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妻子為了救白月光,停止了醫院對我父親的心臟手術,將我殘疾的母親告上法庭。
隻因作為警察的我將她的白月光抓捕入獄。
妻子卻聽信白月光汙蔑,認定我是為了爭風吃醋。
更是為了逼我現身,毀去我累積多年的事業與名聲。
可她不知道,我已經死了。
我被她的最愛的白月光推下懸崖,不治身亡。
她找不到我的下落,隻不過是所有人怕她傷心,對她隱瞞真相而已。
.....
醫院內,女人的哭喊聲綿延不絕。
母親跪伏於地,滿是皺紋的臉上掛滿淚水,反複向眼前的人苦苦哀求:
“清婉,求你高抬貴手,放我們一條生路吧……他爸的心臟病已到緊要關頭,不手術就是死路一條!”
被求的女人露出鄙夷之色,扯了扯被母親拽皺的裙擺,厭惡地後退幾步:
“我說過,隻要陸安不現身,我的報複就不會停。”
“這是你兒子欠我的,也是他欠鴻運的!”
施清婉的話鋒利如刀,她矗立於病房門口,像一堵堅不可摧的牆,阻擋了所有的退路,意圖用父親的病情作為誘餌,逼我現身。
但她不知,我早已不在人世。
我被她深愛的那個男人推下懸崖,被發現時早已無力回天。
“陸安從不虧欠任何人,陽鴻運的下場全是咎由自取!一個惹是生非的小混混,死了也隻是世界清淨!”
“你竟敢血口噴人?分明是陸安為了一己私欲,捏造罪名陷害鴻運入獄,你以為我毫不知情嗎?”
提及此事,施清婉眼中滿是掩飾不住的痛恨。
她步步逼近,直到病床前。
父親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監護器上的波動趨於平緩,每一個信號都在宣告他的生命正在一點點流失。
那個曾親昵喚著“爸”的女人,現在卻能對此視若無睹,不動分毫。
“瞧瞧,親爹都快要不行了,那個膽小鬼卻依舊不敢露麵。這樣自私自利的人,你還要相信他的謊言,為他遮掩過錯。”
“這說明……你們一家人蛇鼠一窩,冤枉好人,真正該受懲罰的是你們!”
施清婉麵露寒霜,一揮手拔掉了父親的氧氣管。
儀器即刻響起刺耳的警報,顯示屏上的數值急劇下滑,宣告著生命的終結。
“清婉!住手!”
我下意識衝向前,意圖阻止她,卻隻能穿身而過,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母親見此情景,更是痛哭流涕,強忍腿傷,一步一爬地挪向門口,卻被人狠狠踢回:
“別妄想救他了,我要你代替陸安親眼見證這一切報應,讓你們也體會失去摯愛的痛苦!”
施清婉的話語如同利箭,一支支射入母親的心房。
我眼含熱淚,望著她扭曲的表情,恍惚中意識到,這個曾與我共度三年的妻子,已經變得我完全不認識。
施清婉是業內赫赫有名的記者,是非黑白任其顛倒。
對她而言,掩蓋醫院事件,易如反掌。
“因無力支付高昂醫療費用而謀殺親夫,這樣的罪名,你覺得如何?”
“我知你是清白的,但這又怎樣,你兒子當初冤枉鴻運,我不過是禮尚往來罷了。”
“我給你三天時間,讓陸安跪在我的麵前。不然……我會以這個罪名把你送進大牢。”
施清婉語氣冰寒,高傲地踩著高跟鞋離去,將母親的痛苦與呼喊徹底拋諸腦後。
每當提及陽鴻運,她總是失去理智,一如往昔。
可憐的母親,年逾五十,卻因我而遭受如此奇恥大辱……
我不由自主地隨施清婉步入車內,看她神色焦急,猛踩油門疾馳而去。
目的地不言而喻,定是陽鴻運那裏。
盡管監獄探視有著嚴格的規定,但施清婉總有手段頻繁探視他。
探視室內,陽鴻運隔著玻璃假意為她拭淚:
“我知道陸安因我們的過去對我懷恨在心,但沒想到,他會為了報複我而扭曲事實。”
“算了,清婉……他的勢力太強,我們鬥不過他的。我不想你也因此受到牽連,你與他和好,忘了我吧……”
他眼圈泛紅,言辭間看似全然為施清婉考慮,唯有我知道他有多虛偽。
陽鴻運不僅狠毒,手上更沾滿了無辜者的鮮血,他隻是在利用裝可憐的手段,企圖讓施清婉幫他脫罪!
