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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深,我姐姐沈晴剛帶回家的男友,一個帥氣又桀驁的紈絝公子哥。

正坐在我的床上一臉乖巧的等我。

見我回屋,他挑了挑眉。

我笑眯眯的走向顧深。

這張臉真是俊美又禁欲,我拽著他的襯衫領,抬腿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勾掉礙事的金絲眼鏡,低頭便吻了上去。

他的眼睛裏有一閃而過的慌張,從臉到脖子紅了個徹底。

"沈雨梨,你在做什麼!"

我如願聽到沈晴在臥室門口憤恨的尖叫。

她終於來了。

.......

我第一次見顧深,是沈晴帶他回家見沈文和葉惠清。

沈晴鼻孔朝天,像炫耀戰利品一般向我炫耀自己找了個多金帥氣又專一的男朋友,長得很像的姐妹,難免被人拿來對比,從各個方麵壓我一頭已經成了沈晴的執念。

顧深確實是不錯,容貌非凡,一張臉俊逸又夾著幾絲書卷氣,配上西服和大衣很是勾人。

我向著顧深拋了個媚眼,毫不掩飾對他的興趣。

顧深歪頭,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我想盡辦法招惹顧深,在他常去的餐廳蹲他,故意跟他肢體接觸,學沈晴夾子音的跟他撒嬌。

顧深無動於衷,甚至可以說是不屑一顧。

最後,一次顧深在我家留宿的時候,我起夜撞見他在我父親的書房裏哢嚓哢嚓地拍資料。

我拿起手機把這一幕拍了下來。

"跟我出去吃一次飯,不然就告訴沈文你偷著進他書房!"

沈文是我父親。

我向顧深得意洋洋的展示我的拍照技術,照片裏他鬼鬼祟祟的拿著一遝資料。

他麵色不虞。

但他同意了。

我發誓,如果當初我知道約他出來是這麼個結果的話,打死我也不會招惹他。

在酒吧,顧深一如既往穿的高調。

光是那塊知名品牌的限量版手表就引得來來往往的漂亮妹妹多瞧一眼。

我到的時候,他在座位上哢噠哢噠地玩打火機。

見我到了,讓侍者端了一杯酒上來。

"看來在我爸書房找到不少好東西?"

我隨意道,他沒說話,示意我把麵前的酒喝了,我幹了。

"我以為簡易舍命保護的女孩子是有多好,沒想到他眼光也不怎麼樣麼",顧深嘲諷地說道。

我沒想到他會提到簡易,皺眉看著他。

簡易是我的男朋友,一年前因為車禍去世了。

顧深絲毫不在意我的態度,開口道,"簡易的死,不是個意外。"

"你認識簡易?"

"書房裏,我見到了。"

他答非所問。

都說眼睛是不會騙人的。

顧深的眼裏,沒有了往日的調笑,滿是升騰而起的悲憫與恨意。

我剛想細問,眼前一陣眩暈,隨後就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我雙手被反縛在身後,蒙著眼罩,側躺在冰冷的地上。

