機設計大賽,還一起炸過實驗室。
連學校裏的舍管阿姨都能說出來幾條他倆的恩愛事跡。
但家境的差距成了他倆之間無法跨越的鴻溝。最終,韓逸飛畢業後在家裏的安排下去了海外深造,把秦月影一個人留在了這裏。
她閉著眼,繼續迷迷糊糊地念叨著:「逸飛,別走,別離開我......」
老婆喝醉了一直喊著別的男的名字。這種感覺,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我想,她會這樣,一定是酒精作祟。
我深吸一口氣,打斷她:「月影,那是過去的事了。」
她似乎沒聽見,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韓逸飛,你原諒我了嗎?」
坐在寂靜的房間裏,我手中握著她的手機。
還未來得及鎖屏,微信的通知跳躍進我的視線。
韓逸飛的名字,那麼刺目。
他向她發送了好友請求,我的心忽然變得壓抑,喘不上氣。
手指顫抖著在屏幕上,目光徘徊在接受與拒絕之間。
秦月影,此刻的你,會想要回頭嗎?
2
第二天做家務的時候我無數次分心。我害怕她會去見他。
但秦月影沒去赴約,她下班後按時回家了。還給我帶回來了我一直搶不到的限量版球鞋。
我抱著鞋盒,心裏的一塊大石頭落地了。
我的擔憂,不安,似乎都是多餘的。
是啊,我們是彼此唯一的家人了,她怎麼會不在意我呢。
但當夜幕降臨,我即將進入睡夢中時,我又聽到了那個名字。
「逸飛......」她的聲音裏滿是溫柔和遺憾。
她沒醉酒,卻依然喊著韓逸飛的名字。我心裏突然湧上一股莫名的苦澀。
大學時的我也是愛慕秦月影的眾多學渣之一,心裏早早就有了她的影子,卻不敢說出口。
好不容易等到韓逸飛為了前途離開了她,秦月影的生活卻又陷入了無盡的頹廢。
她成績一落千丈,沒能考上研,再加上父母的突然車禍離世,秦月影崩潰了。
在那段最黑暗的時期,她像丟了魂一樣,每天睜開眼就是去酒吧,隨便找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喝到不省人事。
沒人知道她哭了多少回,隻有我在旁默默地跟著她,看著她,幫她結酒錢,再把她搬回她的出租屋。
秦月影的睡顏,讓人心疼。
那時候的我下定決心,要支持她去做想做的事,無論多苦多累。
我開始做兼職,一份、兩份,有時甚至三份。
我賣過報紙,送過外賣,還當過燒烤店烤串的。隻為了賺夠錢讓她可以繼續讀書。
我知道她注意到了,開始慢慢振作起來。
她不再去酒吧了,開始趁我不注意,也偷偷出去兼職打工。
我們都明白,生活不會向我們妥協。艱難的日子裏,她也漸漸變得更加堅強獨立。
終於,她考研上岸那天,拿著戒指在大街上跪在我麵前,紅著眼對我說:
「沈墨軒,我們結婚吧。」
我倆一個比一個窮,是沒錢辦婚禮的。
花了九塊錢領了證,這九塊錢已經是當時她的全部身家了。
從那時候開始,我倆就成了彼此的全部世界。
我跟秦月影結婚八年,風雨同舟。
我一直以為,八年時光,她早已忘了那個負心的人,心也已經完全屬於我了。
現在看來,這一切是不是都可能是我的錯覺而已?
秦月影熟睡了,臉上還掛著淚痕。
慢慢地,我起身,走向她的手機,此刻的我需要知道答案。
手機屏幕亮起,投射出冷白的光。指尖輕觸,解鎖,進入她的社交應用。
果不其然,她的通訊錄中多了個人——韓逸飛,頭像是個熟悉的側臉。
我的心一陣陣發緊,手在顫抖。
不是說好了,過去了,就不再回頭了嗎?
