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撿到一個鏡子，鏡中人卻說自己是來自21世紀的人。

她跟我說女性要思想獨立，要實現人生價值。

在她的耳濡目染之下，我答應替父從軍，才知何為女性獨立。

我成為這個朝代的第一個女將軍！

上陣殺敵，戰功赫赫，威震四方。

可當我凱旋歸來後，皇帝卻下旨迎我入宮。

困於帝王妾，還需叩謝皇恩。

鏡中人卻說：“何不自立為王？”

1.

惠妃是我入宮後一個到我寢宮來的妃子，她是皇帝的心尖寵兒。

【姐姐好雅興，品茶沒有糕點豈不少味，我這剛好帶著皇上賞我的一口酥，還請姐姐接受妹妹的一片心意】

惠妃身邊的宮女放下食盒。

【我不懂宮中規矩，不想與你們共侍一夫，不願參與你們的紛爭，更加不懂如何拒絕妹妹好意。還是請回吧】

我抬起頭看向她，長得確實是個稀罕的美人兒，寵她也不為過。

都說這宮中的暗流湧動，拉幫結派，果真如此。

皇後和惠妃各自一派，看來惠妃想拉我入夥。

【我知道姐姐不願侍寢，妹妹有一法子可助你達成所願】

她附在我的耳邊輕輕說了一句，便從袖口翻出一包藥放入我的手中。

接著她便留下一名叫涼夏的宮女，便離開了。明曰照拂我生活起居，實則插入暗線。

時常看到涼夏在我房中翻箱倒櫃，在我與宮女香見談話時偷聽。

不巧這次卻被我抓個正著。

【娘娘，奴婢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跪在麵前的涼夏哭的梨花帶雨，我抓起她的衣裳便往惠妃宮中趕去。

將她甩進寢殿。

【你帶的好奴婢，在我房間偷雞摸狗】

我質問惠妃，沒想到惠妃輕飄飄地說

【既然給了姐姐，她便是姐姐的人，要殺要剮，姐姐看著辦吧】

【她是人！不是物件，豈能隨意處置？她也有人權！】

惠妃倒是緩緩站起來輕聲細語【姐姐，既然舍不得她，就帶她回吧】

最後我還是帶回了涼夏，但是警告她不準再踏進我的寢殿半步，留在柴房打雜。

自然，鏡子的秘密除了我，誰都不知道。

其實仔細瞧她，我們眉眼竟有一絲相像之處。

【阿冉，都跟你說了這宮中來不得來不得，非不聽！】

鏡中人自稱是21世紀的人類，對我們這個朝代了如指掌。

【阿冉，這宮中誰都不可信，特別是皇帝！】

她的話我有時不能理解，比如我隻是個話本的角色，這個世界是假的。

盡管這樣我依然信她，是她告訴我弟家不見是暈到了河流邊，再晚一步家弟便要活活淹死。

是她鼓勵我從小習武，說為強身健體，實則是得知父親會被迫參軍，而我可以替父參軍施展宏圖大業。

【鏡中人，我能否出宮去？】

【阿冉，我以為隻要當了女將軍就會改變你的命運，沒想到還是…既然進宮了就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皇帝！】

她抓耳撓腮地跟我解釋著。

【為何？】

我剛問完，就見鏡中人消失在眼前，鏡子成了一片渾濁。

鏡中人的出現沒有任何規律可言，下一次再見不知何時。

2.

侍寢在即，我稱病不出，宮人便撤下了我的牌子。

【參加皇上】

來者是九五至尊，當初回朝受賞封我為大將軍，賜予兵符，享我軍權之力。他將我扶起，牽我入寢宮。

皇帝登基不過三年，邊疆造亂，不過欺他才二十出頭，且遺詔不明，說他是亂臣賊子，忤逆不孝。

生為洛國人，自當為洛國君王分憂解難，盡管是誰，都如此。

我有一事實在不明，為何娶我？

【為何？】

分明可為你駐守邊疆，誓死效忠洛國。

為何關我入籠？

他輕笑一聲答我【阿冉，從你第一次入宮受封我便開始留意你】

【第一次？】

實在難以相信後宮佳麗三千的帝王，竟然對一名整日風吹日曬的女將軍動情。

我背著他一件件脫下我的衣裳，直到最後一件內襯落下，一道道突出醜陋疤痕暴露在他麵前。

【臣妾滿身傷痕，不便侍奉皇上】

他替我披上衣服，拍拍我的肩便離開我的寢宮。

隔天，我的宮女香見拿來一瓶藥膏。

【娘娘，這是皇上叫奴婢給您的】

【這是什麼？】

【是凝舒膏，除傷疤是最有功效的】

原來這一身傷疤嚇到了他，我囑咐香見將藥膏收起，不準再拿出來。

鏡中人提過，不可相信任何人，特別是皇帝。

一見傾心，實在難以相信。

宮中惠妃的耳目眾多，不一會就登門。

【妹妹這辦法，可還見效？】惠妃當日塞給我一包藥，便是輕斷散。

服用者會引起風寒。

我從匣子裏拿出那包藥還給了她。

【沒用？那怎麼…】

【我是上慣戰場的人，刀劍無眼，自然是避免不了，怎麼比得上妹妹細皮嫩肉？】

我搶先一步說。

惠妃慣會討人歡喜，說我盡管曾經刀風雪雨，可天姿國色，是後宮獨一份。

【誒，今日我去給皇上請安。貌似聽見皇上要建一個馬場】

【馬場？】

【我想著，這定是為了姐姐而建，這後宮除了你還有誰能陪皇上騎馬】

我笑笑不語，惠妃待到天黑才回宮了去，待客著實累人。

3.

