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閱讀吧
打開小說閱讀吧APP
閱讀更多精彩小說內容
目錄
設置
客戶端
我媽二十二我媽二十二
椰椰拿鐵

1

我目光鎖定飯館門口的那個女人——二十二歲的我媽!

——————————

“我不幹!不學!不練!”

“咣當!”臥室門在我一肚子火的推力下狠狠砸上,震得整個屋子都嗡嗡響。

門外頭,老媽那能傳幾條街的數落聲立馬被隔斷:“愛學不學,瞅你那死倔樣兒!門又不是你掙的錢買的,不知道愛惜是吧?”

她向來這樣,從來不關心我的想法。

離了婚以後,她自作主張,跟倒騰皮球似的把我扔到一個又一個學校,連個商量的機會都不給。

這回高考完了,我心心念念的大理遊也被她悄沒聲兒地給斃了。

她眼裏就盯著親戚家娃的成績單,人家報啥子班,我就得跟著報。

整個暑假,她費盡心思,給我排得滿滿登登:跳舞班、鋼琴課、畫畫班、駕校……

嘴上說著為我好,其實就是怕在別人麵前掉麵子,虛榮心賊強,老愛跟人比。

我想著想著就覺著憋屈,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最後直接趴床上睡過去了。

空調冷氣直往骨頭縫裏鑽,凍得我直打哆嗦,迷迷糊糊感覺被子輕輕蓋在身上,帶來點兒暖和氣兒。

“這丫頭片子,真叫人操不完的心。”她在我耳邊叨叨。

馬路上,那些複古款的出租車來來回回跑得歡,白色雙層大巴像泄了氣的大氣球似的,吱嘎一聲,刺耳地刹在公交站台。

生鏽的公交站牌底下,自行車紮堆兒,行人一個接一個,各種打扮看得人眼花繚亂:開衫、吊帶、低腰牛仔褲、工裝短褲、坡跟涼鞋、尖頭皮鞋、爆炸頭……

這就是我腦瓜子裏浮現出的以前的重慶山城,既新鮮又陌生,更多的是找不到北的漂泊感。

直到目光鎖定在飯館門口的那個女人——

二十二歲的我媽!

那個隻在發黃照片裏見過的青春模樣,雖然她瘦了、白了、皮膚變好了,頭發也更濃密,顯得又美又年輕,我還是立馬認出她。

她身上穿的那件無袖碎花長裙,後來一直被當睡衣,穿了整整十八年,領口都洗得發白了,愣是舍不得扔。

這時候的她,身段兒那叫一個美,簡簡單單的無袖碎花裙配上金屬腰帶,看著就與眾不同。

敢情,我媽年輕時候這麼迷人。

可能我眼神太熱烈,她注意到了我,抬頭看向我。

咋開口啊?

“莫芝蘭女士,我是您閨女?”

不成,太突然。

“莫芝蘭女士,我來自十八年後?”

嘖,肯定會被當精神病。

要知道,我媽的暴脾氣和大嗓門那是遠近聞名,我都完全可以想象出她炸毛的樣子。

“打胡亂說,你是我女兒?哪兒來的騙子,滾蛋!”

別提收留我了,不把我扭送到派出所就燒高香了。

“小妹妹,想吃點啥?”我媽溫柔地問,笑得特親切。

我坐在店裏餐位上,尷尬得腳趾摳地。

確實是餓得前胸貼後背,但我一分錢沒有,穿著睡衣,趿拉著拖鞋,稀裏糊塗就進來了。

肚子咕嚕咕嚕抗議,麵子上卻掛不住。

“漂亮姐姐,沒錢也能吃飯不?”我鼓起勇氣,擠出個甜得發膩的笑容。

哎喲喂,我啥時候跟我媽撒過這種嬌?

