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老板，來兩碗素湯麵。”

宋絲絲來到了一個街邊小攤上，對麵攤上的老板道。

雲錦國沒有宵禁，到了這個點還有人在街上逛，小攤販主自然不會放棄這個掙錢的機會，大都要等深夜人沒了才肯收攤。

她領著宋星月坐在桌子前，支著手撐著下巴看街道上人來人往。

有幾個打扮靚麗的女子從她麵前走過，她多看了幾眼。

她們的臉上都施了粉黛，化了妝，看著比未施粉黛的人確實更顯眼好看。

隻是在宋絲絲看來，她們的化妝技術不太行，屬於一種典型的無效化妝。

修飾的妝容隻浮於表象，僅僅是將膚色提白了些許，嘴巴畫紅了些。

不過她們的畫眉技術不錯，眉毛不僅僅是加深了一下顏色，而是做了形狀上的調整，要是能換個眉型就更好了。

每個人的長相都不同，要選對了妝造才能將五官的優勢放大，讓人百看不厭。

正想著，麵條攤老板的麵條也好了，他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容，將麵條端上。

“客官，您的麵條，請慢用！”

宋絲絲習慣性道：“謝謝。”

她將一碗麵條推到了宋星月麵前，正想說吃吧，卻發現她的臉竟蒙上了一塊布。

這塊灰撲撲的布將她大半的臉都遮住了，隻留下一雙黑得透亮的雙眼。

宋絲絲微微張了嘴，愣了好一會，開口問道：“你為什麼要......”

話剛說出口，她就覺得自己不該多嘴，懊惱地咬了咬唇瓣。

原身縱然過得很苦，但身為她的女兒，宋星月也沒好到哪裏去。

一個母親未婚先孕，父親都不知道是誰，臉上還有醜陋胎記的小女孩，她的出生就注定了被人瞧不起。

剛出生那會兒，她被原身家裏人嫌棄，認為她是個女嬰，還醜如惡鬼，甚至連掐死她的心都有，當麵咒她死的話語更是多不勝數。

後來原身獨立出去了，帶著她一個小孩受了不少苦，等她漸漸長大，能自己走路說話了，她開始和同一條街上的孩子接觸。

可那些孩子見她長得醜，什麼難聽的話都說了出來，還喜歡用石頭扔她，好幾次宋絲絲都撞見了她被一群小孩圍在中間，用言語和石頭羞辱。

漸漸的，她就不喜歡出門了。

經常一個人坐在堂屋門前的高門檻上，有時看看院子裏的井，有時看看院中心的樹，有時看著坐在院子裏的原主繡東西。

一坐就是一整天，性子也越發孤僻。

原身對孩子的態度也非常複雜，一開始她還是可憐孩子是條生命，是從她肚子裏分離出來的血肉。

但慢慢的，周圍人的聲音還是影響了她，她開始覺得這個孩子是個禍害，要不是這個孩子的出現，她如今不可能過得如此淒慘。

於是對孩子的態度也愈發冷淡了起來，雖然不至於苛待，但也不親近，甚至她自身情緒不好到極點的時候還會和外麵那群人一樣，出言諷刺孩子。

可以說宋星月的悲劇，有很大一部分歸咎於原身。

而原身的悲劇，也有很大一部分來源於宋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