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不清沈宴說了什麼,隻能看見他抬手輕輕地戳了戳女孩的小梨渦。
我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從隊裏回到家的。
但是沈宴回來時,天色已經暗了,我正抱著膝蜷縮在沙發上。
他打開燈,看到放在門口的鞋子。
「阿堯,你怎麼提前回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我還準備明天再給你接風的。」
我怔怔地望著他。
目光緩緩地,像審視犯罪嫌疑人一般,一寸寸掠過他的臉,想找出一點與以往不一樣的地方。
慌張、害怕、懊悔,什麼都沒有,他一切如常。
甚至嘴角微微上揚,眉毛不自覺的揚起,是發自內心高興和欣喜的神情。
理智的分析告訴我,他的關切和心疼都是真的,真到我甚至懷疑下午在醫院是我認錯了人。
他看到我劉海下的繃帶,瞳孔驟然緊縮。
「怎麼還受傷了!是哪個不長眼的嫌疑人!」
他輕輕拂過我的額角,幫我理了理劉海,「怎麼傻乎乎的看著我,不會被打傻了吧。」
我張了張嘴,眼淚控製不住掉了下來。
「老公,我好疼......」
額角縫針的疼根本不算什麼,比這嚴重的傷我受得多了,可是沈宴在我心口捅的這一刀,帶來的痛苦快要將我淹沒。
沈宴看到我哭,一時間手忙腳亂,隻能抱著我,一遍遍地說:
「我在呢,你告訴我誰欺負的你,我幫你揍他!」
我記得原來在去學校裏受欺負時,他也會這麼說。
那個那麼為我著想的他去哪兒了呢?
就像他現在身上的那屬於其他女人的香水味,都讓過去所有的誓言變成了笑話。
那個說要保護我的人,終究傷我最深。
......
「你說說你,頭都破了,怎麼不叫我去隊裏接你啊——」
說完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最後一個字卡在他的喉嚨裏被斬斷。
我死死掐著手心。
「你之前不是說最近的招標會很重要,我就沒聯係你。」
原以為,以我的心理素質,應該能很冷靜地處理這些問題。可沈宴,這個從小一直保護我的人,終究是我的軟肋。
他的睫毛像女孩子一樣,又密又長,垂下來時,幾乎能完全遮住眼底的情緒。
半響,他再抬起頭時,眼裏已經恢複了一如既往的溫柔與愛意,他輕輕地摸摸我的頭發,邊起身邊說,「是啊,最近我可忙死了。不過不管再忙,隻要你任務回來了,我還是要給你做接風宴的。」
他動作很快,四菜一湯端上餐桌,他幫我拉開椅子。
「希望堯堯每次出任務都能平平安安,順順利利。」
無數次在這張飯桌上,沈宴閉著眼睛,雙手合十放在額頭前為我祈福的畫麵在我眼前重疊。
沈宴啊,我到底該拿你應該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