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他同意了。
獎學金拿到手之後便交給了他。
我也不過是個五年級的學生,沒走出過縣城,村裏人說外麵大城市可沒有這裏安全,外麵搶劫的偷小孩的遍地都是,我自然不敢拿著錢帶著僅八歲的妹妹去外麵。
我將希望都寄托在爸爸身上,可我忘了,他隻愛他那唯一的兒子。
他給他兒子置辦了身新衣服,買了他念叨好久的輪滑鞋。
而我跟妹妹,過年時穿的新衣也隻不過是爸爸從大伯家堂姐手裏接手的。
我胸口起伏,一把搶走他手裏剩下的錢。
「不帶樂樂去,這錢誰都別要了!」
紅票子還沒攥進手裏,下一秒我爸的巴掌就落在了我臉上。
「你個賠錢貨!威脅起老子來了?!」
「我養你這麼大,花你點錢怎麼了!小康不是你弟弟?啊?別說這點錢,把你賣了那也是老子做主!」
我摔在地上,腦袋撞擊著地麵,爸爸四十三碼的腳狠狠踹在我背上,小腹上,胸上......
我身上的淤青還沒好徹底,又添上新的。
樂樂哭著跑過來,小小身軀護著我。
「爸爸別打了!別打姐姐了......」
「再護她,我連你一起打!」
樂樂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條件反射地對著爸爸跪下,頭磕的砰砰響。
「......求你了爸爸,姐姐知道錯了,別打了......」
這是刻進骨子裏的話術和卑微。
就是因為他這不容忤逆的性子,我媽才跑了。
印象裏我媽也常常被這樣打罵。
那時候護在她身前的隻有我。
這村裏三百多戶的人家,家家都求一個根兒。
生多少女孩無所謂,打掉或者賣人都好說,隻要有個男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