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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年十一年
麻辣燙

十一年



我和賀琛相戀十一年,在最經不起折騰的年紀他厭倦了,找各種理由逼我提出分手。

我再也吵不動了,隻靜靜看著他,“和我分手,是想和梁卿有個家對嗎?”

賀琛的沉默肯定了答案,絲毫忘記他當年也曾承諾要給我一個家。

可十一年過去,賀琛也沒能給我一個家。

我徹底死心要離開了,他卻說他後悔了。

1

我一個人站在售樓部緊緊盯著模型房,銷售迅速上前詢問,“小姐是想買房嗎?我們這邊是新開的樓盤,周邊地勢——”

我回過神指著玻璃對岸的兩人,回道,“不是,我是在看我男朋友。”

銷售順著我指的方向看見對麵的男女有說有笑,二人雖距離保持恰到好處,但無聲觸碰的胳膊無形放大曖昧。

銷售自我欺騙道,“他不陪您看房呀···但看他們二人衣著應該是同事,或許湊巧都想買房,您男朋友肯定想給你個驚喜呀!”

我一愣,下意識反駁道,“不可能的。”

銷售不知我是反駁他二人是同事的話,還有賀琛買房給我驚喜。

我心裏清楚,兩者都是。

梁卿是我在公司要離職時見過。

沒想到再見到,是通過賀琛的手機壁紙。

追溯到我發現的原因,是我約賀琛一同去看房,但他以頭天加班睡眠不足不耐煩拒絕我,可當晚又說臨時加班趕去公司。

女人的第六感往往要比雷達還靈。

我們從大一到如今有十一年,曾經的濃情蜜意也被時間變成了瑣碎的柴米油鹽。

但我們熟稔對方就像熟稔自己掌心的細紋,賀琛有任何變化都是瞞不了我的。

賀琛是痛恨加班導致睡眠不足,可趕去公司時竟格外開心。

於是那晚我發的消息賀琛沒回,他也一夜未歸。

之後我問他為什麼不回消息,他隻一句太累敷衍我便去洗澡,將手機隨意放在床上,時不時震動一下。

洗到一半他手機響起電話,賀琛著急地讓我把手機遞給他。

我速度慢了點,賀琛大發雷霆責怪我要是耽誤乙方害丟他了工作,以後我要是想買房跟他結婚也就別想了。

我愣怔看著他,賀琛接聽電話聲線緊繃,好像是有些緊張:

“你別急,有什麼事情等我明天再去處理,不會怪罪到你頭上的。”

賀琛掛掉電話還不放心,不顧手上沾滿泡沫去打字回複對方,發完將手機放在離他最近的地方,五分鐘頻率看一次。

我猶記得這樣的行為像我們剛談戀愛,就算賀琛洗澡收到我的消息也會用沾滿泡沫的手及時回我,事後洋洋得意地說:

“我可不能讓我女朋友沒安全感。”

如今賀琛也是這樣做,隻是從我換成了別人。

我心臟莫名怦怦作響,不死心說,“昨天你說是你太累沒回我,現在洗澡不耽誤你回別人了麼?”

賀琛沉默片刻,淡淡說:

“那是老板的電話,你辭了工作肯定什麼都不懂,現在做事都要提高警惕,我正在事業上升期,要是我沒接到電話丟了工作誰養你?”

賀琛的理直氣壯讓我無法反駁。

但他似乎忘了我和他在一同所公司時我的能力並不比他差,是他要求我辭掉工作照顧他日常生活,還信誓旦旦保證養我。

沒想到我辭掉工作,反倒成為讓他能順理成章諷刺我的話。

可我辭掉工作腦袋又不傻,我剛才分明聽見電話那邊是個女孩。

趁賀琛再次解開屏幕的間隙,我瞥見聊天界麵的壁紙,和眼下站在賀琛身旁的女孩子一模一樣。

····

我掏手機給賀琛打電話,試探他是否會接。

賀琛看了眼,身側的梁卿湊過來,眉頭皺起像在指責他,指尖戳著他的胸膛,年紀不大的姑娘這副模樣隻會讓人覺得嬌憨可愛。

若是我這樣的成熟女性做出來,隻會是強勢又做作,免不了一頓爭吵。

而賀琛輕笑一聲,毫不猶豫將手機放回兜裏。

我不死心又打了幾遍,賀琛不耐煩接起,“看房下次再說,我在工作,有什麼事就說別浪費我時間。”

2

我張了張嘴,那邊響起小姑娘的嬌柔聲,挑釁意味也含其中:

“施詩嫂嫂好呀,賀經理開完會估計要晚點回去啦,我有些不懂的要他留下來教教我可以嗎?”