然而,這麼拙劣的演技,施清婉卻渾然不覺。
她已被深深感動,抹去淚水,堅定地向他承諾:
“鴻運,你永遠是我心中所愛。放心,我不會放棄你,無論何種方式,我都要將你救出來!”
“我一定找到陸安,讓他為你洗清冤屈,如果他不從,就讓他家人一起承擔後果!”
這些年來,施清婉在她的領域獨占鼇頭,我深知她言出必行。
母親也因之前醫院的事,明白了她並非玩笑之言,期限將至時,她一瘸一拐地登門求助。
才短短數日,母親的雙鬢已染上霜白,顫巍巍地扶著拐杖前行,那情景看得人心頭一陣酸澀。
“清婉,我把家裏的積蓄都拿來了,你看看,夠不夠解決這件事……”
施清婉不屑地掃了眼母親手中那包裹著錢的碎花布,猛地一揮,鈔票如落葉般散落一地。
“你以為我是缺這幾個錢嗎?”
“說過了,隻要陸安不現身,我就不會讓你們好過!”
若能現身,我定會毫不猶豫用自己的自由交換所有人的安寧。
可悲的是,現在的我隻是一縷孤魂,連守護在母親身前的能力都不具備。
隻能眼睜睜看著她佝僂著背,跪在地上,一片一片拾起那散落的紙幣。
“清婉……他爸已經離開了,你就饒了我吧,好嗎?”
“你進門這三年,我們老兩口從沒虧待過你,視你如己出,你何必這樣步步緊逼呢!”
施清婉冷笑著,目光掠過母親那滿是歲月痕跡的臉龐,沒有絲毫憐憫:
“要怪就怪你的好兒子吧,誰叫他冤枉了鴻運,讓他無端受了牢獄之苦?”
“想要我放過你,也行,把陸安給我找來。”
再聞我名,母親的眼淚終是決堤而出。
臨終前,為免施清婉悲傷,我千叮萬囑所有人隱瞞我的噩耗,莫讓她知曉。
可現在看來,她的冷漠讓我覺得,那些隱瞞又有什麼意義。
母親癱軟在地上,神情近乎崩潰,淚水與鼻涕交織,朝施清婉嘶喊道:
“陸安再也找不了你了,因為他已經不在了!是被你的陽鴻運弄死的,你滿意了嗎!”
我本以為施清婉得知真相,即使不為我悲傷,也會對陽鴻運盲目的情感有所動搖。
可事實卻是,她完全不信這一套。
“你們家還真是一家子一條心,為了陷害鴻運,什麼謊言都能編造出來!”
“這番話也是陸安教你說的吧,想讓我因此心軟,轉而怨恨鴻運?別妄想了!”
“回去告訴陸安,他若無情,別怪我無義,法院見!”
她滿臉得意,不顧母親的任何解釋,扯著她的衣襟,連同拐杖一同把她推出門外。
那扇門“砰”的一聲關上,也把母親最後的尊嚴狠狠摔落在外。
施清婉,真是將無情演繹到了極致。
法庭之上,她憑借確鑿無疑的證據,將一切罪名指向母親,不留半點情麵。
我在空中焦急萬分,卻隻能無助地望著母親的律師一步步敗退。
最終,判決下來,母親敗訴了。
一個完全清白的人,卻要為一樁莫須有的殺人罪名承受十五年的鐵窗生涯。
離庭前,施清婉嘴角勾著一抹笑意,給了母親最後一瞥:
“明明陸安出麵就能解決的問題,你們非要把事情鬧大。現在可好,有人死了,有人痛不欲生,多可悲。”
“不過你放心,你那兒子……我也不會輕易放過。傷害了鴻運的,我一個也不會饒恕。”
施清婉臉色陰沉,撂下狠話,轉身離去。
而此時此刻,我已不清楚自己還能失去什麼。
直至網絡上,施清婉以案件特約記者的身份開啟直播,我才恍然意識到她的下一步棋。
屏幕中,她生動地向觀眾敘述了整個案件的來龍去脈。
她的身份、之前的判決,每一點都讓觀眾深信不疑。
那些真真假假混雜的細節,徹底坐實了母親“殺人犯”的標簽。
“真是太沒人性了,就因為醫藥費殺了丈夫?”
“還好有施記者仗義執言,揭露真相,不然死者就太冤了!”
“這樣的家庭環境下長大的孩子,能好到哪兒去……”
在多方力量的推動下,直播觀看人數迅速破百萬。
時機成熟,施清婉暴露了真正的目的——
“有其母必有其子,母親是殺人犯,兒子也好不到哪去,誣陷他人的惡警!”
