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我的堂姐有一個類似神筆馬良的係統。

所有她想要的都可以心想事成。

得知這一切，是在另一個係統找上我的時候。

它說自己是「維護世界和平係統」。

「少女，你被我選中了，想不想拯救世界啊？」

那好吧，為了部落！

01

堂姐一家來拜訪我家的時候，我正在扒橘子。

看著我媽堆著笑臉迎上去的時候，堂姐他爸媽還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

又來炫耀他家孩子了。

這麼想著，我往口中塞入一個橘瓣，使勁地嚼了嚼，甜膩的汁水沁入口中。

說來也巧，我和堂姐柳青青從幼兒園到高中都是一個學校的。

她是萬年第一，而我是萬年老二。

不管我怎麼努力，都超不過她。

每次考試排名出來後，她家都會來我家裏炫耀一番，就好像在說要永遠壓我一頭。

但我媽好像絲毫不在意，對我的成績也十分滿意。

「綿綿啊，這次考得怎麼樣？」叔母明知故問道。

我把橘子籽吐到垃圾桶裏，衝叔母冷笑了一下：「就那樣唄。」

「綿綿！不要沒禮貌。」母親嗬斥我道。

「姑母別在意，綿綿性子直爽，在學校裏也這樣。」柳青青衝我媽溫和的笑笑。

我沒理她，徑直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我扣上門鎖，舉起了書桌上的單詞書

「下次一定考過你。」我自言自語著。

「你想考過她嗎？」一道機械聲突然在我腦內響起。

我被嚇了一跳：「臥槽——」

然後一個漂浮靈一樣的東西站在我麵前的書桌上：

「你好，維護世界和平係統10086為您服務。」

「什麼東西?」

「神筆馬良係統綁定的宿主會獲得五個願望，但需要每間隔一段時間去完成係統所給出的任務去維持五個願望的持久性。」

「但這種神筆馬良係統會打亂世界秩序的平衡，造成嚴重違規。」

「係統檢測，柳青青已造成違規。」

「而你，是被我選中的少女，我們一起來維護世界和平吧！」

我被這一頓操作整的目瞪口呆。

「你是不是有中二病。」

02

在這個係統的不依不饒下，我還是和它綁定了。

於是第二天上學，我就聽到了坐在我左前方的柳青青的係統提示音。

「宿主柳青青，請於下課課間，於小賣部偷取一袋小浣熊並盡快食用完畢，若任務失敗，係統將於24小時後與您解綁。」

我：......?

