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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爸爸去世後,我和媽媽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爸爸原單位的同事楊叔對媽媽求而不得後,不知他從何途徑弄到了炸藥,竟然要和我們同歸於盡。

爆炸的瞬間,瀟文澤救下了我們,而他卻被炸成了殘廢。

可我家真的沒有錢來賠償了。

於是讀高中的我把自己抵給了瀟文澤來償債。

————

在偏遠的邊境煤城,八九十年代時,從礦裏搞到點炸藥是非常容易的事。

那天放學回家,離家不遠處卻聽到嘈雜的吵鬧聲。

聲音似乎是從我家院裏傳出來的。

我飛快地往家奔去。

隻見我家菜園子邊站著好多左右街坊鄰居,他們叫嚷著看起來很著急,卻又揣著手似乎在看一出好戲。

我推開堵在大門口的人,往裏麵擠,卻被上院兒劉姨一把拉住了。

「丫頭,你楊叔帶著炸藥來的,你媽到底怎麼對不起人家了,惹了這出事兒,這是要出人命啊,你不要命了。」

我甩開劉姨的手,直奔屋裏。

我媽臉色慘白地癱坐在地上,眼神嚇得有些呆滯。

楊叔將一個黑色的塑料袋係在肚子前,手裏拿著打火機,臉漲紅了一直在喊:「紅梅,我對你還不夠好嗎?你這個賤貨,跟別的男人眉來眼去的,沒看出來啊,你勾引男人還挺有本事的啊。」

我猜測那塑料袋裏裝的可能就是所謂的炸藥,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也來不及思考。

我趕緊上前將媽媽扶起來,她腿軟得有點站不住,胳膊上還有紅褐色的抓痕。

我衝著人群幾乎是帶著哭腔地喊道:「快報警啊。快報警啊。求求你們幫我報警。」

楊叔激動地上前掐住我的領口:「你回來了正好,你媽那麼賤還不是因為你,一把年紀還想著找個有錢的二婚養你,不就是嫌棄我窮嗎?不如咱們一起去地獄做一家人吧。」

楊叔舉起手裏的打火機,大拇指顫抖著扒拉著火輪。

媽媽見狀拚命地呼喊著去搶楊叔手裏的打火機,卻被楊叔一腳踢倒在地,我本能地拉扯著他的胳膊。

餘光中我看到大門處的劉姨和鄰居們伸著手比劃著、喊叫著、跳腳著,我聽不到他們說什麼,隻知道沒有人過來幫我。

突然,打火機的火苗燃起了,一個穿白色衣服的身影竄出一把撲到了楊叔。

翁——

長長的耳鳴音占據了我的大腦,耳朵像針紮一樣痛。

我什麼也聽不見,隻感覺眼前是模糊的血紅色,許多人影在晃,晃得我好暈好暈。

地麵變成了花白的顏色,反著光,腿也不聽我使喚,任由身邊的人來回撞著我的肩膀。

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原來,在楊叔引爆炸藥的一瞬間,鄰居劉姨的兒子瀟文澤一把撲倒了他。

楊叔趴在地上,炸藥被他壓下身子底下,他的胸腔和腹腔嚴重破損,當場就死亡了。

而文澤的雙手也被炸傷得不成樣子,轉去上級醫院治療。

我忙安慰她道:「媽媽,別害怕,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都過去了。」

我牽起她的手堅定有力地握緊,她的手是那麼冰涼。

爸爸死於井下塌方事故,至此我和媽媽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楊叔就是這個時候認識的,他在單位是行政後勤,年近五十了還是單身,工齡挺長職位卻不高。