【阿冉，你可歡喜？】皇上一大早便巴巴趕來說要送我一份大禮。

隻見一片被圍牆包圍的鋪滿沙粒的場地，順風飄揚的旗幟。

【朕為你打造的馬場，喜歡嗎？】他有些得意地笑著。

果真，為我打造。

我嘴角揚起翻身上馬，一抖韁繩，夾住馬腹，一路向前飛奔而去。

現在是我最放鬆的時刻，享受著沙粒拂過臉的感覺。

或許太久沒策馬奔騰，時光流逝太快，香見催我回宮用膳，而是皇上一直在這等著我。

【皇上？你..一直都在？】

皇帝挑眉點頭，我便隻能邀請他與我一用用膳。

今日心情不錯，多進了些，拿起酒杯就下意識一杯入肚。

香見在旁邊扯了扯我的衣袖，我看向她卻看到她在暗示我。

【臣妾敬皇上一杯】我舉起酒杯仿佛回到軍營。

【哈哈，難得遇到這麼爽快的女子，幹了！】

【朕，還送你一樣東西】

隻見皇上拍手後進來一個公公，手捧著長盒子。

【打開它】皇帝示意我親自開。

槍頭呈現鋒利的冰晶形狀，在室內散發出幽暗光芒，槍杆由黑鐵鑄成，充滿光澤。

【好槍！】忍不住拿長槍握在手裏，分量十足。

後來我才得知，這是皇帝召集十方鑄槍師連夜趕工完成，隻為了讓我歡喜。

【朕送你凝舒膏，是想讓你知道朕能祛掉那些疤，祛與不祛，在你。】

我望著皇帝亮晶晶的眼睛，竟如邊疆星空那般美好。

其實，皇帝也並非人人薄情。

4.

我常常遙望紅牆外，父親母親可否安好？

【在做什麼？】皇帝竟毫無聲息站在我身後，著實嚇我一跳。

【沒什麼】我抬眼望他，又轉頭看向紅牆。

入宮已來，皇帝知我不願學習宮中禮儀便遂我意，免了去。

【阿冉，朕可陪你回家。】這是皇帝第一次牽起我的手，長期征戰的雙手早已粗糙不已，不僅不軟，甚至有些硌得慌。

縮回來的手被他按住，【別躲，朕不在意。】

之後，我的雙手被他牢牢握住，雙頰似有一股熱流湧過，燙的厲害….

京城繁華，人頭攢動，商貿繁榮，一派升平之世。

我與皇帝同坐一步轎輦，像極了新婚夫婦三日後歸寧。

【微臣參加皇上，皇上….】

剛下轎輦就見雙親早早守在門口，瞧我們下轎立馬便行禮。

皇帝見狀快步上前攙起父親【快快免禮】

【父親，可否安好？】看到孱弱的父親，我的眼淚實在難以控製。

【都好，一家都好。】父親寬慰著我。

我抱住母親失聲痛哭。

【是女兒不孝，不顧你們反對參軍，如今好不容易等到女兒回來，女兒卻沒有在膝下行過一日孝道。】

說完，我便要跪在地上。

【不可，娘娘萬萬不可。】母親急忙扯著我。

進屋後，我才發現陳設和以前大不一樣。

【朕怕你父母年事已高，便派人重新修飾了一番，賦稅也免了，隻需安享晚年】

原來，他是位值得托付的人。

聽說今夜是難得一見的燈會節，皇上今日與我父親暢談心情極好，纏著我陪他去一次燈會節。

前麵即是燈會，遠遠望去，千盞明燈如同天河繁星，光華璀璨，若天宮星市。

【猜燈謎咯，今日彩頭乃是青龍紋玉佩】

皇帝牽著我停下腳向著聲音尋去，是個燈籠小販為博人氣，舉行的燈謎比賽。

【你看那玉佩如何？】

我抬眼望去，有些眼熟，玉佩或許總有相似之處。

【很美，你幫我贏過來？】

皇帝笑眼盈盈，摸著我的頭【等著。】

燈謎內容我漠不關心，眼中隻有那穿著青色素衣，與人答辯的少年郎。

或許，能與他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回宮路上，我打開轎簾想看看人間煙火，可一段歌謠嚇得我趕緊關上簾子。

“君無道，不如女將登帝位。”

稚子戲言往往殺傷力最大。

撇見他的臉色在那一瞬垮了下來，我的後背刷一下出了一層冷汗。

5.

【鏡中人，其實我覺得皇帝也不是都是寡情的人，我覺得..】我臉頰有些發燙。

隻見鏡中人含在嘴裏的水突然噴出，嗆得她直咳嗽。

【你慢些…】

【咳咳…你別告訴我你喜歡他了！】鏡中人似乎有些驚訝。

喜歡？或許是有些的。

【阿冉，你糊塗！我還想著讓你登上皇位呢！】聽到著她嚇得的大驚失色。

連忙擺手【不可不可，這話你莫要再說。會殺頭的！】

【你比那狗皇帝更加厲害，為何不自立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