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婆婆絕經非說自己懷孕。

我勸她去醫院檢查，她卻認為我要帶她流產。

後來得知自己是絕經不是懷孕。

她無法接受，認定是我用巫術害了她的孩子。

故意把我推到馬路中央被車撞死。

再次睜眼，我回到了婆婆絕經當日。

......

猛地睜開眼，額頭上布滿了冷汗。

身上還殘留著被車碾壓的疼痛。

婆婆正坐在沙發上，心不在焉的看著電視。

她掰著手指問我。

“小蘭，你說是不是懷孕了才不會來月經。”

記憶湧入腦中。

上輩子婆婆發現自己推遲了很久沒來月經。

在看電視時問了我這句話。

當時我看了婆婆一眼，問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了。

她沒回我，我隨口說了一句。

“媽，你這個年紀應該是絕經了。”

這句話不知是不是戳到了她的氣管子。

她瞬間暴怒。

指著我的鼻子大罵。

說我是不是嫉妒她，見不得她的好。

說她自己還年輕，不可能絕經。

她要給她老任家生多多的孩子，多子多福。

說我是不下蛋的母雞，嫁過來幾年肚子都沒動靜。

詛咒我一輩子懷不上孩子。

後來無意中知道自己是絕經，並非懷孕。

她把所有的怨氣發泄在我身上。

認定是我找人做法害了她肚裏的孩子。

於是某天趁著我不注意，把我推到了車來車往的馬路中間。

我還記得她那天滿是恨意的眼神和狂笑的嘴角。

“宋蘭，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你就該去陪葬！”

......

“小蘭，問你話呢。”

婆婆的聲音拉回我的思緒。

我死死掐住手掌，才掩下自己的恨意。

深吸一口氣，我彎起眼睛看向她。

“是呢媽，懷孕了就不會來月經了。”

婆婆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用力抓著我的手臂。

“小蘭，你說的是真的嗎？”

我抽出手臂。

“當然啦，媽你都是生過孩子的人，應該很清楚吧，是誰沒來月經嗎？”

婆婆鬆開手，支支吾吾。

“沒，沒，我就隨便問問。”

起身小跑回房間。

我把電視聲音調小，聽見她房間裏穿出壓低的說話聲。

“對大師，我月經推遲十天了，以前都沒有過這種情況，會不會懷了？”

“對對，我今年才五十，還年輕得很呢。”

“哎喲，你這問得好害羞啊，上一次是上個月，我身體還好，老頭子有些不行了。”

“真的？！懷了？！我就知道我老任家有福氣！中年得子，是福氣啊！”

“什麼？需要做法事保胎，沒問題沒問題，大師你多久有空上門看看。”

我冷笑，關掉電視起身回屋。

這個大師就是騙人騙/錢的東西，婆婆對他深信不疑。

上輩子她也帶著所謂的大師回家做法保胎。

隻要我們有人反對。

她就認為是我們不讓她生孩子。

之前老公任遠實在忍受不住家裏每天都煙火環繞。

說了婆婆幾句。

婆婆當時就捂住肚子趴在地上哭。

說老公不孝，不想讓自己的弟弟出生。

說她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老公長大，卻想讓她打掉孩子。

還問是不是我的主意。

是的，她的親兒子她怎麼可能怪罪呢。

把所有的錯怪在了我頭上。

認定是我在背後指使她兒子說這些“大逆不道”的話。

以至於後麵所有的反對在她心裏都成了我要害她的把柄。

這一世，我反對的話絕不會多說一句。

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

晚飯時，婆婆手撐著腰走出房間。

公公瞥了她一眼。

“咋了，腰扭了？做起這個樣子。”

婆婆臉上的笑意瞬間沒了，嬌嗔著打了他一下。

“你這老頭子，會不會說話？！”

她低下頭，輕輕撫著肚子。

“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我，有孩子了。”

婆婆臉上飛起一抹粉紅。

啪嗒一聲，公公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你說啥啊！多大人了，開玩笑也得有個度！”

婆婆臉沉了下去，使勁扭著公公的肩膀。

公公疼得倒抽冷氣。

“別發瘋，有話好好說。”

婆婆環視我們一圈，最後定格在我的臉上。

“怎麼？你們都不想我懷孕？覺得是個累贅是吧？”

她似笑非笑，我知道，她又開始像上輩子一樣懷疑我了。

雖然說的是你們，但心裏卻認準了是我在背後做推手。

我放下筷子，揚起笑容走到她身邊。

輕輕扶著她坐下。

“怎麼會呢，多子多福啊，婆婆你要懷孕是給任家增福氣啊。”

婆婆盯著我的臉看了很久，確定我是真心的笑容後。

冷哼一聲。

“知道就好，你看看你，嫁過來三年，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摸上了自己小腹，聲音輕柔。

“你沒用，就讓我來懷，是吧，寶寶。”

任遠噌一下起身，想說點什麼。

我連忙把他推回房間。

“宋蘭！你幹什麼？！媽自己胡來就算了，你還跟著一起？”

“一定是因為你太久都沒動靜，才害得媽成了這個樣子。”

“真不知道娶你回家有什麼用。”

我抄著雙臂冷冷回答。

“有什麼不好，反正都是你們老任家的種。”

“正好啊，我懷不上，你媽懷了給我們養。”

任遠氣得嘴角發抖，指著我半天說不出話來。

抱著被子去了書房。

我冷笑，任遠，也不是個好東西。

任遠害怕，他媽那麼大年紀了，生下來的孩子以後大概率都是給他養。

他在外麵可養著三兒呢，哪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我吹了吹指甲上不存在的灰。

我這輩子，偏不會如你們的願。

......