他代表單位慰問我們母女,偶爾給我們帶一些米麵糧油的慰問品。

如果是在過節的時候偶爾來一次也能理解,但是後來,他總是找一些有的沒的借口來我家看看。

我猜出了他的意思,畢竟我媽媽才不到四十歲,而且在爸爸的照顧下,她看起來比同齡人還要年輕一些。

媽媽在看出楊叔意圖的時候很快就表明了她的心態,畢竟爸爸才走不久,她完全沒有那方麵的想法。

可是楊叔也不是壞人,沒必要弄得太尷尬,每次媽媽還是出於禮貌地微笑寒暄幾句。

沒想到果真寡婦門前是非多,還是傳出了一些誤會,好的壞的滿天飛,讓媽媽十分困擾。

可這些謠言卻像是給楊叔壯了膽似的,別人不知道出於什麼居心,在旁看熱鬧不嫌事大,拱火起哄之下,楊叔竟然借著酒勁大半夜來我家找媽媽表白。

我和媽媽嚇得緊鎖大門,任由他怎麼敲門大喊,都沒有理他。

在這之後,楊叔越發過分,隻要他看見任何一個男人和媽媽多說幾句話他都生氣。

甚至媽媽對別的男人禮貌性地微笑了一下,他就開始對媽媽發瘋。

在爆炸事件的前一周,我放學到超市接媽媽一起回家,碰到媽媽和楊叔大吵了一架。

「楊大哥,你不要天天到店裏來了,這樣很影響我工作。」

「紅梅,我的心你是知道的,咱們是最合適不過的了,我也不嫌棄你帶著孩子,我肯定對你們娘倆好。」

楊叔說話間就要強行抱媽媽,媽媽尖叫著掙紮,超市老板見狀跑過來拉扯楊叔,兩個男人廝打在了一起。

「怪不得你不同意呢,原來在這勾搭上別的男人了。」

楊叔麵目猙獰,眼睛布滿了紅血絲。

慌亂之間,眾人紛紛拉架將二人分開,我拉著媽媽往收銀台裏麵躲。

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有人嚷著報警了,楊叔隻得作罷,滿懷恨意地瞪了我們一眼就走了。

之後的一個星期楊叔都沒有出現,再出現就是爆炸那天。

晚飯時,我看著媽媽疲憊無光的眼睛,試探性地問她:「媽媽,你還好嗎?」

「偌琳,不要再去想過去的事了。逝者為大,老楊也隻是被輿論裹挾著迷失了理智,一個可憐的人罷了,怪我一開始拒絕得不夠堅決,媽媽也有錯。」

我看著她憔悴的臉,似乎一下子老了很多。

「過完這個周末,你就趕緊回學校上課,好好準備高考,知道了嗎?」

她看著我微笑著,讓我好好吃飯,我沒有想到,這竟是媽媽最後一次清醒地對我笑了。

家裏已經打掃幹淨了,一切恢複如初,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但是媽媽卻變得沉默寡言了起來,眼神也總是很空洞,總是一個人坐在那發呆。

