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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變故

夫君高中狀元,被京都不少女子愛慕。

結果竟有女子犯了臆想症,非說我是第三者。

她帶了一批狂熱的追隨者,闖進我的家,將我按在地上。

“你與他隻不過是討好讀者的產物,工業糖精,吃起來真惡心!”

“我要與他跳出劇情相愛,這才是真愛!”

“夢女?在我心中,我才是官配!”

她們在我家中肆意打砸,摔壞無數物件。

她們走後,我看著被她們割壞的娘親畫像,捏緊了手中刻著龍紋的信物玉佩。

不知我那皇帝舅舅看見他的外甥女被人如此淩 辱,會作何感想?

......

我剛將手中的針線活做完,院外就傳來了一陣嘈雜聲。

這處小院位置偏僻,突如其來的喧鬧讓我有些發蒙。

我還沒反應過來,院門發出嘩啦一聲,竟被外麵的人給推倒了。

我連忙起身去看,隻見一群衣裙華麗的妙齡少女,正氣勢洶洶地闖進院中。

為首那個女子我認得,正是當今宰相之女洛如霜。

我本不應該有麵見這些世家貴女的資格。

但我的夫君程始,在三月前高中了狀元。

自程始高中,身著紅衣遊街慶賀後,便俘獲了不少世家貴女的芳心。

其中最瘋狂的,便是洛如霜了。

她不僅當眾表達了對程始的愛意,甚至對外宣揚自己已經和程始有了婚約。

她還花錢請了不少話本作者和畫工,描繪了很多她想象中和程始相處的故事圖畫。

程始向我提起此事時,語氣中滿是輕蔑。

“據說那洛姑娘前幾年高燒燒壞了腦袋,言行舉止才如此出格。真是比不上我的月兒半分。”

他雖如此說,卻並沒有阻止洛如霜的打算。

如今,洛如霜正叉著腰,氣勢洶洶地站在我家院子裏。

很快,她們就發現了正有些不知所措的我。

其中兩人立刻衝了上來,架住我的手臂,把我拖到了院中。

我被她們壓著跪在洛如霜麵前,又被扯著頭發強行抬頭。

洛如霜居高臨下,輕蔑地看著我:“就是你這個大媽纏著程始不放?”

我好氣又好笑:“我是程始明媒正娶的妻子,姑娘何出此言?”

洛如霜嘖了一聲,她旁邊的一個少女心領神會,走上前來,狠狠一掌甩在我的臉上。

她怒氣衝衝地說:“京城人人都知如霜和程始已經有了婚約。”

“你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身為外室,不來拜見主母也就罷了,怎麼好意思當著如霜的麵自稱是程始的妻子!”

我被打得唇角流血,怒氣湧上心頭:“我與程始幼年相識,我們的婚書上有官府的契印,你們認不認有什麼意義?”

洛如霜插著手,語氣中滿是不屑:“那又如何?你們隻不過是被綁定在一起討好讀者罷了,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愛情!”

“幼年相識?工業糖精,真是惡心!”

我聽不懂她口中的話,卻聽見她身邊那些女子圍著她嘰嘰喳喳地奉承起來。

“是呀,我隻喜歡看如霜和程始的話本和繪畫!”

“如霜和程始才是,呃,怎麼說的......”

“官配!是官配!在我心裏,你們才是官配!”

我咬緊牙關,聲音發啞:“今日之事,我定會讓程始上報官府,看看府衙會如何定奪!”

這句話激怒了洛如霜,她惡狠狠地盯著我,開口道:“好啊,你居然還敢在我夫君麵前搬弄是非!”

她的目光越過我,落在了我精心收拾的小屋中。

她眼珠一轉:“這院子想必是程始為你置辦的吧!”

“我是程始未來的妻子,我們夫妻一體,這院子也是我的財產,我有權處置!”

“今天我就要砸了這狐狸窩,看你還怎麼勾引他!”

一聲令下,那些女子便湧進了我的家中。

很快,房間中便傳來了叮當打砸的聲音。

我目眥欲裂,掙紮著想要起身,可壓住我的那兩個女子力氣極大,即使我的肩膀傳來了撕 裂般的痛感,也無法站起身來。

很快,一個身著鵝黃色衣裙的少女手裏拿了個錦盒,跑到了洛如霜麵前。

“如霜,這盒子被她藏在床頭,肯定是很珍貴的東西!”

說著,她便將錦盒中的東西拿了出來。

那是個女子的畫像。

洛如霜上下打量了那畫中女子,又將目光移到我身上,來回幾次。

“像又不像的,你畫個像都請不起畫得好的?”

“好像鬼圖,真是辣眼睛!”

說著,她接了旁人手中的剪刀,不顧我口中尖叫,一把紮向了那副畫像。

“連約稿的錢都不願意出,連雙人都不約,還說什麼愛他!”

耳邊是刺啦一聲布帛破裂之聲,我慘叫一聲,不顧手臂疼痛衝了上去,一把奪過她手中的畫像。

或許是我突然暴起嚇了她們一跳,她們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我看著手中畫像的臉上被劃了一條口子,恨意湧上心頭,狠狠地瞪著她們。

洛如霜瑟縮一下,可嘴上仍在不依不饒:“下賤的娼婦,不過是個外室,瞪誰呢?”

