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家裏受盡委屈的新聞是晚上發出來的,方家長輩是第二天清晨到我們葉家道歉的。
上午,方戎就被他的大哥方亦押回了我們的婚房,一起回來的還有我前兩天看上的幾個鋪麵合同。
“弟妹,網友知道的太少,容易被帶節奏,是我們方家沒有把控好輿論,實在是抱歉。”
“你也知道這些不入流的小明星就喜歡搬弄是非,都是過去的事了,別影響到你們現在。”
他的弟弟婚後第一天,桃色舊聞和新聞就滿天飛。
方亦就算心裏幸災樂禍,卻也在麵上無光,安慰的話也牽強,說了幾句後就逃一般的離開了。
我客客氣氣的將大哥送出了家門,然後卡著飯點去廚房為自己鼓搗小籠包,留方戎一個人在沙發上,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他皺著眉頭滿臉不耐,好像做錯事情的不是他這個出軌男。
“我昨晚不是故意不回家的,彩伊被那個突然爆出來的新聞嚇壞了,你知道她剛有點名氣,最害怕這種消息。”
“我想和你離婚是我的決定,我倆現在沒關係,你別遷怒她。”
我一邊聽著他為她解釋,將所有錯誤攬到自己身上,一邊在廚房慢慢矯情水和麵的比例。
見我沒有回應,很久方戎就按捺不住自己的性子,煩躁的摔了茶杯。
“六千萬都不能滿足你嗎?有要求你就提好不好?隻要你能放我走。”
我在揉麵的手一頓,心裏還是稍微痛了一下。
我和方戎,十年青梅竹馬,十年相知相守。
前天我和方戎還在教堂互換戒指,發誓隻有生死才能將我們分開。
他將鑽戒套進我的手指,哭的連誓言都念不清楚。
然而昨天方戎出門後,卻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
他突然打回一個電話,他的聲音再無愛意和溫柔,隻剩下深深的疲憊。
他說他摔了一跤,想起了自己的前世今生。
上一世他聽從家裏的話娶了我,我卻在公司陷入危機之後毫不顧念舊情,投向他人懷抱。
在他最低穀的時候,是薛彩伊陪在他的身邊,可等他東山再起後,我卻因為不甘心將自己手裏的股份低價出售,導致公司最終被惡意收購。
公司資金鏈斷裂,我遠逃海外,他的白月光薛彩依卻被債主推下樓梯。
他的故事裏,我是壞事做盡的惡毒女配,而薛彩伊成了他命裏的白月光和一生的愛而不得。
“可能是上一次我死得太慘,老天都看不下去,才給了我重來的機會。”
“我已經和你過了一輩子,這一世我要為自己而活。”
他仿佛是怕我不敢相信,非要預測未來向我證明。
比如說,婚後第一晚我想做糖醋魚卻失敗了兩次,魚刺紮到了我右手的小指。
比如說,他的大哥為了賠罪一定讓出城西的幾個鋪麵,是我早就想出手而沒得到的。
比如說,我會在婚後認識一個讓我心動的人,早晚會出軌。
和他相比,我沉默到讓他心虛。
其實我並不是不相信。
因為,我也重生了,帶著所有的記憶。
隻是到了現在,我才知道。
我為了救活他家公司,求遍了曾經的好友,隻因為有一名男性,在他眼裏也成了投入了他人懷抱。
我才知道,我為了維護現金流,爭取其他公司的注資盤活公司業務,在他眼裏就是低價賤賣公司。
我才知道,當我為了業務頻繁出差,在國外打電話隻為了聽他對我說一句生日快樂時,他掛斷電話不是因為工作繁忙,而是為了哄別的女人開心。
我失望他想離開我的樣子是那麼的堅定不移,好像過去青梅竹馬的十年相伴都不值一提。
我失望的是,明明是他對我死纏爛打了十年,卻張口就說娶我隻是家裏的壓力。
至於那個跌下樓梯的薛彩依。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在我發現他們的奸情時,他為了逃避責任,將她推下了樓梯。
當場死亡。
我將麵團狠狠的摔在案板上,然後擦了擦手輕輕說道:
“一會去擬協議,下午去提交申請,可以的吧。”
或許是沒想到我會答應的這樣幹脆,方戎竟莫名其妙的有些別扭和惱怒。
他好像想說些什麼,可是卻被手機鈴聲打斷。
他看了看來電的號碼就匆忙地接起來,一道女聲在我們之間響起:
“我真的不想再打擾你的,可是我想你有權利知道。”
“我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