看見我們母女回來了,鄰居們也紛紛過來探望,與其說關心,不如說是打探八卦。

這時,門外腳步匆匆,大門被一把推開。

「都是因為你們娘倆,我兒子這輩子是完了。」

劉姨說完就坐在地上哭嚷起來。

瀟文澤是劉姨和老伴瀟叔的老來得子,聽說他們年輕時為了要孩子全國各地的醫院跑遍了,為了看病花了不少錢卻終是無果。

眼看著年紀大了,也沒有希望了,就放棄要孩子了,回到老家農村,種種地,不再奢求了。

可偏偏這時又懷了孕,生了一個兒子。

文澤雖然讀書不好隻上了個大專,但是人很機靈,心靈手巧。

在汽修專業畢業後,跟師傅僅僅進修兩年就成了大工,自己在市裏剛剛租了鋪麵,開了一個修車行。

他不算特別帥氣,但是很陽光,很愛笑。

有時他下班了,會隔著柵欄跟我聊聊天,如果看到我坐在櫻桃樹下背書,他就坐在那邊打兩把遊戲,直到蚊子開始咬人了,才回屋裏。

偶爾會問我借小說雜誌之類的書,他也會買一些小甜品小零食送給我作為感謝。

我們雖然認識並不久,但也算得上朋友了。

「我兒子的手保不住了,大夫說了,要是感染了會有生命都有危險。」

劉姨情緒激動得快要背過氣去了:「你們要對我兒子負責!你們要對我兒子負責......」

她一遍一遍地重複著這句話,媽媽什麼也沒說,進臥室把銀行卡拿出來,塞進了劉姨的手裏。

「劉姐,拿去給孩子治療,密碼我發到你手機上,這是我全部的積蓄了,我對不起你。」

一個月後,文澤出院了,經過治療,他的右手被截肢了,左手雖然保住了,但喪失了60%的功能。

他回來的時候,村支書帶著好多村民在村口迎接,還給他發了一個“見義勇為”的大獎狀,給他戴上了大紅花。

我和媽媽站在後麵像個罪人一樣,即便媽媽沒有做錯,也成了別人口中的紅顏禍水,受到別人異樣的眼光。

當看到文澤衣袖中的殘缺後,我和媽媽止不住眼淚,深深地向他鞠躬,如果沒有這個勇敢的少年,殘疾或者死亡的可能就會是我了。

人群散去後,村支書請我們兩家人到村部一起談一談。

「偌琳媽,老瀟兩口子也了解你們娘倆什麼情況,經濟賠償你們也盡力了,隻是苦了文澤這孩子,年紀輕輕成了殘廢,他可是老瀟家的獨苗啊,這今後找對象可就難嘍。」

媽媽站起來不停地給他們一遍遍鞠躬道歉:「我一定會盡力賠償你們的,對不起,對不起。」

村支書開門見山:「人家也不要你們錢了,就把你家偌琳嫁給文澤得了,你不能讓人家絕了後了。」

我震驚地瞪大了眼睛,腦袋嗡嗡作響。

文澤也猛然站起來,凳子後竄,和水泥地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爸媽,你們這要求太過分了,救她們是我自願......」

話還沒說完,瀟叔一個巴掌扇在文澤臉上:「閉嘴,老瀟家還輪不到你說話,你現在這個樣子,都是她們害的,我提什麼要求都不過分。」

一而再、再而三的變故之下,媽媽病倒了。

她曾經是那麼善良美好的女人,現在卻變得焦慮,甚至呆滯木訥。

她總是神情恍惚的,要麼一句話都不說,要麼就不停地說一些爸爸在時的事兒,說一些我小時候的事兒。

學校的課程越來越緊張,我卻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請假,媽媽需要我的照顧,當年她是遠嫁,身邊根本沒有什麼親戚朋友能幫忙。

就算有,我們家這個情況,怕是躲遠遠的還來不及。

劉姨又來家裏鬧了,她一次次地來刺激媽媽。

「劉姨,求求你了,你別再刺激我媽媽了,我答應你,你的要求我都答應,求你讓我帶我媽媽看完病行嗎,求求你了......」

眼淚還是不爭氣地落了下來,命運為何如此對我?

我給媽媽掛了三甲醫院的精神科,得到的卻是最壞的結果,專家建議我們直接轉到市精神病院治療,一是那裏治療比較係統,二是那裏國家補貼完善、費用也很低。

我不願接受這個現實卻也沒有任何的辦法,現實逼得我別無選擇。

學校辦理了退學,校領導知道我的情況同情我,把剩餘的幾個月學費退給了我,補習班那邊也把剩的課時費給了我,雖然錢不多,但也暫時解決了媽媽的醫藥費問題。

回教室裏取東西的時候,同學們看到我像看怪物一樣。

「聽說了嗎,偌琳要嫁人了,嫁給那個殘廢。」

有人在低聲地議論,嫌棄的眼神像針刺一樣紮向我,果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婚禮很快在村裏舉行了,也許是怕我反悔偷偷逃跑吧。

一切都籌備得十分簡單,但卻也十分熱鬧。

來的都是男方的親戚朋友,還有村裏的鄰居們。

媽媽今天陪著我,我給她穿上了紅裙子,化了漂亮的妝。她很高興,告訴我她今天要結婚了,謝謝我來祝賀,還問我是誰,怎麼長得這麼眼熟?