3
醒來時,我望著天花板,試圖理清昨晚混亂的思緒。
秦月影轉過身,眼睛還帶著朦朧的睡意,一如既往地微笑著問我要早餐。
我搖了搖頭,說今天起晚了還沒做。
她「哦」了一聲,然後伸出手輕輕挽住我的手臂。當她試圖貼近我時,我條件反射地退開了一些。
她似乎感到了我的疏離,但並未多問,隻是默默穿衣離開了臥室。
接下來的幾天,秦月影似乎都有些心事重重。
直到一個陰天,秦月影回家後突然提出要跟我一起出去吃飯。我答應了。我想,這也許是能讓我們好好談談的機會。
然而,當我們到達餐廳時,我驚訝地發現韓逸飛已經等在那裏,這幾天籠罩在家裏的怪異氛圍終於有了答案。
秦月影的神色如常,沒有過多解釋,仿佛這一切都是她計劃好的。
飯桌上,氣氛詭異。韓逸飛顯然不自在,望向秦月影的眼神裏帶著躁動。秦月影卻故作冷淡,和他的每一句交談都泛著譏諷。
「月影,你......你過得還好嗎?」韓逸飛試探著開口,聲音略顯沙啞。
秦月影輕描淡寫:「不錯,應該比你好一點。」
我坐在一旁,尷尬地捧起水杯抿了一口水,心中五味雜陳。
韓逸飛試圖打開話題:「回國後好像一切都變了,感覺很新鮮。」
秦月影輕嘖一聲,「當然,畢竟你錯過了這麼多年。」
韓逸飛笑了笑,但笑容有些勉強。
菜陸續上桌,韓逸飛似乎想彌補些什麼:「月影,記得你愛吃這個。」
他給秦月影夾了一片牛肉,動作幾乎是下意識的。
秦月影卻冷不防地來了一句:「我現在不吃那麼多紅肉。」
韓逸飛愣了愣,隨即嘗試切換話題:「哦,對了,聽說你公司做得不錯。」
「不錯?」秦月影的聲音中帶了一絲譏諷,「我‘不錯’的可不止公司。」
韓逸飛沒有回應,沉默了一會兒,氣氛更加尷尬了。坐在這樣的餐桌邊,我仿佛是個闖入他們世界的局外人。
我終於明白,秦月影讓我來,隻是要利用我來刺激韓逸飛,好展示她並未被過去左右。
我隻是今晚這出戲裏的一個隻為襯托的角色,而意識到這點的我開始如坐針氈。
韓逸飛動作頻頻,不停地給秦月影夾菜,完全無視了我的存在。
服務員過來,他立刻拒絕了她端來的冰水。他解釋說,秦月影正在經期,不宜喝太冷的水。
盡管過去了這麼多年,他仍記得秦月影的生理期。
我手中的筷子停頓了一瞬,心頭湧上一陣酸楚。韓逸飛的細致,以及秦月影對我隱隱的冷漠,就像那杯冰水,傾倒在我的心上。
4
秦月影伸出筷子,察覺到韓逸飛的視線,她故意將香菜牛肉夾到我碗裏,刻意在秀恩愛。
八年了,我已經記不清到底跟她說過多少次我不吃香菜了。
我的眉頭不禁微微蹙起,拿起筷子,輕輕挑動著牛肉上的那些碎葉。
她緊盯著我的動作,熱情夾菜的笑容瞬間被怒氣取代,「你這又是什麼脾氣?」
我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看著那些香菜,心中一片荒涼。
緊接著她的憤怒很快化為一串串的控訴,指責我思想不開放,生活習慣差,工作不上進。
周圍的客人被這動靜吸引,紛紛側目過來,我手足無措地呆立在原地,成了全場最尷尬的人。
韓逸飛試圖緩和氣氛,「好了,月影,不都是過去的事了嗎?」
但他的話似乎火上澆油了,秦月影的情緒完全爆發。
「你有什麼資格說‘過去的事’!你當年就是這樣輕易拋下我!」秦月影拍桌而起,連桌上的餐具也抖了三抖。
韓逸飛坐在那裏,很快便紅了眼眶,顯然內心的情緒也極為複雜。
隨後,他無言地拿起酒杯,一杯接著一杯地灌著,似乎想用酒精來洗清過去的債。
秦月影看著他喝得狼狽,憤怒地揮手打翻了酒杯,「喝那麼多幹什麼,現在後悔有什麼用!」
韓逸飛抓住這個機會,說出了內心的後悔和虧欠,「月影,我知道,我欠你的太多,當年的我太自私......」
他們開始回顧過去的點點滴滴。
韓逸飛記得秦月影每次胃病發作的模樣,秦月影記得韓逸飛腿傷留下的疤痕。這些細節,無不顯示出他倆對彼此的深情。
而在我們八年的婚姻中,她卻從來沒有記住過我不吃的香菜。
心中的委屈如滾燙的石塊,壓得我喘不過氣。我想要離開,秦月影卻說:「逸飛喝多了,我們得先送他回去。」
最終,秦月影扶著韓逸飛上了後座,而我則默默地開著車。
