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暫時安排到麵首身邊照顧。
小姐說,“他什麼時候恢複了,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照常點頭應下。
小姐性子強,最討厭別人反駁。
我是個啞女,無論何時何地,都是最安靜的那個。
所以,小姐才將我時常帶在身邊。
如今,府裏的丫鬟都笑我失了勢,總是有意無意刁難我。
我討厭那麵首。
可又不得不日日給他送藥。
心裏窩著氣,手上的力道便不知輕重。
深棕色的藥水從他嘴角溢了出來。
我掏出帕子,不耐煩地替他擦。
遒勁有力的五指握住我的手腕,那麵首睜開眼來。
清明的眸子,讓我瞬間想起謝今安。
他看人便如這般,冷冷清清,似是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
後來,小姐親手剜了他的眼睛。
將它擺在房裏的鏡台上,日日對著自己。
直到那對眼睛發爛發臭,才命人丟了出去。
我下意識,手忙腳亂地打起手語,“你究竟是誰?”
麵首勉強支起身子,“我叫沈厭,隻是個麵首。”
我有些吃驚,他竟然看懂了我的手語。
我沒有再問,目光落在他領口。
那裏微微敞開,胸前的傷痕觸目驚心。
我搖了搖頭,他怎麼可能是謝今安呢?
謝今安那個病秧子,斷然受不住這樣的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