她的情況越來越不好了,我必須盡快把她送進醫院治療。

「怎麼隻有新娘沒有新郎啊?」周圍的人窸窸窣窣的議論。

不過確實從早上就沒見到文澤。

劉姨化著大紅色的嘴唇,眉頭緊鎖,拉著我小聲地說:「文澤啊昨晚發燒住院了,不打緊,我安排人照顧他了。咱們親戚朋友都來了,必須得開席啊,你就看好你媽就行了。」

我內心不免有些擔心,畢竟他的傷是因為救我們導致的,雖然身處這種局麵,我還是對他有愧的。

婚禮就這樣沒頭沒腦地開始又結束了,這些人似乎能吃上席就行,別的也都無所謂了。

當天晚上,我安頓好媽媽後去了醫院。

劉姨也直接默許,畢竟在她眼裏,我已經是她兒媳婦了,照顧她兒子本該是我的責任。

我走到病房門口,正遇到文澤的朋友小勝。「呦,嫂子來了,那我可就回去了,今天累壞我了,替你們照顧一天了,改天得請我補喝喜酒。」

文澤瞪了他一眼:「就你話多,快走吧。」

我送小勝出病房門,他突然沉下嬉皮笑臉的表情:「偌琳,我可以這麼叫你吧?」

我點頭回應,不免有些疑惑。

「文澤是個好人,他一直在反抗家裏要求你嫁給他這件事,甚至拒絕給傷口換藥而導致發炎。我不是道德綁架你,沒有愛情的婚姻也不會幸福,但是他早就喜歡你了,你知道嗎?不過你還太小了,他說不想影響你的未來,不過他真的很可憐,不是,你也挺可憐的......」

他撓撓頭急的嘴都有點瓢了:「對不起,我有點語無倫次了,總之,你們有什麼事一定告訴我,為我兄弟,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他說完一轉身,左腳絆了右腳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我不禁笑了一下。

送走了小勝,我回到病房。

文澤剛氣憤地掛掉他媽媽的電話,他們的通話內容我也能猜出一二,因為從他手臂上的紗布滲出的血水可以看出,他盡力了。

「對不起,我沒能成功阻止我爸媽,不過你才十八歲,咱們不能領結婚證的,你就把我當哥哥,咱們演演戲騙騙他們就行。」

我看著病床上的他,穿著藍色條紋的病號服,瘦削的下頜線,漆黑的瞳孔。燈光從頂向下照在他劉海上,半張臉在陰影下虛弱卻很堅毅。

如果我們沒有搬到他家隔壁,如果我們不認識,他的人生應該也是充滿希望的,他那麼善良,肯定會幸福地生活下去的。

我回過神,上前扶他躺下:「是我對不起你,你好好休息,我去給你買晚飯,趕緊把傷養好比什麼都重要。」

經過消炎和清創處理,文澤很快恢複出院了,媽媽也安排好住進了醫院。麵對未來的生活我很迷茫,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我從前被爸媽保護得太好了,命運給我重擊,我卻有心無力。

回到家裏,我們住進了劉姨準備的新房,窗戶上的大紅喜字格外喜慶,房間裏有一張大床,看起來是新買的,床上用品也都是大紅色,床上擺的四盤棗子、花生、桂圓、蓮子還沒有收起來。