車內的燈光昏暗,外麵的世界一閃而過。我看著後視鏡中的秦月影坐在韓逸飛旁邊,眼神憂鬱地看著他,輕撫著他的額頭。
也許是車裏的空間太小了,我感到局促、壓抑,像是悶在罐頭裏的黃豆,走到哪裏都透不過氣來。
5
回去的路上,車內的氣氛異常怪異。
還沒開出多遠,韓逸飛忽然間開始發酒瘋,猛地撲向方向盤。
我的反應雖快,但拚不過韓逸飛發起瘋的力道。汽車猛地偏離了道路,我努力想要回穩方向盤。但最終還是沒能避免,一聲巨響,車撞在了路邊的樹上。
我頭暈目眩,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幸好,我們都係了安全帶,沒有受重傷。
我掙紮著下車,查看車子的損壞情況。秦月影也慌忙下車,但她的第一反應卻是去扶韓逸飛,關切地問:「你沒事吧?」
韓逸飛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看起來並無大礙。我心裏五味雜陳,卻也知道此刻不是計較的時候。我深吸一口氣,說:「你們先走吧,我留下處理這裏的事情。」
秦月影看了我一眼,沒有多說什麼,扶著韓逸飛離開了。我看著他們的背影漸行漸遠,心中湧起一陣莫名的淒涼。
八年的陪伴,所有的默默支持與付出,似乎都比不上秦月影心中的那份憧憬。
如果那時她有得選,大概根本就不會選擇和我在一起吧,我想。
應對了交警詢問,處理完事故後續,我獨自走回了家。家裏靜悄悄的,似乎連空氣都凝固了。
秦月影不在家,屋中除了我不斷加快的呼吸聲外,再無其他聲響。
手機震動打破了這短暫的寧靜,兄弟發來了消息。說看見秦月影在江邊,問我是不是把老婆氣得離家出走了。
看著那條消息,我感到莫名的心焦。
我抓起鑰匙衝出家門,此時外麵已經下起了小雨,但我顧不了那麼多,直接衝進了雨中。
雨中的江邊,水汽蒙蒙。秦月影和韓逸飛並排坐著,我聽到韓逸飛哽咽的聲音,和他的自責、道歉。聲音中夾雜著雨聲,一遍又一遍地傳進我的耳膜。
他在哽咽,他在道歉。他的聲音中充滿了苦痛與後悔,訴說著這些年的流離失所。
他提到了異國他鄉的孤獨,失去家人的痛苦,還有職業上的失敗與挫折。
這一刻的他,脆弱得不像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我看著秦月影沉默了很久。當她再次轉身時,目光柔和,所有的憤怒似乎都已消散於這場秋雨。
她緩緩地伸出手,手臂環繞在韓逸飛的腰間。她的聲音帶著一抹苦澀和不舍:「逸飛,這些年,我一直試圖讓自己忘記你,但不管我怎樣努力,你都會像影子一樣跟著我…」
她的頭輕輕靠在他的肩上,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墨軒他對我很好。我以為我可以通過結婚來逃避我對你的懷念,但我錯了。」
她停頓了,淚光在眼中打轉,仿佛在回憶中掙紮,是否應該繼續訴說那份壓抑已久的秘密:
「我遲遲不敢有孩子,你知道嗎?我害怕它成為我無法回首的錨,沈墨軒給了我太多,我知道我配不上他這份全心付出。因為我一直在欺騙,騙了他也騙了自己......」
話音未落,我身體的每一部分都仿佛凍在了這場秋雨中。
我眼睜睜看著秦月影從包裏取出了一張銀行卡和一張名片,將它們遞給韓逸飛。「明天去我的公司上班吧。」
韓逸飛攬著秦月影,她溫柔地依偎在他懷裏。隨即,他們熱烈地親吻,然後手牽手離開。
雨漸漸地大了,江風卷起了雨簾。她和他的背影緊緊相依,仿佛雨中的兩棵樹,互相支撐,互相溫暖,而我隻能遠遠地旁觀,如同被世界遺棄的影子。
6
再次回到家裏時我已經被淋成了落湯雞。一進門,我就發現秦月影的神色有些異常。
她看到我時,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並迅速收起手機。盡管她試圖掩飾,但我仍然從她的表情中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
