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阮月,我剛剛都沒認出來你!你穿成這樣,我還以為是陸川探險隊請的後勤大媽呢!”
程瀟見我跟上來,驚訝地捂住嘴巴。
我扯了扯嘴角,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是啊,穿得多了,是不太容易認出來。”
陸川是個熱衷追逐極限、渴望探索未知的探險家。隻要接到新的節目邀約,無論是穿越鱷魚遍布的沼澤,還是橫渡冰冷刺骨的海域,他就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經常一出門就是半年不歸。
家中父母和孩子的大小瑣事都是我負責的,深夜忙碌完畢後,我時常記掛他的安危難以入睡。時間久了,我的眼角細紋密布,皮膚也不似從前般緊致光滑。
反觀留學歸來的程瀟,青春靚麗,活力滿滿。
我心底一片淒涼,這麼看來,我可能真是陸川團隊的後勤大媽。
“阿川,我們快走吧,淘淘都跑遠了!”程瀟著急地挽上陸川的胳膊。
兩人大步向上走去,看著他們親密無間的背影,我的心口發悶,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我不知道是自己犯了心臟病,抑或還是因為心痛,於是索性放慢了腳步,強迫自己大口呼吸。
就在這時,一直向前狂奔的金毛也突然停住腳步,開始大口喘氣。
隨著它的喘息聲越來越重,程瀟慌了神,她一把抱住金毛,眼淚奪眶而出,“淘淘!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啊!”
陸川快步上前,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更多的是對程瀟的關切,“你別急,我這就背它下山。阮月,你先留在這裏,我會盡快回來的。”
他說著,彎下腰,示意程瀟把淘淘放到他背上。
程瀟梨花帶雨地抬起頭,可憐兮兮地看著陸川,“阿川,謝謝你。”
陸川背起淘淘,邁開腳步就要走。
我雙手顫抖著抓住陸川的衣袖,因為喘不上氣,害怕得帶著哭腔哀求道:“陸川,你別走!我需要你,你別把我一個人留在這!”
陸川眉頭緊鎖,連看都不看我,“阮月,你講點道理行不行?淘淘現在情況很危險,我必須先送它下去!至於你,不過是等一會兒而已,至於這麼緊張害怕嗎?”
“可是我也......”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陸川粗暴地打斷,他不耐煩地掙脫我的手,語氣決絕:“夠了!別再鬧了!我很快就會回來,你照顧好自己!”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背著淘淘帶著程瀟轉身就走。
我想要追上去,可雙腿卻像灌了鉛一樣,怎麼也邁不開步子。
我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茫茫雪山中。
心口越來越痛,呼吸越來越難,我告訴自己,再堅持一會,陸川一定會回來救我的。
可是,我錯了。
我等啊等,等到天都黑了,等到雪下大了,等到我的身體開始僵硬了,他還是沒有回來。
我絕望了,我知道他不會回來了。
他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冰冷的雪山上,任由我自生自滅。
我死了,死在了我最期待的一天——和陸川的結婚紀念日當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