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一句玩笑話,我苦苦追了宋知許三年。
到頭來才知道,我隻是一個笑話。
再次見麵,我摟著我的小男友,宋知許低下了高傲的頭顱,卑微地祈求著。
「阿竹,當初是我錯了,求你高抬貴手,放了我。」
.....
我帶著膚白貌美大長腿的小男友進了屋子,迫不及待地把他壓到玄關上,肆意地吻上了他的唇。
「唔……姐姐……這麼熱情?」
小男友摟著我的腰,立刻反客為主。
我被親得意亂情迷,含糊不清地道:「去我臥室。」
小男友輕笑,「姐姐,往哪兒走呢?」
我去摸索房間的開關,「啪」的一聲,刺眼的燈光映入眼簾。
我下意識閉了閉眼睛。
等睜開眼時,視線觸及站在不遠處的宋知許時,實實在在地愣了一下。
「宋知許,你怎麼會在這裏?」
宋知許死死地盯著我,指著將下巴擱在我肩上的小男友,滿臉陰沉,「杜輕竹,他怎麼會在這裏?」
我皺了皺眉,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
「你還是先解釋一下,你怎麼會在我家?」
宋知許避而不答,「你曾經說過的,這也是我的家。那些話,你都忘記了嗎?」
我二話不說,直接扇了他一巴掌。
宋知許,他怎麼敢,還和我提曾經。
這個人,從一開始接近我,就是一場騙局。
三年前,忘記帶傘,狼狽地在公交車站等車的我,彼時,宋知許恰好路過,送了我一把傘,我對他一見鐘情。
從那之後,我開始瘋狂地追他,表白送花,寫情書,這樣的事情,我整整重複了兩年。
不論多忙,不論手上的事情多麼緊急,隻要宋知許一個電話,我就一定會到。
活脫脫一個戀愛腦。
至於為什麼對宋知許那麼癡迷,是因為,這個世界上,隻有他肯施舍給我一點兒溫暖吧。
終於,兩個月前,宋知許同意成為我的男朋友。
我知道他雖然對外宣稱是單身,可他心裏一直有一個人,所以,他答應我的那一刻,我以為他這座冰山終於被我打動了。
可是,轉眼間,我親眼見到他紅著眼,對我的姐姐杜慕靈極盡卑微。
「慕靈,你的要求我做到了,杜輕竹已經對我死心塌地了,你什麼時候願意和我結婚?」
他對麵的女人一臉嫵媚,一顰一笑皆是風情。
「你這麼做,我那好妹妹可是會傷心的。」
我看到,那個對我永遠不假辭色的宋知許肉眼可見地慌張起來,一臉急切地看著她。
「慕靈,你知道的,我隻愛你一個。」
杜慕靈咯咯地笑,臉上的表情有喜悅,有傲嬌,有嫵媚,獨獨沒有半分驚訝。
宋知許癡迷地摟住她纖細的腰身,滿臉陶醉。
可手卻規規矩矩的。
再然後,提起我時,眼裏劃過了一抹厭惡之色。
「和你相比,杜輕竹算個什麼東西。」
「那,我就賞你一個吻吧。」
宋知許眼睛一亮,癡迷地吻上了女人的烈焰紅唇。
他們吻得很激烈,宋知許逐漸失去理智,一把扯開女人的上衣,手覆上胸前傲然挺立的柔軟,「慕靈,慕靈,我愛你……」
「嗯……」
杜慕靈嚶嚀一聲,身子軟成了一灘水,主動迎合他。
趁著空隙,對著我,露出了一個挑釁的笑。
原來,她知道我在。
我看著屋子內如膠似漆的兩人,再看著宋知許臉上那陌生的表情,臉色慘白得嚇人。
我以為我會衝上去,可我的指甲嵌進了肉裏,然後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我果真是個膽小鬼。
可我能怎麼辦呢?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在一起那日,我哀求宋知許發朋友圈,他死活不同意。
原來,我隻是他攻略成功的對象。
我踏入了酒吧,一口接著一口,把自己喝得醉醺醺的。
出來時,已經分不出東西南北了。
「喲,好漂亮一個妞。」
「美女,今晚跟哥哥走吧。」
牆角吞雲吐霧的小混混看到我,眼前一亮,嘴上調戲道。
沒等我反應過來,他把我拖進了一個偏僻的小巷口。
開始撕扯著我的衣服。
我劇烈掙紮起來,「滾啊,滾……」
小混混一臉邪笑,扯開了我身上最後一件衣服。
「你叫吧,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救你的。」
他一隻手使勁把我按壓在地麵上,另一隻手去扯開自己的褲子。
掙紮間,我摸到了一塊石頭,毫不猶豫地,拍上了他的腦袋。
小混混沒料到,暈了過去。