“等我與程始成婚後,定會將你發賣出去!”

話落,她便招呼她的一眾跟班,離開了院子。

我愣愣地跪在地上,死死攥著那副殘破的畫像,與心口佩戴的龍紋玉佩緊緊相貼。

直到午夜,我才勉強收拾好院中的一片狼藉。

程始回來時醉醺醺的,身上滿是酒氣,還帶著些脂粉的香氣。

他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呼喝道:“顧曉月,為夫應酬回來,你連奉茶都不會?”

“你為人妻子,連這點本分都盡不到嗎!”

我冷冷答到:“你睜大眼睛看看,這家中可還有一個可用的茶杯?”

他迷茫地四下環顧,看到屋中幾乎少了大半的擺設,瞬間臉色大變,酒也醒了不少。

“這是怎麼了,遭了賊嗎!”

我自顧自道:“明天,你同我去一趟府衙。”

“你為何不管外麵那些風言風語,我暫且不論。”

“但那洛如霜闖進我們家肆意打砸,欺人太甚,我屬實是無法忍受。”

可聽了我的話,程始非但沒有表態,還沉默了起來。

良久,他開口道:“月兒,這事就這麼算了吧。”

我皺眉道:“你說什麼?算了是什麼意思?”

“難道你就這麼讓人平白欺負到我們頭上來?”

見我並沒有就此作罷的打算,他幹脆坐直身子,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月兒,我實話同你講,我確實已經和洛如霜定下了婚約。”

“但這也是我深思熟慮以後的決定。”

“你知道我沒有背景,以後入朝為官恐怕不會順遂,如霜的父親是當今宰相,對我以後的幫助很大。”

他見我並不言語,以為我已經接受了。

他擺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握住了我的手。

“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忘了往日 你待我的好。”

“等我與如霜成親後,我會求她讓你入府為妾,做個貴妾,也不算虧待了你。”

“若你不願意,我就另置辦一處宅子,我們可在那裏依然做恩愛夫妻。”

他仍在滔滔不絕地說著,可我卻一把將手抽了出來。

他還沒反應過來,我一巴掌已經落在他的臉上。

“貴妾?外室?程始,你可真是賞了我好大的麵子啊!”

“我還在想洛如霜是如何知道的我們家的位置,原來都是你幹的好事!”

程始愣怔半晌,才從我這一巴掌裏緩過神來,瞬間氣惱了起來。

“顧曉月!我實話同你說,你這鄉野村婦,如何配得上如今身為狀元的我!”

“我對你不離不棄已是抬舉,你別給臉不要臉!”

我怒極,連道三聲好。

當年若不是我 操持所有家務,閑暇時還做些針線貼補家用,他程始哪能全身心撲在科考中,哪會有今天的高中?

當年在鄉下時,連家中的農活都是我一手包攬,若非如此,程始怎麼能有這麼張吸引姑娘的白淨麵皮?

如今他未來光明了,便嫌棄我粗鄙不堪,無法給他的仕途助力?

我走進屋中,順手扯了紙筆,洋洋灑灑寫了起來。

隨後,我走到程始麵前,將那張墨跡未幹的紙狠狠拍在他臉上。

“程始,你聽好了,今天是我顧曉月休夫!”

“我與你結為夫妻近十載,是你說孩子會影響你科舉,所以我才未有生育。”

“我捫心自問沒有任何對不起你的地方,你沒有資格休棄我!”

話落,我頭也不回,轉身向院外走去。

身後傳來了程始氣急敗壞的聲音:“顧曉月,來日我做了大官,有你後悔的時候!”

我狠狠用手背抹去眼角滲出的淚水,後悔?誰後悔還不一定呢!

第二天清晨,我便進了宮。

慈寧宮內,太後和皇上拿著我佩戴的那枚龍紋玉佩,翻來覆去地仔細查看。

許久,他們終於確定了下來。

太後的聲音帶著哭腔:“哀家的乖孫女,這麼多年真是受苦了——”

說著,她顫著手把我扶了起來,將我摟在懷中。

一旁的皇上也是連連歎氣,直歎造化弄人,命運不公。

我娘離世之前,將那枚龍紋玉佩塞入我手中,說若有一日我能入京,便可憑此枚玉佩入宮認親。

龍紋乃是皇家可用,那時我便對娘親的身世產生了疑惑。

後來我打聽留意,才知道當年先帝在世時曾有過一次宮亂。

那次事件中,先帝膝下唯一的小公主,當今皇帝的親妹被賊人拐走,下落不明。

聽到這個消息,我便有了大膽的猜測,如今,這想法也算得到了印證。

太後抹著眼淚道:“這些年,哀家一點阿菁的消息都沒聽到,心裏明白她已是凶多吉少。”

“如今知道阿菁還有個女兒,哀家心裏也是歡喜的。”

“隻是哀家再也不能看看哀家的女兒長大的樣子了......”

聽聞此言,我開口道:“娘親有畫像留存,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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