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猶如一盆冰冷的寒冰迎頭澆下,又刺骨又疼痛。
一路的堅持徹底瓦解,我癱坐在地,控製不住地掩麵痛哭。
我一直都是愛哭的人,看個電影都會泣不成聲。
每每那時,馮予晨會緊緊抱著我,安撫我,電影裏都是假的,隻要他在,就永遠不會讓我麵對不好的事。
可現在,他竟然親手將我推進萬劫不複。
有腳步聲。
我期盼地抬頭,看到的卻是那女孩的臉,她正饒有興致的盯著我手上的戒指。
“予晨,這個好看,我要!”
“是麼?那就拿去好了。”
“予晨你最好了!”女孩開心的笑著,伸手來搶。
我被雷擊中一般,一把將她推倒,護著戒指退了好幾步。
那戒指,是我們的定情信物,上麵還刻著我們的名字縮寫C&C。
彩和晨。
女孩一屁股坐在地上,當即紅了眼睛,哭鬧著撒嬌:
“予晨,你看啊,她推我!”
馮予晨緊張得將她扶起來,臉陰沉得可怕,手心朝上:
“這是我買的,你最好識相點。”
“別逼我親自動手。”
動手…
他說要跟我動手…
我徹底崩潰瓦解了,我苦笑著摘下戒指,遞過去。
馮予晨接過,瞟了一眼,皺起眉。
“啊,上麵刻名字了!”
“不要這個了好不好?我再訂做個更好的給你。”
他手隨意一揚,戒指順著拋物線,被扔進垃圾桶。
咚得一聲,在我心底不停回響。
我被他趕出來,再次走進雨裏。
手機不見了,身無分文,我不知道該去哪兒。
我能去哪兒呢?
三年前,我父母在一次交通事故中意外去世,親戚們為了霸占我家財產,聯手算計我,把我趕出家門的時候,我也是這樣的。
那時我剛剛大學畢業,對世故一無所知,處處碰壁。
很多時候回想那段暗黑時刻,我都想,如果不是遇見馮予晨,我大概活不下去。
他對我來說,就像生命才會有的光。
是他將我照亮,給了我生活的希望。
我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他,也心甘情願地為他斷絕所有朋友,被他養在家裏。
可現在,我還能依靠誰。
我木頭似地站在大雨裏,看向有他的那扇窗戶。
可是啊,雨太大了,眼淚源源不絕,我睜著眼,什麼都看不清。
他會看到我麼?
如果看到了,會不顧一切地來找我麼?
三年,對他來說,真的什麼都沒有剩下麼?
“彩彩!”有人叫我的名字。
我猛地抬頭,看到雨裏跑來一個高大的人影。
近了,我才失落的發現,不是他,而是他的哥哥馮蘇晨。
“彩彩,你怎麼站在雨裏!”
他一把摟住我,用傘將我擋得嚴嚴實實,自己卻大半落在雨裏。
來不及了,我整個人已經被淋透了。
我眼前發白,無力地倒在他懷裏。
我沒看到,我一直盯著的那扇窗戶旁,馮予晨凶狠得握著拳頭,推開貼過來的女孩。
我大病一場,燒了整整兩天。
醒來的時候,是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