雖說現在的她看上去比後來溫和多了,但我忘不了她瞪圓眼珠子催我上學的架勢。

她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我以為她要發飆,結果她反倒關切地問我是不是遇到啥難處了。

一瞬間,鼻子一酸,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我爸媽都不要我了。我被趕出家門,走了好久了,我餓了。”我帶著哭腔,可憐兮兮地說。

涉世未深的年輕莫芝蘭女士,一聽我這淒慘的遭遇,心疼得不行,一把把我摟進懷裏,陪我一塊兒抹眼淚。

“哪有當媽的舍得扔下自己親生骨肉呢?我養你。”

就這樣,我搖身一變成為莫芝蘭女士的“妹妹”,憑著編出來的悲慘故事,成功蹭到了她的收留。

我一直覺得“我們家以前闊過”,這話純屬老爸酒後的胡扯。

那時候他還活著,一天到晚手不離酒杯,嘴裏叼著煙卷,喝的雖是十五塊錢一瓶的牛欄山,但那派頭愣是裝得比誰都有譜兒。

他滿口都是對過去的念叨:“想當初,誰家能跟咱賀家比富比權?八一路那條街上,誰見了我不恭敬叫聲賀老板?”

“咱那三層樓高的酒樓矗立著,十三米長的大貨車、麵包車、轎車一樣不缺,手裏還把玩著個跟磚頭似的‘大哥大’!實話實說,那時候全國能有幾個人能拿得出那麼重的‘磚頭’?”

在我十歲的腦瓜裏,就記住樓、車、大哥大這三個詞兒。

第二天到了學校,我悄咪咪問語文老師這“大哥大”到底值多少銀子。

老師告訴我,那是老古董了,二十年前能賣個一兩萬。

嘿,看來老爸真是在吹牛。

他連“小弟小”估計都買不起。

再聽他絮叨那些破事,什麼“我年輕時候……”,我就鼓足勇氣,邁開小短腿,一把奪下他的酒杯。

“少吹了!大哥大貴得要命!咱們家現在連個電動三輪都買不起,屋頂還漏風,晚上睡覺都能聽到呼呼風聲。”

老爸的臉刷一下就紅了,但還是硬撐著反駁:“不信你問你媽,她當年多風光!金項鏈粗得跟手指似的,兩隻手腕各戴一隻金鐲子,金戒指更是一堆。”

我扭頭看向老媽。

隻見她胖乎乎的,穿著件洗得發黃的睡裙,手裏的抹布擦得“嘎吱嘎吱”響,嗓門大得像銅鐘:“你就喝死算了!”

既然她有那麼多金子,怎麼不給自己換幾件新衣裳?

“媽,您的金子呢?”我好奇地問。

我媽停了一下,把抹布狠狠摔在我爸麵前,端著洗好的碗筷轉身走了。

老爸嘴唇動了動,最後啥也沒說,隻是摸著他那缺了半截的小拇指。

顯然,他還沒想好怎麼接著吹。

等我再大點,偶爾問起為啥家境敗落,我媽隻是淡淡地說:“你爸做生意賠了。”

哈,原來還在吹牛。

直到爸媽離婚後的第二年冬天,老爸因為喝酒賭錢欠了一屁股債,還不起,最後選了跳河。

從此,沒人再跟我吹那些牛皮了。

可我從沒說過不愛聽啊,怎麼就不吹了呢?

這句話,過去沒機會說,以後也沒機會說了。

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原來老爸沒騙我。

那座三層酒樓還傲然站在街口,“賀家飯館”的牌子成了這條熱鬧街道的特色。

一、二樓做餐飲,頂樓三層是我們住的地方。

好幾天,我都沒見著老爸的人。

我媽說,他送貨去了,來回一趟得小半個月呢。

早上,我趴在窗台上朝下看。一樓的師傅已經開門做生意,蒸鍋、火爐轟轟響。

空蕩蕩的水泥地上,一輛紅色的“豬鼻子”麵包車靜靜停著。

“姐姐,家裏有小汽車嗎?”隻要臉皮夠厚,這聲“姐姐”就能一直喊下去。

我媽一邊穿外套一邊答:“有啊,前幾天借給旁邊賓館的李老板了,還沒還回來。樓下停的那倆小麵包也是咱家的。”