這宣示主權的伎倆實在拙劣。

我看見賀琛無奈寵溺地笑,警惕將手機拿遠了些,像防止我聽見更多東西。

即便如此,我還是聽見梁卿輕笑,聲音不鹹不淡沒有懼意:

“昨天我把你送我的蘿卜丁口紅忘車裏了,你記得還給我呀,不然被施姐看見就要誤會你了。”

我沉默無言,其實梁卿這是在提醒我她早就出現在我和賀琛的生活中。

梁卿說的蘿卜丁口紅——那口紅很貴,上個月情人節我在賀琛車裏發現這個牌子和一堆紅玫瑰堆積驚訝不已。

跟著賀琛的十一年中我們都為買房奮鬥,掙的錢連生活裏細瑣的小事都不夠填補,碰到過節賀琛也隻會帶我吃頓飯。

我以為他是開竅,就從情人節的天亮期盼到天黑,直到零點賀琛也沒把那束紅玫瑰帶回家。

我詢問賀琛,賀琛猶豫著說口紅是同事讓他幫忙買送自己女朋友,那時賀琛做海外美妝產品調研買東西自然是要便宜一點。

我忍下怒意不質問他,畢竟賀琛說自己不懂浪漫。

如今我才明白,賀琛隻是不想把浪漫給我。

我掛斷電話,直奔地下停車場去。

賀琛很少上班不開車,今天是我特意讓他留下車。

我握緊幾乎全新的口紅,在車裏坐了很久想知道他們這段關係是從何時起,我最後還是打開行車記錄儀。

我一直以為我和賀琛是雙方都有原則和界限的人,絕不會有越過或高於感情的關係。

可我發現監控每隔一兩段就會出現梁卿的身影。

有一段時間正是我約賀琛看房,他以睡眠不足拒絕可當晚又去公司加班的一段:

沉默片刻後,關門聲響起,梁卿略帶心虛又竊喜笑道:

“大晚上又找你來解決問題啦,怪不好意思的!”

帶著小姑娘特有的嬌柔能將賀琛哄得心花怒放,而賀琛對她也沒有如我那樣不耐煩,隻輕笑道:

“反正也不差這一次了。”

然而我的心在這一瞬間徹底冷了下來。

梁卿笑得輕快,“我有關係誰敢為難我,何況還有你,是你太小題大做,施詩姐晚上就沒問你什麼啊?”

“我記得你上回說,她讓你帶她去看房。”

氣氛沉寂了片刻。

賀琛聲音沙啞,“現在還不到時候,我想等事業穩步前進再說。”

梁卿像是聽見想聽的回答鬆了口氣,意味深長地笑道,“施詩姐為你們打算得很好,我也想有個家呢,可現在還不是時候。”

“你想有個家正常。”賀琛略帶譏諷地說,“但施詩沒有工作,不像你有自己的事業,可是想要買車、買房在大城市生根立足根本沒那麼容易。”

“我正在事業上升期施詩還逼我結婚,人心不足蛇吞象罷了。”

梁卿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昏暗的車庫裏,我坐在車裏許久無聲。

大腦裏出現賀琛和梁卿一同在售樓部的畫麵就不免覺得可笑。

我和賀琛在外漂泊居無定的十一年裏,我們擠在小小的出租屋裏相互依偎,愛意上頭時賀琛也承諾要給我一個家。

這樣的承諾在我心裏生根發芽,我有多期待賀琛不是不清楚。

我等了一年又一年,可我究竟有幾個十一年可以等呢?

等到我和賀琛感情平淡,變得不再親近隻剩厭煩與不耐煩,賀琛這幾年生氣便口不擇言,傷害人的話化作利劍通通刺向我。

而背地裏談論對方也都是如此惡劣,如同換了一個人。

等到我三十而立,等到賀琛和另一個女人在售樓部看關於未來的一切。

而承諾更是隻有聽的人記得,一旦我提及這些承諾在賀琛眼中我的便是一個愛慕虛榮,權衡利弊的人。

何其荒唐。

我卻能忍一次又一次。

3

開車準備回家的時候,賀琛破天荒地打來電話問:

“我看好了房子,想問問女性一般喜歡裝修都喜歡什麼顏色?”

我有片刻愣怔,死寂的心臟微微抽動,萬一賀琛真的是像店員說的那樣,背著買房給我一個驚喜呢?

我抱著這樣的心態,決定再給賀琛一個機會。

我輕聲認真地回答他,“客廳是米色暖調的風格,有朋友來參觀也會覺得大氣溫馨,房間與廁所可以···”

我說這些話時,心中的雀躍幾乎替賀琛遮住那些齷齪事,十一年的感情能夠讓我將這些事當從來沒見過。

可就算是這樣,我嘴角還是扯出模糊自嘲的笑意。

賀琛打斷我的話甚至很迫切,“施詩,不是你現在喜歡的,是剛想買房的時候你規劃的裝修方案。”

我一愣,心裏的雀躍被淋了個透心涼。

賀琛口中所說的方案,是從說要買房我自己就策劃修改數次的方案,包括細致到牆壁顏色、沙發上擺什麼玩偶。

我反應過來,賀琛問的不是我想要什麼,而是女性想要什麼···我猜應該是梁卿喜歡的?

“那些想法很稚嫩,賀琛。”

我盡量冷靜地問,“七八年前的策劃本早落了好多灰,為什麼不問我現在喜歡的,而是找那個舊策劃本?”

那邊賀琛頓了頓,大概是意外,我一向體貼,很少這樣尖銳地打破砂鍋問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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