這係統是有點搞笑天賦在裏麵的。

下課鈴一響，柳青青就站了起來徑直走了出去。

我站在四樓窗口，看著她站在樓下小賣部外麵等到人多了再進去，然後又急急忙忙地揣著什麼跑出來的樣子。

看著她這副樣子，我不禁回憶起——柳青青的蛻變是從幼兒園大班時期的一場舞台劇開始的。

在那之前，柳青青又懶又笨，也經常被叔母用來和我比較，責罵。

就說她怎麼進步的這麼快啊——

眼看她揣著東西往這邊的樓梯間跑了過來，我了然，向走廊一邊沒有攝像頭的角落悠悠地走去。

這時我的係統響起：「宿主，有需要我幫忙的就叫10086哦！」

「嗯，知道了。」

應聲後，我將手機攝像頭在轉角處探出，將她似餓狗一般啃食著幹脆麵的樣子錄了下來。

待她吃完，又假裝路過的樣子和從樓梯口角落出來的她偶遇。

「堂姐——這麼巧。」我與她打招呼。

「柳綿綿?你怎麼在這裏？」她臉上閃過一絲驚愕。

「啊——我下樓買幾包幹脆麵吃 ，好久沒吃了，堂姐有推薦的口味嗎？」我笑著應答。

她厭惡地瞪了我一眼，踩著皮鞋離開了。

我就這麼看著她的背影，看著她手中的幹脆麵塑料袋越攥越緊，緊到她走到垃圾桶旁都忘了扔。

我轉身潛入了剛剛她所在的陰影，麵對著一地的幹脆麵碎渣，靠在牆壁上。

在陰暗處，剛剛錄得視頻就更清晰了。我反複審視手機中她吞咽幹脆麵的樣子，怎麼也想不到是這種人贏了我這麼多年。

「10086。」

「我在喲。」

「把這段視頻備份到你那裏。」

「好的——」

這惡劣戲謔的係統音透露著怪異，讓人怎麼也聯想不到是維護世界和平的係統。

03

過了幾天之後，我摸清了柳青青的係統發布任務的規律——

每間隔24小時發布一條，並且她在係統無規定時間的情況下，必須於24小時內完成任務。

這維護世界秩序還不輕輕鬆鬆。

我正坐在課桌前轉著筆，柳青青的係統就再次向她發布了任務。

「宿主柳青青，請於今日在校期間，扇身份證尾號為xx96的人類——許思涵五個耳光，若任務失敗，係統將於24小時後與您解綁。」

機械音播報完畢，我撐著頭，盯著她手心掐出的指甲印。

「思涵——」她站起身，衝後排的許思涵走過去，臉上掛著甜甜的笑。

「我可以摸摸你的臉嗎？」

許思涵家境不好，學習不好，臉上更是有很多青春痘留下的痕跡。

相比很是受歡迎的柳青青，她現在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連忙說：「可以，可以——」

然後柳青青就輕輕的拍了五下，但誰知並沒有出現任務完成的提示音。

她咬了咬牙，走出了教室，待她再回來時，又跑到許思涵身邊：

「思涵，我有點事情想問問你，放學可不可以留一下呀?」她裝作不好意思的姿態站在許思涵旁邊。

「當然可以！」許思涵答得很快，現在的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將要被眼前的校花霸淩了。

......

放學鈴響，等班裏人都走得差不多的時候，許思涵興衝衝地跑到柳青青座位旁：

「我們要幹什麼呀！」

柳青青臉上擠出一個笑：「等會兒你就知道啦。」

我假意離開，在好戲開場時重返現場。

班裏沒有安裝攝像頭，但這一幕卻都被我錄了下來。

教室裏的柳青青似乎把所有不滿都發泄在了許思涵這個小姑娘身上，似瘋魔一般扇著她的臉。

而許思涵被她堵在角落裏，坐在地上哭。

待她打雷了，停下喘息時，地上的許思涵發了聲：「青青——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聲音哽咽，但這哭腔似乎激起了柳青青心底的陰暗，她踹了麵前的人一腳：