裸露在空氣中的手被凍的發麻,周圍都是灰塵的味道。

我被人丟在了一個廢舊的天台上。

我依稀聽著有個人走近了我,我努力坐起來,剛想開口。

後腦勺傳來一陣劇痛,那人一言不發,毫不留情的拽起我的頭發,我被迫向後仰起頭。

疼痛和寒冷讓我有點喘不上氣,眼罩滑落,我眯著眼,隻覺眼前寒光一閃。

咽喉處,初是覺得被細線冰了一下。

下一秒,火燒火燎的痛感沿著那條細線彌漫開來。

血液從我頸部噴湧而出,我能吸上來的空氣愈發稀薄。

我倒在自己腥熱的血泊裏。

我模糊的看著,那人穿著一襲黑衣,將殺我用的刀子塞進了地上躺著的另一個人手裏。

那塊限量版的手表在暗夜裏反著光,我看到他模糊的側臉,是暈過去的顧深。

血越流越多,我憋屈的閉上了眼。

再睜眼,我卻回到了顧深來我家的第一天。

他站在我家門口,一改之前紈絝公子哥的高傲,直直的盯著我。

我重生了。

我猜他也是。

沈晴嬌羞的拉著顧深進屋,向他介紹沈文和葉惠清,顧深禮貌點頭,說了句“伯父伯母好”,隨即把大大小小的禮品拎進屋,說初次見麵,一點心意。

沈文和葉惠清看著印著奢侈品logo的禮品袋笑得合不攏嘴,一向摳門的沈文興致勃勃地打開家裏放了多年的藏酒,要和顧深一醉方休。

推杯換盞,觥籌交錯。

沈文喝的紅光滿麵,葉惠清扶他回屋休息。

我趁機示意顧深有機會來我房間,顧深點頭應許。

我回房間,看見微醺的顧深正一臉乖巧的坐在我的床上等我。

見我回屋,他挑了挑眉,從兜裏摸出一個新手機,告訴我裏麵存了他的電話號,以後用這個聯係。

我笑眯眯的鎖上手機,一把拽住他的襯衫領,借力跨坐他的大腿上,他下意識將手扶在我的腰上。

我撫過這張俊美禁欲的臉,輕佻的勾掉礙事的金絲眼鏡,低頭便吻了上去。

他的眼睛裏有一閃而過的慌張,從臉到脖子紅了個徹底。

我一直沒告訴他,摘了眼鏡的他,跟簡易有七分像。

"沈雨梨,你在做什麼!!"

我如願聽到沈晴憤恨的尖叫。

她終於來了。

沈晴衝進臥室,拽著我的後衣領把我從顧深身上扒了下來,朝著我的臉揚起手來。

一聲清脆的巴掌響。

沈晴不可置信的捂著自己的左臉,"沈雨梨,你居然還敢打我!"

她衝上來就要還手,顧深起身一把攔住她,沈晴委屈的看向顧深。

礙於顧深在,沈晴強行維持著一個淑女的形象,臉都憋紅了。

深吸了一口氣之後開口道,"沈雨梨,你那個短命的前男友簡易早就死了!一個沒人要的野孩子,就你當個寶,你......"

話音沒落,我又一巴掌扇了上去,沈晴的臉肉眼可見的腫了起來。

簡易生前,最介意的就是別人說他是沒人要的孩子。

沈晴也顧不得什麼大家閨秀的形象,羞憤難忍,哭鬧著便朝我撲來,"沈雨梨,我要殺了你!"

沈文和葉惠清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出來了,葉惠清看著顧深的眼色,趕忙上前把沈晴攬在懷裏,小聲勸慰著。

沈文臉色陰沉,向顧深說了句見笑,顧深見狀也不便多留,看了我一眼之後,不動聲色的禮貌請辭。

沈文將顧深送出門後,扭身拽著我便向書房走去。

顧深不知道,從小隻要我犯了錯,沈文就會把我叫到書房。

心情好的時候罰跪,心情不好的時候手邊有什麼就用什麼打我。

書房平時都上鎖,我不知道那天夜裏顧深是怎麼進去的。

但是如果我想看書房裏的材料,這是最快捷的方式。

就是有點疼。

"啪!"

皮帶撕裂了空氣,抻著十足的力道招呼在了我背上。

刀紮般的疼痛瞬間在我後背燒了起來。

“敢勾引你姐姐的人!”沈文咬牙切齒,皮帶又落在我的小腿上,我腿一麻,趴在了地上。

沈文醉酒後力道比以往更大,皮帶接連落在我身上,我疼的兩眼模糊。

"今天晚上就跪在這裏反省!什麼時候想清楚了,去跟你姐姐道歉!"

沈文活動了活動酸痛的肩頸,把皮帶扔到一邊,出了書房。

哢噠一聲,書房從外麵被落了鎖。

我咬著牙,拄著桌子站起來,疼的眼前有些模糊,站在書房中央環視起來。

書櫃上整齊的擺放著資料盒,是孤兒院的一些材料,按年份歸檔。

簡易是993年被孤兒院收留的,我找出標著1993的盒子。

打開之後分著幾個夾層,我抽出一張,是企業過往對福利院的捐贈材料。

第二個夾層裏是收養資料,我抽出第一張,映入眼簾的是小時候的簡易。

"簡易,1993年6月入院,S市,出生日期3月31日,RH陰性血,還有一個加號"

"張誠,1993年7月入院,孤兒院門口被遺棄,出生日期不詳,O型血"

"周建,1994年3月入院,東郊植物園外被遺棄,出生日期不詳,A型血"

......

後麵一張張的信息表上標記著孩子們的信息,我又看回簡易的信息表,怎麼隻有他的信息表寫著出生日期?加號是什麼意思?

我又打開1995年的盒子,一張張的翻過去,大部分信息都是製式的,偶爾也會有一張標著出生日期和加號。

在我打算放回去的一刹那,餘光掃到的那張底部的信息表讓我僵住了,我甚至覺得是光線太暗造成的錯覺。

我的臉,躍然紙上。

我走到窗邊,借著月光拍下了這幾份材料。

月光如瀑,靜謐無聲。

如果這隻是一個平凡的夜晚,該有多好。

從重生到現在,我終於有機會靜下來好好想想這些事情。

一年前,葉惠清給我打電話,讓我幫她送一份材料到她工作的醫院。

走過路口時,一輛疾馳的卡車向我衝來。

我隻聽到路旁人們的驚呼,扭頭時卡車離我近在咫尺,簡易突然衝出來把我推向了一旁,然後自己被卷進了還沒停下來的車輪下麵。

後來警察來了,醫生也來了。

簡易傷勢過重,命喪當場。

彌留之際,他告訴我,小心。

司機因為醉駕被捕入獄。

沈文操辦了簡易的葬禮,葬禮上,沈文說卡車車速太快,簡易兜裏的手機甩飛出去,碎成了幾塊,他把簡易的手繩留給了我,當個念想。

我點開手機,屏幕上簡易溫柔的看著我笑著。

他去世以後,我偶爾還會給他發短信,我總感覺他可能還在某一個平行的時空裏幸福的生活著。

"你過得好嗎"

