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網上曬出了我與江慕川以及柳玥的聊天記錄。
通篇以為我打包不平的語氣,怒斥江慕川出軌,痛罵柳玥是個插足第三者。
有不少網友,跑到柳玥的評論區罵她。
甚至連柳玥的私人號碼都被泄露,不少猥瑣男瘋狂給她打電話。
更荒謬的是,連柳玥養的小狗,都被人試圖投毒。
而這一切,都被江慕川算到了我頭上。
電話裏的他氣瘋了:
“沈如夢,我會讓你知道,欺辱小玥的代價!”
麵對這灘臟水,我隻能張了張幹澀的嘴唇,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想說,不是我。
我想說,我沒有能力去做這個事情。
我想說,江慕川你哪怕殺了我都行,但是能不能,不要傷害我的家人?
可是,我清楚,在如今的江慕川眼底,我早已是個令他不齒的心機女了。
果然,第二天,熱搜風評突變。
我與各種異性的同框圖被推上熱搜。
在各種所謂“知情人士”的爆料下,我成了背叛感情的“爛女人”。
原先罵柳玥的那些人,都開始掉頭罵我。
甚至還有人把花圈寄到我弟弟病房門口。
我賣掉房子後租的房子門口,也被人用油漆寫滿臟話。
但是我和我媽隻能咬著牙硬撐著。
江媽媽不是沒想過幫助我們,卻被江慕川強行送出了國。
那些幫助我爸找律師的好心叔叔們,也被江慕川警告,再幫我們,就斷了和他們的一切合作。
為了看我笑話,江慕川還會隔三差五,給我發短信:
“別裝了,你有那麼多攻略積分,還舍不得用在你爸媽身上嗎?真的挺賤的。”
......
這樣的謾罵,我每周都能收到。
從最初的心碎,到如今的麻木。
我早已習慣。
失眠多日的我,心底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早日讓拘留所裏的爸爸出來。
為我爸爸打官司的,是我爸爸最喜歡的學生。
在他頂著江家的壓力,終於找到為我爸爸洗刷冤屈的證據後。
我爸爸卻死在了拘留所裏。
意外摔倒撞到後腦勺後,腦溢血去世了。
......
那是最後一次開庭的前一天。
我媽得知消息後,沒有哭沒有鬧,陪我一起去火葬場領了爸爸的骨灰盒。
我甚至來不及悲傷,因為弟弟的病情加重,急需腎源做手術。
即使再絕望,我也要為了弟弟撐下去。
可是當晚,我從醫院回租房。
才發現,我媽已經自殺了。
她穿著和我爸結婚時穿的紅色大衣,躺在我爸生前最喜歡的地毯上,身側是隻剩下半瓶的農藥。
我這才知道,原來這段時間,我媽患上了嚴重的抑鬱症。
我爸的死,是擊垮她內心的最後一塊石頭。
警察局裏,我表情呆滯地為我爸媽辦理死亡證明。
心底突兀地升起一個念頭,
可是媽媽,我好像也快撐不下去了......
......
病房裏身體羸弱的弟弟,還不知道爸媽離世的消息。
我隻能對他強顏歡笑,騙他說爸媽要出國旅遊一段時間。
弟弟瘦得隻剩下皮包骨,一雙大眼睛看著我,隨後乖巧地笑著說好。
主治醫生說,如果還沒有合適的腎源,弟弟很有可能撐不過下個星期。
看著病房內戴著針織帽的弟弟,他正在認真讀著自己最喜歡的《哈利波特》。
目光從他布滿紫黑色針孔的手背上收回,我走進廁所,洗了把臉。
鏡子裏的女人,眼下青黑,滿麵愁容。
手機又收到柳玥小號發來的消息。
是兩張她靠在江慕川的胳膊上拍的自拍,看場景,他們在國外。
柳玥揮舞著勝利者姿態:
“你作為攻略者真挺失敗的,爸媽都死了,弟弟也馬上要死了。”
“你說,你有什麼資格和我爭男人?”
字字誅心,我卻隻能當做沒看見。
如今的我,確實如她所說,失去了爭的資格。
剛要關上手機,卻收到了白眠發來的消息:
“寶!我找到合適的腎源了!”
一句話猶如強心劑,將我早已死去的心臟重新跳動起來。
我欣喜若狂地衝進主治醫生辦公室,他也很高興,趕忙幫弟弟安排了第二天下午的手術。
隻要能讓弟弟康複,以後,我再也不要江慕川了,就當這一生從未認識過他。
我靠在兼職的西餐廳後廚,啃著上一桌客人剩下的法棍。
如是想著。
未來,要和弟弟好好生活!
可是這個未來,卻在第二天中午,戛然而止。
弟弟的腎源,被人花三百萬高價,搶走了。
據捐獻者家屬稱,那個人是江氏集團的副總,他揚言,隻要不賣給沈如夢的弟弟,花多少錢都可以。
一切美好,在瞬間化為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