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男人?!你不要胡說!”
霎時間,王嬸兒的臉又紅又白,急急否認,“今晨我隻去地裏澆了水!路上連隻公螞蟻都沒看到!”
可夏卿語說的有鼻子有眼,連穿什麼衣服多高都說出來了,在場人看王嬸兒的眼神都變了。
議論紛紛。
尤其她丈夫趙大勇,眼神凶狠,直接伸手扯住王嬸兒的頭發,一巴掌狠狠扇在王嬸兒臉上,“賤人!我說你天天想著買衣服呢!原來是有奸夫想穿給他看!”
“當家的!我沒有!”王嬸兒嘴角都被打出血了,哭喊。
看著這一幕,夏卿語冷笑問她,“王嬸兒,被人冤枉的滋味,好受嗎?”
“你造謠我與男人私會,不過上下嘴皮子一碰,費點口水。卻想就這麼定我的罪,實在可笑!”
聽到這番話,趙大勇才反應過來,自己讓夏卿語給耍了!
他擼起袖子就要對夏卿語動手,兩個孩子察覺到他的惡意,立馬擋在夏卿語麵前,惡狠狠的瞪著趙大勇,“不許欺負我娘!”
趙大勇覺得丟了大臉,滿腔怒火,可不管站在麵前的是小孩,伸手就要去推。
“一個大男人,對小孩女人動手......不合適吧?”男人扣住趙大勇的手腕,眼神透著涼意。
趙大勇一個激靈,這個沈容可是能獨自獵野豬的狠人!他要是得罪了他......
咬咬牙,趙大勇伸出的手收回,憋著火氣拉扯著王嬸兒走,“趕緊回家!少給我繼續丟人!”
夏卿語看了一眼沈容,又看了一眼兩個小孩,微微抿了抿唇。
這個沈容,據說是村頭鰥夫老趙頭的遠房外甥,家裏遭了難才來到羅灣村居住的。
可按照她末世十年摸爬滾打的眼光來看,沈容氣質不凡,根本不是老趙頭能有得起的親戚。
而且半年前老趙頭剛死,這人就來投奔,給老趙頭辦完喪事後住下,也一直是獨來獨往,一副怕麻煩的樣子,怎麼會出手救原主這麼個名聲不好的女人給自己添麻煩?
隻是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夏卿語斂下思緒,再度看向眾人,她反問:“你們說我不檢點、水性楊花,毀了村子的名字,害得姑娘們不好說親......可我的名聲,不是你們胡亂造謠毀掉的嗎?如今村子這情況,是你們一手造成!”
人都是欺軟怕硬的,現在被夏卿語這麼強硬的點破他們做的損事,眾人都心虛、說不出反駁的話。
更別說和以前一樣朝夏卿語潑臟水了!
夏卿語心裏冷笑,臉上卻又變了表情,一副傷心無助又倔強的樣子,“我夏卿語嫁到羅灣村四年,自問與人為善,孝敬長輩,對待村裏眾人更是敬重忍讓,雖然兩個孩子並非我親生,可我一直將她們視如己出,一心隻想將兩個孩子好好養大......可你們......是一條活路都不肯給我!非逼我去死啊!”
她藏在袖子裏的手狠狠掐了下自己腰側的軟肉,眼角泛起紅,“我雖是一個寡婦,可也不是能任人欺負的!經此一遭,我也想明白了,今後若再有人欺負我孤兒寡母,我就報官去!叫官老爺為我評評理!”
麵對這樣的夏卿語,圍著的村民們都更加心虛,也真怕夏卿語鬧到縣衙去——這年頭,普通百姓鬧到官老爺麵前,不死也要脫層皮!
夏卿語不想活了,他們還想呢!
頓時,人群作鳥獸散。
人走了個幹淨,夏卿語這才看向沈容,“今日多謝沈大哥救我。”
末世十年生死,她能感覺到這人身上有危險氣息,雖不知這人為何來羅灣村,但他能出手救一個寡婦,想來也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人。
如今她承了這個人情。
若有機會,她自當回報。
“舉手之勞。”
沈容看了一眼分別抱著夏卿語一條腿的蘿卜頭。
兩個孩子雖然麵黃肌瘦,可眉眼卻像極了那人,隻可惜......
心裏微歎,沈容心裏勸自己慢慢來,這才對夏卿語淡淡道:“以後別再想不開,孩子還小。”
“不會的。”夏卿語揚起一抹笑,“生死關頭走了一遭,我也想明白了。人生在世,多為己身,為他人傷了自己,不值當。”
心裏想的卻是原來的夏卿語已經死了,而她,從來不會委屈自己,更別說因為別人的幾言幾語想不開。
沈容忍不住多看了夏卿語一眼。
這女子,似乎與從前不太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