我在地上躺了很久,起身看了看自己裸露的身子,崩潰大哭。
為什麼,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讓我承受這一切。
我撿起地上破破爛爛的衣服,套在身上,拿起小石塊,劃開了手腕,鮮血噴湧而出。
就這樣吧,離開這個讓人厭惡的世界。
可惜,我還是再一次醒來了。
醫院消毒水的刺激讓我覺得難受,我努力睜開了眼睛。
「姐姐,你怎麼樣?」
清亮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一愣,偏過頭去,看到了一個眉目如畫的青年。
「你……咳咳……」
嗓子幹啞得厲害。
青年適時給我遞了一杯水,主動解釋道。
「姐姐,你昨晚暈在路邊了,我路過,就把你送到醫院來了。」
將杯中水一飲而盡後,我說,「嗯,謝謝你。」
雖然,並不需要。
青年眉眼彎彎,很陽光地提醒我,「姐姐,不要放棄啊,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很多人值得你去愛的。」
我看著空蕩蕩的杯子,「是……嗎?」
可惜,這句勸慰,對我一點兒用都沒有。
沒有人,值得我去愛。
我曾經,以為宋知許值得,可到頭來,沒有人值得,連我自己也是。
可是,仿佛是怕我不相信似的,青年狠狠地點了點頭,「當然。」
我不置可否。
他看出我的失落,後麵又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堆話,逗我開心。
我也配合地笑了笑。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努力扮著輕鬆自在的青年逐漸如坐針氈,「對了,姐姐,我問過醫生了,你需要住院幾天,你有沒有什麼人可以照顧你,我下午還有事情要處理。」
我對他笑了一下,「沒事,你忙吧,等會兒,我會讓我朋友過來的。」
「那就好。」青年鬆了一口氣,臨走前細心地幫我掖好被子,才放心地離開了病房。
「姐姐,我叫紀南尋,我們還會見麵的。」
紀南尋走到門口,回過頭,對著我眨了眨眼。
他走後,我強撐著的笑容垮了下來。
撐著身體,不顧醫生和護士的阻攔,去辦了出院手術。
離開醫生辦公室的時候,我聽到護士說了一句話「現在的年輕人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我隻是苦笑了一下,他怎麼會知道,住院費那麼貴,對於我一個工作不穩定的家裏還不會幫襯半點的我,怎麼可能承擔得了。
回到家,迎麵一個煙灰缸砸到了我的頭上,「逆女,你怎麼才回來!」
我的額頭很快見了血,滴答滴答的,流到了地上。
「你……」
我爸估計沒想到我沒躲開,再看我滿臉是血,愣了一下。
但他一向沒有道歉的習慣,隻是冷笑了一聲,轉身就走。
可我的繼母嚇得尖叫連連,而後責怪道,「你怎麼能這麼對孩子呢?阿竹你還好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她嘴上說著擔憂,可我分明看到,她的眼裏全是幸災樂禍。
我沉默地接受這一切,隨手用衣服擦了擦之後,繞過他們,「不用了,我上樓去處理一下就好。」
「等等。」一直沒開口的杜慕靈說話了,她扯開我的衣服,「你這身上的痕跡是什麼情況?」
我心下一驚,推開她的手。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另外兩人已經看到了。
隻看了一眼,我爸立刻厭惡地別開了視線,「果然跟你那個媽一樣,賤貨一個。」
可他忘記了,是他,主動勾搭的我的媽媽。
因為他婚內出軌,再逼我媽離婚,我媽成了人見人喊打的小三,我則是成了不受待見的私生女。
再後來,媽媽受不了流言蜚語自殺,法院把我判給了爸爸,我在自己的家成了寄人籬下的女兒。
而這樣帶著侮辱性的話,我已經聽了無數遍,早已明白,爭辯是沒有用的。
我收了衣服,沉默地上了樓。
樓下依舊歡聲笑語,我躺在床上,內心蒼涼無比。
「媽媽,若是你還在,我會不會,過得好一點兒?」
可我知道,不會的,因為她和我一樣膽小。不然,她也不會走向那樣的結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