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趴在桌子上,心臟停止了跳動。
“安小姐,實在難過,哭出來會好很多。”
鄭獸醫遞了張紙巾給我。
我不是個愛哭的人。
十歲那年,爸媽雙雙車禍身亡。
葬禮上,我都沒有哭。
別人罵我鐵石心腸。
可我明白,隻有小孩子才會選擇這種無用的宣泄方式。
我不再是小孩子了。
該長大了。
鄭獸醫的聲音少了以往的沙啞,嘹亮如清澈的溪流,湧過心間。
不知怎的,眼淚如決堤的水龍頭,收都收不住。
好多年沒哭過了,鼻涕眼淚雙管齊下。
鄭獸醫穿著白大褂,站在那裏,有些束手無策。
我才哭出聲,門口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他一把拽著我躲進桌子底下。
那群人走進來。
香水味熏天。
發生了什麼?
鄭獸醫豎起一根食指,示意我不要說話。
我臉上還掛著淚珠,吧嗒吧嗒往下掉,眼睛裏還有淚水在湧。
悲傷的缺口打開了,一時關不上。
他腿很長,褲襠處有一團水漬。
我傻眼了。
敢情是我的眼淚弄濕的?
“不對呀,我記得傅聞舟是跑進這家寵物店的呀。”
穿著高跟鞋的女生急得跺腳。
“會不會藏在這裏了?”
數雙腿來回走動。
鄭獸醫眉頭蹙得很緊。
看來那群女人是來找他的。
傅聞舟?
是最近火遍大江南北的歌星傅聞舟?
我仔細打量他。
他戴著口罩,露出一雙劍眉星目。
我記得鄭獸醫的眉毛有些粗狂,聲音帶著沙啞。
他不是鄭獸醫?
我瞪大了雙眼。
眨眼間,兩滴淚從睫毛墜落。
又落在了不該落的地方。
畫麵有些鬼畜。
傅聞舟雙手合十,求我不要出聲。
他挪了下腿。
濡濕的地方淚珠跟著滾動。
臉頰莫名燥熱。
安夏呀安夏,你十年不哭,一哭把人家褲襠都哭濕了,真有出息。
粉絲們沒找著走了。
傅聞舟拉著我起身,窘迫的背過身,說要去更衣室換衣服。
更衣室半天沒動靜。
推門進去,窗戶開了半扇。
他這是......跳窗逃走了?
我將八哥安葬在別墅院子裏。
收拾好東西,刪除所有聯係方式,搬離這座豪宅。
隻帶走幾件自己買的衣物。
傅聞博買的,我通通不要。
分手就應該一刀兩斷,不要拖泥帶水。
我向電視台請了長假,想調解下心情。
除了酒吧,也想不到排解鬱悶的好去處。
趴在吧台上,晃動著手上的酒杯。
透過琥珀色的威士忌,燈紅酒綠的男女,在音樂的旋律下,不知疲憊的舞動著。
旁邊留著腮幫胡子的男人,正色眯眯的盯著我。
這杯威士忌是他請我喝的。
玩夠了。
我起身。
杯子裏的酒澆滅他頭上的造型。
老娘好歹也混了七八年酒吧。
會看不出酒裏下了藥?
借著人群掩護,開溜。
路過包廂,門沒有關嚴,我衝了進去。
那太妹染著彩虹發色,回頭警惕的看著我。
她在解身下男人的扣子。
男人眉眼有些熟悉。
噢,是傅聞舟?
我還在糾結要不要救他。
傅聞舟已從酒精中清醒過來,一個鯉魚打挺。
拉著我衝出包廂。
“傅聞舟,不準跑,你都是我的人了。”
太妹狂追不舍。
熱搜榜上,傅聞舟被粉絲追了十條街。
想不到他的女粉這麼癡狂。
傅聞舟帶我去開了房。
太妹還帶了一群女粉過來,在門口堵著。
“安小姐,幫個忙唄。”
傅聞舟目光不懷好意。
“你想做什麼?”
我下意識後退,身後是冰冷的牆。
傅聞舟雙手撐牆,罩住我。
“隻要她們誤以為我和你發生關係,她們就會相信我不是傅聞舟。”
傳中的傅聞舟,禁欲、冷淡,對女人不感興趣。
出道十年,至今單身。
那是娛樂公司給傅博打造的人設。
“憑什麼要用我的清白來幫你?”
我躬身,逃出他的雙臂。
傅聞舟雙眸狡黠。
“某人在寵物店,好像把我‘衣服’都哭濕來著。”
雙頰發熱。
哪壺不提開哪壺。
房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門外還在喧嘩不止。
傅聞舟耳畔,紅如拂曉。
喲,他不是很能說嗎?
怎麼把自己說臉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