短信發送成功。

屋裏某處突然傳來輕微的震動聲。

我愣愣的看著我的手機。

再次發送短信。

"嗡嗡"

聲音來自書桌的抽屜。

我難以置信。

我撥通了簡易的電話號。

持續不斷的震動聲,從書桌裏傳來...

我找到震動的那個抽屜。

是一個雜物櫃,鑰匙、照片,亂七八糟的東西堆在一起,我翻找半天,終於找到了聲音的來源。

是簡易的手機,我們的手機是同款,手機側麵還有一道上次被我摔到地上的劃痕。

我小心翼翼的拿出手機,心臟在胸口狂跳。

簡易的手機為什麼會在我家的書房!?

我打開短信,冷汗冒了出來。

這三年我給簡易發送的每一條短信居然都是已讀狀態。

通訊記錄卻隻停在他出事的那一天。

一串熟悉的號碼在顯示屏的最頂端。

尾號6549撥來的,時間是上午11點,通話記錄10秒。

是顧深的號碼。

再往前,他們通話記錄有幾條。

在簡易出事的前一周,他們幾乎每天就會聯係一次,每次通話時間都在十分鐘左右。

簡易什麼時候認識顧深的?

我打開其他的軟件,裏麵基本上沒有其他的信息。

我點開手機裏的備忘錄,簡易有隨筆記錄的習慣。

裏麵一條信息映入眼簾:

2023年7月2日上午10點30分。

紅旗大街與彙豐路交叉口。

備忘錄顯示編輯時間是2023年6月30日23點30分。

我大腦一片空白,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車禍發生的前一天,10點30分正是車禍發生的時間。

地點也是車禍發生的地點。

我又打開簡易和顧深的通話記錄,23年7月2日晚上他們通過一次電話。

我要找他問清楚,這裏麵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握著簡易的手機正出神。

突然聽到走廊遠處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這麼晚了,是誰?

腳步聲越發急促,離這裏越來越近。

我慌忙將文件複位,把簡易的手機揣到身上,站起身靠在門後,仰起頭,目光順勢落在書房的屋頂。

我的瞳孔縮緊了。

恐懼像一條毒蛇,冰冷的纏向我的四肢。

"哢噠"

門鎖被打開。

是葉惠清。

我一臉驚恐的看著她。

葉惠清愣了一下,可能是沒見過我這麼慌亂的樣子,輕手輕腳的把我從門後扶了起來,溫柔道,"顧深頭一次來家裏,你們兩個打起來,他覺得沒麵子,才下了這麼狠的手。"

我點點頭,靠著牆站好。

"你在屋裏幹什麼呢,我聽著屋裏有聲音,就過來看看。"

葉惠清盯著我的眼睛,微笑著問我。

"沈文把門反鎖了,我出不去。"我把手揣回兜裏。

下一秒,她假意要握我的手,卻將手伸向我的衣兜,摸出了簡易的手機。

她意味深長的看著我。

我和簡易的手機是同款,我摁了一下鎖屏,我的照片在屏幕上亮起。

"要看我手機?"我問道。

葉惠清掃了一眼,緩慢的搖搖頭,安慰了我幾句,便勸我回屋休息,沈文那邊她會去說的。

我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年過四十,保養的極好,平時都是一副溫柔賢淑的樣子。

我一直不懂,明明我和沈晴都是她的孩子,怎麼從小時候她和沈文就對沈晴有求必應,對我就冷淡粗暴。沈晴想要星星不會給月亮,我就是沒犯錯,沒準還會挨一頓抽。

後來長大了,我和他們的關係也越發冷淡,一個陰晴不定的家暴狂,一個冷眼旁觀的和事佬,我連爸爸媽媽都不會再叫了。

我一瘸一拐的往臥室走去,葉惠清還在我背後盯著我,我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正常。

但是我知道,等天亮了,人都醒來,一切都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了。

我看得分明,書房的頂角上,閃爍著紅光,是一枚攝像頭。

無論是誰安的,我今天晚上翻到的所有東西都超出了我可以接受的信息範圍,等葉惠清和沈文發現我看到了那些材料,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我得出去躲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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