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好了之後,我和太子開始冷戰。
我沒有主動開口說話,他也不像從前那般千方百計哄我求和。
冷戰驚動了皇帝皇後。
皇後親自派人接我入宮散心。
在禦花園中,我見到正跟著畫師上課的嘉禾公主。
身邊卻不見那顏希。
嘉禾親昵地抱著我,撒嬌說知道顏希是導致我和太子冷戰的原因,已經不讓她進宮了。
我笑了笑,沒有出聲。
“太子哥哥今日跟著齊師傅做了好幾隻紙鳶呢,我問他要,他還舍不得給。
“說是有人心情鬱悶,要哄那人高興呢!
“嫂嫂快些回府吧,說不定太子哥哥正等你呢。”
那天傍晚離宮時,我突然想買些傅景聲愛吃的糖山楂回去。
於是轎輦轉了個彎,落在了小販攤前。
等待時,我不經意回頭,見到不遠處的宅子上空,喜氣洋洋地飄著幾隻紙鳶。
“那是哪兒?”
糖山楂的老板抬頭看了眼,漫不經心道:“哦,那裏是顏府,今日好像來了貴客,可熱鬧了。”
他把裝好的半袋山楂遞給我,我卻是整個人晃了一晃。
原來,那個心情鬱悶的人,是顏希啊。
也對,隻因我和傅景聲鬧別扭,就驟然失去了伴讀的資格。
傅景聲欣賞她,甚至親手去學做紙鳶,連親妹妹想要也舍不得給。
隻為了哄她高興。
我忽然想起從前我十分愛吃紅棗糖糕,為此,傅景聲日日跑去禦廚房學習。
經常弄得一身麵粉回來,被我嘲笑也隻是寵溺地笑笑。
“除了你還有誰值得本太子如此上心,連形象都不顧了。”
像是感受到我內心的酸澀,許久未出現的係統突然出聲。
“不過區區幾年,這份專屬的‘上心’,也可以另屬他人。
“你別忘了,你的任務時長直至老死,否則懲罰依然生效。”
車簾被放下,我搖搖頭。
沒關係。
廉價的東西,不要便不要了吧。
自那天過後,傅景聲長住宮中,聽聞皇後幾次三番勸他回府,卻都無果。
太子與太子妃不睦這件事,很快就傳遍了。
外頭風言風語,連出門采購的下人回來,都忍不住竊竊私語。
探討傅景聲與顏希的關係。
她們說太子與顏希一同遊湖,顏希姑娘一襲白衣,素素動人。
她們說太子為她據理力爭,將伴讀這一身份要了回來。
她們都說太子妃怕是要失寵了,不過成婚一年,夫君便變了心,真真是可憐。
我在府裏聽著這些話,無動於衷。
該吃吃,該喝喝,每日給我的花花草草澆些水。
直到臨近我生辰,係統忽然提醒我:
“你和那女人的生辰在同一日。
“多少雙眼睛盯著,太子會回來陪你過生日,還是去陪那顏希。”
我恍然想起前不久我的貼身侍女雪瑩和我說,太子花重金,親自監工,打造了一套金蝶流蘇步搖首飾。
想來是要送給顏希的吧。
卻沒想到,在我生辰那日,太子被皇帝叫去了禦書房商議政事。
哪裏都沒去。
我知道,這也許是皇後的主意。
她怕太子真的去陪顏希過生辰,怕我這個太子妃受人非議。
係統在我耳旁冷嘲熱諷。
“你看,連皇後都認為太子會去陪那女人呢!”
生辰當晚我喝了些酒,正打算睡下時,房門卻被推開了。
捧著做工精致的首飾的侍女魚貫而入。
竟是太子前不久打造的那套金蝶流蘇步搖首飾。
雪瑩滿臉得意,說顏希想要這套首飾,有意無意在太子前提了好久。
最後被太子一句“你也配”弄得差點下不來台。
我看著這套精致昂貴的首飾,沉默了許久。
都說聖意難測,但太子的心意,饒是與他相愛多年的我也無法分辨。
可如今我也不想奉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