「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還弄得這麼狼狽?」秦月影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疑惑。
我隨口編了個理由,回避著她的目光,「處理車禍花了點時間,雨太大,沒打到車。」
「韓逸飛呢?你沒送他回家嗎?」我試探著問道。
秦月影的眼神再次閃爍,她有些心虛地解釋道:「他半路又耍酒瘋,我生氣,就把他扔路邊了。」
她怕我不信,還刻意強調韓逸飛之前對她的傷害,試圖讓我相信她的說辭。
言之切切,情之殷殷,要不是親眼所見,我估計已經相信她了。
然而,這個時候再去追究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我累了,想洗個澡休息。」我疲憊地說道,轉身走向浴室。
「我幫你洗吧。」秦月影突然說道,語氣中透著一絲討好。
我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道:「不必了,這八年我都是自己洗的,以後的日子,我也會自己洗。」說完,我走進了浴室,關上了門。
溫熱的水流衝刷著我的身體,我卻感覺不到一絲溫暖。我背靠在浴室的門上,身體頓時被抽幹了力氣,滑坐到地上。
我感到心口一陣酸楚,似乎所有的血液都凝固了。我無法動彈,定格在這一刻。
那一瞬間,我看見我們的八年,清晰地倒映在浴室的那扇磨砂玻璃上,隨著四濺的水珠碎裂,連碎片都沒能留下。
洗完澡後,我沒回房間,默默去了書房,開始聯係律師準備離婚協議書。
接下來的日子裏,秦月影的行為越來越明目張膽。
電話鈴聲頻頻,有時是在吃晚飯的時候,有時甚至是在半夜。她總是借口說是公司的事,然後匆匆離開家。
我不是傻子,我知道那些電話一定來自韓逸飛。但我已經不想去追究了。
離婚協議準備妥當的當天晚上,她說要加班。
我決定去她的公司找她,把離婚協議書親手交給她。
7
深夜的公司大樓顯得格外冷清,我穿過長長的走廊,心跳因緊張而加速。秦月影的辦公室門虛掩著,裏麵的燈光柔和地透出來。
我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停在了門外,透過辦公室透明的玻璃窗,屋內的那一幕像是放映機裏故事的一部分,諷刺而悲傷:
秦月影和韓逸飛正共進晚餐,就在那張從前我們共用過的辦公桌旁。
他們彼此之間的談笑,充滿了對未來的美好設想。
韓逸飛輕巧地為秦月影夾起一塊牛肉,放在她的碗裏。她這次沒有拒絕,臉上的笑意也是我從來不曾見過的。
我感到一種迷茫與虛無的痛,這明明是我的妻子,我的愛人,而現在,她跟另一個男人分享著我所未能達到的親昵與默契。這不是憤怒,不是失望,而是徹徹底底的心碎。
我終於意識到,我們八年的婚姻,以及自己存在的意義,真的隻不過是一場錯覺。
一道縫隙中射入的光照在門把手上,我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門。
秦月影看到我的到來,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就被她掩飾過去了。
然而,她接下來的舉動卻讓我更加確信了她和韓逸飛之間的關係。
她突然變臉,故意打翻了桌上的飯菜,然後指使韓逸飛去打掃:「看你幹的好事,趕緊清理幹淨!」
我站在一旁,冷眼旁觀著這場拙劣的演出。
韓逸飛的表情中明顯流露出憤怒和不甘,但他還是忍氣吞聲地收拾起地板上的飯菜。
等韓逸飛收拾完地板,憤怒地摔門而去後,屋子隻剩下我和秦月影。
她顯然沒有預料到我會來,一時間語無倫次地開始解釋:「墨軒,你要相信我,我讓他來公司上班,隻是想報複他......」
我望著她緊張的麵孔,心中卻翻湧著冷漠的波濤。那些年的愛與無數個對她的寬容在此刻化為塵埃。
「夠了,秦月影。」我打斷了她。
我拿出離婚協議,直接擺在她麵前。她的眼裏閃過震驚,然後是慌張和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