「被我打，是你的榮幸啊——」

然後她把許思涵扶起來，又一拳將她錘了下去，接著從兜裏摸出一盒煙，拿出一根叼在嘴裏點燃。

「係統，任務完成，幫我抹去她被我打的這段記憶。」

一會，一道聲音響起：

「已抹除，五個願望已使用完畢。」

我把她和係統對話的這段聲音截掉：

「10086。」

「我在。」

「備份。」

「好的~」

然後它再次開口：「為什麼宿主要將後麵的對話截取掉呢？」

我邊走邊扒拉手機，看著柳青青這些天被我錄下的視頻，然後回答它：

「我不截你會截? 你隻會將這條視頻這個銷毀吧？」

「嘻嘻嘻，被發現了。」

我：「......你以後能別笑了嗎？」

04

自那天柳青青的一頓發泄後，她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看起來好了很多。

老師走進了課堂，教室就馬上停止了喧鬧：

「這次年級小測的結果出來了，第一第二名都在我們班啊！」

底下響起一陣此起彼伏的小話聲：「青青，你肯定又是第一。」

「這次我壓柳綿綿第一！」

老師在講台上拍了拍桌子：「安靜安靜！」

「這次年級第一還是柳青青。」

他把卷子遞過去，臉上的褶子堆成一塊，湊出一個比較和藹的笑。

「繼續保持。」

「第二還是柳綿綿，加油啊！」

我接過卷子，內心冷笑：很快就不是她了。

課間，我看著卷子上的錯題，轉著筆：好像很久沒聽到過柳青青的係統提示音了。

「想知道為什麼嗎？」機械音在此時突兀地響起。

我側重點偏了偏，在心中想：「你能讀我的心？」

「當然可以。」

「那你能讓我也讀讀柳青青的心嗎？」明明隻是隨口的一句玩笑話，可係統卻說：

「可以同您共享一次喲。」

然後我就聽到了：嗬嗬，這次幹了票大的，那破係統幾天都不會來煩我了。

「她做了什麼？」

「去爬你隔壁班的傅青楊的床。」

一瞬間，我的筆從手上脫落，她還真是什麼事情都幹的出來啊。

筆滾落到柳青青腳下，她嫵媚的捋了捋長發，將筆撿起遞給我。

「下節課數學也要年紀測驗了，加油啊綿綿妹妹。」

似是對她不知自己將要一無所有的憐憫，我也衝她笑笑：

「你也是，堂姐。」

但考試過程中，我卻再次聽到了柳青青的係統公布任務：

「係統內測修複：宿主柳青青請注意，係統將會暫時關閉，進入修護內測階段。」

「在此期間，綁定宿主須獨立完成係統公布的各項任務後，係統將會自動恢複。」

「現在公布10085係統綁定宿主柳青青須完成的任務：

1.在24小時內獲取A市中心銀行存鈔室內所有現金鈔票。

2.使用任何手段殺了身份證尾號xx02的人類柳綿綿。

根據任務難度，係統將會提供兩次小小的幫助機會，請謹慎使用。」

「任務獎勵：1.係統恢複

2.五個願望。」

係統至此沒了音訊。

在考試過程中失效，那麼也就意味著柳青青的願望持久性消失。

我寫完卷子，看著還停留在卷子第一麵的柳青青抓耳撓腮。

人一旦對一件事物產生了依賴性，那麼戒斷反應會趨勢她用盡一切手段去成就她的「癮」。

就像現在體育課上，坐在觀眾席上無人搭理的柳青青正一臉猙獰地盯著我。

我大概猜出來她許的五個願望了：「1.聰明才智要贏過我

2.父母的溺愛

3.人際關係的良好

4.許思涵的失憶。」

還有一個......我瞥了眼她不再容光依舊的臉蛋——大概是外貌吧。

可她不知道的是，許思涵剛剛還在谘詢遇到校園霸淩了怎麼辦呢。

而她谘詢的那個同學，湊巧是在班裏總是與柳青青不合的我。

而我給出的方案是——

報警。

05

柳青青動作很快，已經使用了一次幫助將銀行存鈔室的鈔票全部轉移到她租的一輛大卡車裏。

我跟蹤她，得知她把那輛卡車暫時停放在一個已經荒廢了的停車場裏。

正想著，老師如往常一樣，走進教室就宣布了成績，一瞬間班級裏就炸開了鍋。

因為這次第一是我，而柳青青——倒數第五。

甚至被叫去老師辦公室時還斜著眼睛瞪了我一眼。

我聳聳肩，拿起手機上下翻閱。

手機裏的視頻越來越多，不禁咋舌——這隨便一個都能讓柳青青成為焦點好一陣呢。

為了讓柳青青將那最後一次係統幫助機會用掉，我在學校論壇匿名發送了一條柳青青校園霸淩許思涵的視頻。

從辦公室出來的她趁著午休跑到了體育器材室。

我靠在門後，靜靜地聆聽柳青青的怒吼：

「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那天你竟然沒有檢測出有人偷拍！」

「該死！趕緊給我把視頻和看過那些視頻的人全部抹銷掉！」

她歎了口氣，「再把發布視頻的人給我找出來。」

一直沒有吱聲的係統終於再次發出機械音：

「基於您僅剩一次係統幫助機會，係統將按照您發布命令的先後順序擇取。」

說完，不管柳青青接下來罵的多臟，她的係統都沒再出現。

見狀隻好作罷的柳青青隻好離開。

待她走遠，我倚在轉角的牆上不禁嗤笑出聲：「10086。」

「我在喲。」

「視頻備份傳輸給我。」

「好的——傳輸完畢。」

過了一兩秒，視頻再次被傳輸上去。

沒有人的臉色能比現在端坐在教室聽著他人非議的柳青青更難看。

如果有，那就是被許思涵威脅時的柳青青。

就像現在，在滿是人的教室裏，許思涵舉著手機：

「柳青青，如果你現在跪下給我道個歉，我就不報警了。」

本以為自傲的柳青青不會在眾人麵前下跪，沒想到她發著抖，徑直跪了下去。

她的聲音發顫：「對不起。」

許思涵臉上揚起一個惡劣的笑，「騙你的。」

於是她滿目憎恨的抬起頭，咬著牙瞪了一眼站在她麵前的許思涵，然後又瞪了一眼我。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