我心想,原來在那個時候,我們家還真算有錢的。

打開我媽梳妝台的抽屜,裏麵滿滿當當塞著各種金首飾,占了小半個抽屜。

金項鏈確實有手指粗,不過是指小指。吊墜款式多得不行,鏤空蓮花、佛像、玫瑰啥都有,拿在手裏沉甸甸的。

“你喜歡這個?”我媽看出我喜歡那個玫瑰花吊墜,大方地說,“送你了。”

我愣住了。

媽,您後來這麼摳門,難道是因為年輕時太舍得花錢?幾千塊錢說送就送?

我趕緊搖頭:“不喜歡,您戴著好看。”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幫我戴戴,我都戴不完。”

我媽看著柔弱,其實特倔。

她不由分說挑了根細金鏈,熟練地穿過吊墜,直接掛在我脖子上。

她雖然瘦,力氣卻大得很,我都不敢使勁推開,怕傷著她。

一整天,我忍不住摸了幾十次脖子上的吊墜。

我媽看我這樣,笑話我:“怎麼樣?我就知道你會喜歡。挺好看的吧?”

怎麼可能不喜歡呢?

我曾經有過一個一模一樣的,戴了整整三年。

十四歲那年,就是我爸走後的第二個年頭,我正式成為單親家庭的一員,而我媽自然就成了一名單親媽媽。

日子依舊像河水一樣流淌,雖然家裏缺了個爸,但並沒有因此陷入沒完沒了的黑暗。

家裏麵不再鬧騰著沒完沒了的爭吵,那股混雜著煙味兒和酒氣的獨特臭味也徹底從屋裏邊消失了。

院子裏的燈再不會整夜亮著,那些曾經裝滿酒的杯子現在都落滿了厚厚的灰。

那個以前拿一碟花生米、一瓶二鍋頭就能對付大半個晚上的背影,漸漸地從我們眼前淡去。

廚房裏那些刻著姓、掛著名的碗碟,再也不會因為喝醉後的亂摔,碎成片撒在全是煙屁股的地板上。

飯菜亂飛的場麵也沒了,它們曾經落在老爸、老媽,甚至我自己腦袋上。

我做作業時那“從老祖宗罵到孫子輩”的背景噪音突然停了,我還真有點不適應這突如其來的安靜。

我媽走路時候那重重的腳步聲輕了不少,皺著的眉頭鬆開了,好像放下了一座山。

雖然白天她還是會對我說兩句,但晚上那撕肝裂肺、響徹雲霄的哭聲卻再沒出現過。

那張一米五寬的小床,我終於不用貼著牆縮著身子睡了。

以前,老爸睡外麵,我媽在中間,我靠著我媽,緊緊貼著牆。

夏天的時候,牆涼涼的,能多少驅趕點熱氣。屋裏就一台落地扇,吹出來的風跟洗澡似的。

可是,趕上風雨交加的夜晚就麻煩了。

我睡覺死沉死沉的。

有好幾回早上起來,外麵雨停了,屋裏的“小氣候”還沒完事兒。

雨水順著牆嘩嘩流,我身上衣服濕得都能擰出水來。

春秋季節也有難處。

我和我媽蓋一床被子,不覺得冷,但有別的問題。

我媽把我手啊腳啊搓得熱熱乎乎的,跟能冒火似的。

隻是第二天早上,我們倆準保頂著一頭“白頭發”醒來。

雪花在頭發裏結成冰碴兒,跟白霜似的。

最早的時候,我們一家三口擠在一個破瓦房裏,風透、雨漏、雪也漏,那房子就跟塊破布似的,年年修修補補。

爸走了以後,剩下我們娘倆在那破瓦房裏熬了一個冬天,然後就下決心搬走了。

原因特簡單,有一天早上,我們又發現對方頭上頂著“白帽子”。

我對這個已經習慣了,拍拍頭上的雪就完事,可我媽接受不了。

她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抱著我,說:“再苦也不能苦了孩子。”