第二天剛走到家門口，就聞到了熟悉的香灰味。

我推開門。

看見婆婆正端著一碗水準備喝下去。

裏麵飄著些燒掉的煙灰。

跟上輩子一樣，婆婆找了那個大師來家裏做法保胎。

我回去見到了這一幕，二話不說奪走她的碗擲在地上。

碎了一地。

厲聲質問那個大師為什麼要騙婆婆。

結果婆婆給了我一巴掌。

咬牙切齒。

“宋蘭，你就見不得我好是吧？！這是保胎的符水，隻有這一張！貴就不說了，關鍵隻有這一張！”

“你真是惡毒至極！”

婆婆扭曲著臉想衝上來打我，卻又顧忌著那不存在的孩子。

假大師見狀，連忙上前打圓場。

說符水沒了就沒了。

還可以燒香保胎。

於是婆婆逼我交了三萬給大師買保胎香。

也許是害怕我再摔了她的符水碗。

後麵全換成了保胎香。

這一次，你那麼喜歡喝符水，就慢慢喝吧。

我決不阻止。

婆婆聽見動靜，手抖了一下，裏麵的符水灑出來兩滴。

“宋蘭，告訴你這可是保胎水，你別亂來。”

端起碗一股腦的喝進嘴裏。

她拍著胸口，被符水嗆的直咳嗽。

我笑著上前。

“媽，你說什麼呢，保胎我怎麼會亂來呢，你這個年齡懷孕，高齡產婦了，是要小心點。”

說完我直接回了房間。

我還聽見婆婆在背後抱怨我。

說我也不知道自覺拿點錢出來。

真好笑，我怎麼做都是錯的。

不過我也不在乎。

......

我在房間裏聽見大師給婆婆推薦各種各樣離譜的東西。

上輩子也許因為我大鬧一場。

大師收斂了，沒有推薦這些東西。

這一次，沒了我的阻攔。

婆婆刷刷刷的往pos機刷錢。

聽見那刷卡聲，我心裏別提多愉悅了。

沒一會兒，任遠回來了。

門外傳來他的大喊。

“媽！你這是在幹什麼？！這可是符水！”

我推開一條縫，看見婆婆又端了碗符水準備往嘴裏送。

被任遠抓了個正著。

被自己親兒子看見了，婆婆眼眶瞬間濕/潤。

“兒啊，這是保胎水，大師說了，喝了能生個白胖兒子。”

邊說眼睛邊往我這瞟。

“你那媳婦又是個不下蛋的，我這也是為你好。”

任遠臉氣得通紅。

指著大師質問。

“你說真的？我媽懷了，你確定看準了？你要敢騙人，我對你不客氣。”

大師冷哼一聲，背過手去。

“你這是在質疑我？從業幾十年，我還沒看錯過！”

“既然不歡迎我，那我就走了。”

邊搖頭邊往門口走去，步伐緩慢。

婆婆一把抓住假大師道歉。

還要求任遠道歉，見任遠梗起個臉。

開始哭哭啼啼。

任遠沒法，大叫著讓我出去。

我，自然是要出去的。

不然怎麼看戲呢。

......

剛出去，任遠鬆了口氣。

拉著我：

“你看看，快說說媽，一天到晚都在幹什麼，我說兩句她就哭，你去說說。”

我低著頭勾了勾唇。

上輩子婆婆跪在地上哭過後，他不敢在明麵上反對婆婆。

次次讓我去婆婆麵前勸誡她不要這個孩子。

勸她去醫院查查，如果真懷了就打掉。

每次我問他自己怎麼不說，他就拿上次婆婆在地上痛哭說事。

任遠讓我們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

保證婆婆會打掉孩子。

我上輩子信了，等來等去，卻等到了自己的死期。

這輩子我怎麼可能讓他如願。

我甩開他的手，扶起大哭的婆婆，柔聲安慰。

“媽，你現在懷著孕呢，情緒可不能大起大落。”

“老公，媽現在是有身子的人，你能不能順著她，不氣她啊。”

婆婆得意朝任遠挑眉。

“都是女人，還是小蘭心疼我。”

任遠臉上的橫肉在微顫，沒想到我會幫婆婆說話。

一不小心脫口而出。

“宋蘭，你怎麼一點不懂事，要是曉月肯定不像這樣......”

我歪著腦袋。

“曉月？”

“啊哈哈，同事同事......”

他趕忙捂住嘴，打了個哈哈去了衛生間。

李曉月，我當然知道了，他的小三兒嘛。

我看婆婆的表情，有些難堪。

原來這個時候她也已經知道小三的存在了。

她捂著肚子說有些不舒服。

推著我回房間。

“小蘭你回去休息一下吧，我找大師給我看看是不是胎象不穩。”

“哎喲，疼疼疼。”

我躺在床上聽著外麵的動靜。

婆婆畢恭畢敬送走了大師。

小聲問道任遠。

“你跟那個曉月還沒斷？！”

沒等任遠回話，她又自顧自地說道。

“算了，你喜歡我也不多說什麼，別讓宋蘭發現。”

“宋蘭那個不下蛋的母雞，你跟曉月那個的時候，有做措施嗎？”

任遠嘖了一聲。

“媽！你問這些幹嘛？”

婆婆嘀咕了兩句。

“那不是想早點抱個孫子嗎......”

我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我現在倒開始好奇了。

如果李曉月懷孕，任遠會不會逼婆婆打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