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著眼睛直愣愣地看著周延。
知道做業務提成高,但不知道這麼高。
兩百萬的提成,簡直比活不過半年這件事,更讓我震驚。
要知道這個項目的成功完全出自我的手筆,如果有了這筆提成。
說不定用了特效藥之後,我還能多活個一年半載。
想到這,我心中有些激動。
雖然說對於人生我早已經不再抱有期待,但是我的養父卻還需要人管。
十五年前,是他救下年幼的我和媽媽。
將我當成親生兒子看待,後來媽媽失蹤,我便與他相依為命。
江亦這個名字,也是我認定他就是我唯一的親人後改的名字。
我可以不活,但養父江流卻必須好好地活著,如若他有什麼閃失。
就算是死,我都無法原諒自己。
想到這裏,我“蹭”地站起身:“走吧,回家好好睡一覺,明天還得好好工作。”
周延有些不理解:“江亦,你都絕症隻剩最後半年了,還惦記工作幹嘛?”
我笑著拍著周延的肩膀道:“你說的沒錯,但凡有點機會還是要爭取一下的。”
我的意思是,為了父親我願意掙紮一下,
聽我這麼說,周延笑了:“這才是一個人正常的求生本能,江亦你一定會好好活著的。”
他真誠的鼓勵讓我有些感動。
我與周延同在一個部門兩年多,平時也隻是點頭之交而已。
卻沒想到他會是第一個知道我病情,並讓我努力活下去的人。
在醫院門口和周延分開前,我忍不住提醒:“麻煩你先替我隱瞞這件事情,不要跟任何人提。”
周延沒有問為什麼,隻是有些不放心地點頭:“你一個人可以回去嗎?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了,我現在狀態還不錯,想一個人走走。”
道別後,我沿著街道往家的方向走去。
路上遇到了個熟人,說了幾句話不怎麼對付便回家了。
慶功宴應該已經結束,可她還沒有回來。
別墅裏黑乎乎的沒有一絲人氣,她今晚會不會又不回家?
我心中有些難受,摸黑打開廊燈。
剛在玄關處換下鞋子,卻聽到一個清冷聲音突兀地響起:“你去哪了?”
突如其來地質問嚇了我一跳。
盛月殊此刻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對我冷聲質問。
她竟然回來了?這簡直不可思議。
等不到我的回複,盛月殊有幾分不耐煩。
她站起身走到我麵前,對我沒有及時回答問題很不滿:“回答我,你去哪兒了?”
“醫院。”我下意識地回答,但一說出後就後悔了。
盛月殊的眼中竟然劃過一絲擔心,她語氣中有些著急地問道:“去醫院幹嘛,你怎麼了?”
我繞開她的身子,故作輕鬆地往裏麵走去。
“盛月殊,如果我說我要死了你相信嗎?”
這句話,將她徹底惹怒:“江亦,你到底在開什麼玩笑?我離開小許的慶功宴回家等你這麼久,是來聽你說這種話的嗎?”
所以,她是為了我才提前回來的嗎?
看著她眼中的憤怒,我差點以為這是在為我擔心。
“我,我是陪周延去的。他說肚子鬧到腿軟走不動路。”
抱歉了周延,拿你當擋箭牌。我心中默默地像周延道歉。
見我改口,盛月殊微微鬆了一口氣,語氣也緩和了許多。
“記住,以後這種玩笑話不準再說。我不許你死的時候,你的命隻能捏在我手裏。”
此刻她的威脅竟然帶著一些溫柔。
可惜了盛月殊,當死神逼近的時候,就算是你恐怕也留不住我。
我笑著搖頭,可下一秒她的話卻又叫我如墜冰窟。
“小許說,給蘇董的那份計劃書你幫他想了幾個點子。明天蘇董會帶著團隊過來,小許會做一個介紹,他想讓你幫幫他你沒意見吧?”
我愣在原地,像是被當頭敲了一棍。
嗬,我說她怎麼會突然回來,怎麼會莫名其妙地擔心我。
原來,她的目的是想讓我幫助她的小情人渡過明天的難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