“他兒子僅僅因為嫉妒我前男友,就無端給他安了個罪名,送進了監獄!”
“若不是我作為記者力挽狂瀾,他早就被判死刑,成了孤魂野鬼!”
施清婉在鏡頭前梨花帶雨,試圖煽動輿論向官方施壓,果然引來一群正義之士主動調查案件主人公的真實信息。
而無法直接參與的觀眾,則在直播間用最惡毒的言語咒罵我們一家。
我多年積累的職業聲譽,就這樣一夜間灰飛煙滅。
那一刻,我身為警察的初衷竟也開始動搖……
施清婉的直播事件迅速發酵,如同野火燎原,相關話題不久便霸占了熱搜榜單,自然而然地引起了同行們的關注。
她這邊正通過鏡頭誇大其詞,扭曲事實,轉瞬間直播間就被強製關閉,門外則是蜂擁而至的警察,氣勢洶洶地闖進了她的家門。
“施清婉,對吧?我們有理由懷疑你公開詆毀警察形象,請你配合我們的調查,跟我們走一趟。”
施清婉眉頭緊鎖,反問道:“憑什麼這麼說?我哪裏有詆毀了?”
“啊,我懂了,你們也是陸安那邊的幫手吧?他眼看事情要敗露,就派你們來解決我,是不是這樣?”
室內一片寂靜,幾位警官交換了眼神,隨即再次上前,嚴正聲明:
“陸安是為國家犧牲的英雄,不容許有任何侮辱。你直播中的行為已經造成了惡劣社會影響,根據法律規定,我們將對你采取拘留措施!”
“為國犧牲的英雄?”施清婉嗤笑一聲,正欲開口諷刺,但一見眾人嚴肅的神色,心中猛然一震,似乎這一切,並非虛構。
那個與她共同生活了三年的丈夫,那個因為她對陽鴻運的感情而飽受冷遇的丈夫,竟然真的離世了。
“這不是開玩笑吧……他怎麼可能去世,他不是一直在某個地方苟且偷生嗎?”
施清婉抱住頭,反複回憶,試圖找到哪裏出了差池。
可她怎會想到,最大的錯誤源頭其實是陽鴻運。
在那次行動中,陽鴻運作為團夥偵察兵被放出來,打探情況,在混亂中忽然失蹤。
我沿著曲折的小巷追蹤,最終在一座廢棄的大樓裏找到了他。
“真沒想到,你居然是警察。早知如此,我應該先發製人,把你們全家都解決了。”
“陽鴻運!現在悔改還來得及,放下武器,隻要你供出幕後之人,我們一定幫你爭取減輕刑罰。”
“減輕刑罰?”陽鴻運滿臉鄙夷,連續幾次攻擊都是對準我的致命部位:
“別開玩笑了,你連自己的妻子都管不好,還能為我爭取到什麼好處?”
我的心口一陣酸楚,想要反駁,卻發現無力反駁的事實。
陽鴻運沒回來之前,我和施清婉是人人羨慕的模範夫妻。
她溫婉體貼,盡管不明了我每日的危險任務,卻總是無條件支持我。
而我也記得每一個她在意的日子,用盡辦法讓她歡笑,傾盡全力給她舒適的生活。
我們甚至還計劃著,今年要個孩子。
但陽鴻運的歸來,那個她心中念念不忘的白月光,讓她決然離我而去。
結婚紀念日,我打去的電話一次次被掛斷,直至深夜,施清婉才帶著不滿回複:
“你急什麼,打電話幹嘛!鴻運剛回國,不太適應,我照顧他是應該的吧?
“你能不能不要那麼小氣,男人這麼愛吃醋,說出去都丟人!”
自那之後,那個對我百般耐心的妻子徹底變了樣。
她將所有的溫柔與善解人意,毫無保留地給予了他人,留給我的,隻剩下無窮的埋怨和厭惡。
我從回憶中抽離,抬頭,陽鴻運已再次對我發起攻擊。
我靈巧地躲開,卻因他喊出施清婉的名字而分神,刹那間,一股巨大的力量擊在了我的頭部。
然後我被他從後門扔了出去,而下麵就是懸崖。
痛,我能感覺到生命正隨著鮮血緩緩流逝。
這一次,真的是九死一生。
陽鴻運丟我的同時,也被及時趕到的同事們團團圍住,帶進了警局。
但由於施清婉的據理力爭,本應被判死刑的他,最終隻獲刑十二年。
她還編造種種謠言,以此來抹黑我,證明他的清白。
他們患難之中見真情,唯獨我,即便深埋黃土之下,也要承受這無端的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