等我放學回家一看,好家夥,我們搬家了。

那破瓦房被我媽給賣了,也不知道她從哪弄的錢,在我上學的中學旁邊租了個房子給我住。

那時候我正好升初三,因為錢緊沒住校。

住校的話得吃食堂、交飯錢、住宿費,還得補課費,哪有在家住省心省錢。

那陣子,我媽一邊照顧我,一邊在飯店找了個刷盤子的活兒,勉強維持我們倆的生活。

她雖然累得不行,才兩個月就瘦了十斤,但一句抱怨都沒有。

我碗裏的肉永遠堆得跟小山似的,她罵我也是照舊火力全開。

每天晚上,我都得拽著她躺下,給她揉揉背。

她催我學習,我不聽,就讓她扯著嗓子說我“耳朵堵了”。

慢慢地,她的罵聲小了,身子也放鬆了,可眼睛卻濕了。

寒假來了,我們這群初三生卻被學校逼著去補習。

那補課費可真不是小數目,我硬著頭皮找到老師,老老實實交代我家的經濟狀況,問能不能給我免了這筆錢。

畢竟,我在全年級排第三,老師答應幫我跟學校反映一下。

本來事兒都差不多成了,學校準備給我開個特例,把補課費給免了。

結果就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我們班那個墊底的家夥他媽跑來學校撒潑。

她扯著嗓子喊不公平,手指頭差點戳到校長鼻子上,質問他為啥隻給我減免,對她兒子區別對待。

那潑辣勁兒把校長氣得臉紅脖子粗,我臊得不行,當場表態我不要減免了,也不去補課了。

可她還不罷休,說我要是不補,她兒子也不補,還威脅說要攛掇全班都不補。

沒辦法,為了籌這補課費,我媽下了班就去撿破爛。

天剛蒙蒙亮,她就蹬著裝滿破爛的三輪車回來了。

她不讓我跟著,但我偷偷尾隨,有時候還趁她不注意,往車裏塞點她漏撿的廢紙殼、塑料瓶、鐵皮啥的。

我媽就這麼一分一毛地攢,終於把我的補課費湊齊了。

那天晚上,她那雙糙手沾著唾沫,仔仔細細數著那一遝皺巴巴的毛票和幾張零碎的二十塊錢,眼裏閃著高興的光,拍著大腿樂嗬:“丫頭,媽給你把補課的錢攢夠了!”

我揣著這一堆零錢去交費的時候,那潑婦又冒出來了,一臉嫌棄:“這錢臟死了,不會是撿破爛換的吧?真膈應人!”