文澤看見後,臉一下子就紅到了耳朵根:「媽,這都什麼呀,趕緊收起來,我看見紅色就做噩夢。」

劉姨一點也不生氣,她笑臉盈盈地走了過來。

「好好好,都聽你們小兩口的,媽還給你們買了兩套粉色的四件套呢,偌琳肯定喜歡。我這就給你們換上。」

她說罷就家裏家外忙碌了起來,我和文澤倒像兩個閑人一樣處處礙事,一個不能上學,一個不能工作,十分尷尬。

中午,劉姨包了很多餃子,她用保溫飯盒裝好了一些交到我手上。

「醫院還沒到午飯的點兒呢,快去給你媽送點,那兒的夥食怎麼也不如家裏的好吃。」

我愣在那裏,半天說不出話。

「還愣著幹什麼,快去啊。」

我艱難地開口:「謝謝姨......啊不......謝謝、謝謝......媽......」

我的“婚後”生活以一種我難以想象到的方式開始了。

所謂的新房並不是新買的房子,隻是劉姨原來的平房的一間屋子改的,老人住東屋,我們住西屋,說到底還是為了看著我。

但是他們對我真的很好,家務不用我做,飯菜也可口,也不限製我自由,還經常關心我媽媽,這甚至讓我產生了一種自在舒適的錯覺。

直到有一天,我無意間聽到文澤他們母子對話。

「兒子,都兩個月了,怎麼偌琳的肚子還沒有動靜啊?」

「媽,你怎麼什麼都管啊,偌琳還小,等我們領完結婚證再說孩子的事吧。」

劉姨氣得拍桌子:「我不管,我不管誰管。你們都已經結了婚了,怎麼就不能先生個孩子,咱們農村老家都是這麼大生孩子的,她怎麼就不行。」

「這樣做是違法的你知道嗎?這婚本來就不該結。」

文澤為躲避爭吵,開門要走,突然看到門後的我,他伸出包著彈力繃帶的左手,小心翼翼地搭在我胳膊上帶我往院兒外走去。

「媽,晚上我們不在家吃了,你和我爸自己吃吧。」

我隻不過是他們家用來繁殖後代的工具罷了,難道真的把對我的這種好當感情嗎?我太單純了。

可這是我的債,我得還。

「偌琳,想什麼呢?天天吃我媽做的飯吃夠了吧,今天我帶你吃點好的。」

文澤帶我來到了市中心一家高檔的西餐廳,我雖然吃過牛排什麼的,但都是爸媽領我去的快餐店,真正的西餐廳我還是第一次去。

「文澤哥,這個餐廳看起來很貴,咱們還是吃點別的吧。」

「第一次請我妹妹到外邊吃飯,當然要吃點好的了,走吧。」

他今天穿了長袖外套,殘缺的手臂藏在袖口裏。

我們找了一張靠窗的桌子坐了下來,他點了菜單裏最貴的牛排和紅酒。

「你喝過酒嗎?」

我微微點頭:「和閨蜜一起偷偷喝過雞尾酒。」

我們一起笑了,就這樣放鬆地聊著天,暫時忘卻了所有的煩惱,看著窗外的霓虹,自在愜意。

坐在餐桌旁的兩人,就像普通朋友一樣,誰又知道他們身上經曆了什麼呢?

他切牛排不方便,我就幫他切成一塊塊的,服務生以為我們是情侶,送了我們一朵玫瑰花。

文澤又臉紅了,我心想難道他真的有一點喜歡我?不過他從未對我有過一點表達,不然我真的很難做到自如地跟他過著這樣角色扮演的生活。

他把玫瑰遞向我,眼神充滿堅定:「玫瑰不止象征愛情,它也象征真心,我真心地希望你能幸福,而不是被現實禁錮。」

從始至終,我從他身上,從來沒有看出一點對我的埋怨,他總是這樣溫和而堅定,讓我從對他的愧疚漸漸又增加了一些敬佩。

「我今天把店盤出去了,準備以後做點別的,我不能因為這點小障礙就不工作了,對吧。」

我附和著點頭:「我也是,我不能一直待在家裏什麼也不做,我想賺錢給媽媽治病。」

「上學,你得繼續讀書。」他輕描淡寫地說出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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