她家那小子,就是我們班倒數第一,開始叫我“破爛王”,其他同學也跟著瞎起哄,見我就說我身上一股怪味。

我實在忍不下去了,等聽到“撿破爛生的娃就是垃圾王”這句話時,我火冒三丈,把那死胖子一頓胖揍。

他一身肥膘沒個用處,被我打得趴地上爬不起來,臉上青一塊紫一塊。

晚上洗澡的時候,我媽發現我後背一片淤青,那是他慌亂中撞我,我撞牆角弄的。

我琢磨著第二天再好好收拾他一頓,結果我媽告訴我,她已經給我辦好轉學手續,從鎮上的初中轉到縣裏的學校了。

我不知道她咋整的,反正就是這麼回事。

到了新學校,教學質量明顯高多了,我的成績也蹭蹭往上漲。

中考時,我考了全縣第三,拿了個一萬塊的獎學金。

我媽又是哭又是笑,見人就誇我既懂事又有出息。

她說獎學金就是我上學時期的生活費,絕不會讓我餓著冷著。

試然後把家裏所有的積蓄拿出來,給我買了條鑲著玫瑰花圖案的金項鏈當生日禮物。

墜子不大,鏈子也細,但我戴著感覺沉甸甸的,因為那裏麵裝的是滿滿的母愛,重得不得了。

上了高中,我沒選最好的縣一中,而是選了縣二中。

理由特簡單,縣二中給的優惠太誘人了:不僅免我三年的學費、住宿費、書本費、飯錢,還說成績好還能拿獎學金。

我媽就在學校旁邊租了房子,早上賣早點,晚上賣炸串。

日子慢慢好起來了,一天比一天過得舒坦。

話說我那年輕貌美的親媽,平日裏乖得像隻小貓咪,吵架的時候更不是這些人的對手。

飯館隔壁,緊貼著就是個澡堂子。

偏巧這澡堂子不安分守己幹洗澡生意,非要在門口支個攤兒,跟我家搶起早飯生意來了。

你說氣人不氣人?

人家要有我家廚子叔那手藝,我也能忍忍。

可她整的燒麥,模樣兒跟爛泥巴似的;灌湯包幹得跟戈壁灘一樣,裂縫寬得能插根筷子;那豆漿甜得齁死人,包子咬起來跟啃磚頭沒區別。

害我白白扔了倆大洋,真是氣得我不行!

我媽臉皮薄,街坊鄰居也不好意思說她啥。

再來說那個廚子叔吧,比我媽大兩歲,臉皮更薄,斯斯文文的,媽跟他搭句話都能羞得滿臉通紅。

更沒辦法出頭。

還是隻能靠我。

我每天閑著就在她攤子前溜達個十幾趟,琢磨著怎麼治治她。

那澡堂子老板娘心態賊好,愣是裝瞎看不見。

直到有一天,我發現她蹬鼻子上臉,直接把攤子挪到我家旁邊,害得客人問我媽:“莫老板,您家早飯咋變味兒了?”

那澡堂子老板娘還在旁邊裝啞巴。

我實在忍無可忍了,心想這事兒還得我親自出馬。

我媽還琢磨著找她好好談談,對付這種無賴,講道理有個屁用!得來硬的,以牙還牙。

我擼起袖子,啥話不說,一把拉起她的小車軲轆,推著她那攤子就跑。

笑話,還想追我?她腿腳能有我靈活?我可是百米飛人!

街對麵剛好也有一家澡堂子。

我把她那攤子往人家門口一放,老板娘正磕著瓜子看熱鬧呢。

我湊過去,笑嘻嘻地說:“美女姐姐,這攤子我送你得了,要麼?”

老板娘樂了,拍著我肩膀說:“妹子,你夠意思!下次來洗澡姐給你免單!”

說著,還大方地把手裏那把瓜子全塞我口袋裏,清清嗓子,準備看好戲。

這不,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嘛。

我恨她,這位老板娘也早就看她不順眼了。

這澡堂子阿姨忒不要臉,連澡堂裝修、經營策略都照抄別人家的,還搞什麼低價競爭,誰受得了?

澡堂子阿姨累得喘不上氣,衝到我麵前,扯著嗓子喊:“臭丫頭,把攤子還我!”

我“呸”一聲,吐出瓜子殼,挑著眉毛說:“哎呦,你個老太婆別滿嘴跑火車!誰拿你攤子了?”

她指著我,拽著攤子就要走。

老板娘眼疾手快,一把按住攤子邊:“你咋證明這是你的?我還以為這是我家的呢!”

“這明明就是我家的,上麵還有我家抹布呢,被這臭丫頭搶過去的!”

“誰看見了?沒證人,那就是它自個兒跑來的。既然落我門口,那就是我的。”

“你個騷狐狸,別這麼不要臉!”

“你個老巫婆才沒臉呢,吃相太難看!同行你也欺負,對家你也欺負……”

老板娘一句話,想要回攤子?行,拿錢來贖!

後來啊,那澡堂子阿姨的攤子就在老板娘家門前晾著,一直晾成灰都沒能要回去。

經過這一遭,我媽算是徹底見識了我的手段。

© 小說閱讀吧, 版權所有

天津每日趣閱網絡技術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