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喜歡礦洞探險,為了保護他,我選擇同行,最後因重度失溫,導致休克死亡。
可媽媽身為資深救援專家,卻在第一時間救走了因缺水陷入昏迷的弟弟。
我倒在地上,哀求媽媽把我一起帶走。
媽媽抱著弟弟哭得撕心裂肺,對我卻破口大罵:“死丫頭,你吃醋爭寵也要分分場合!你弟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扒了你的皮!”
最終,我錯過最佳搶救時間,死了。
可看到我的屍體,媽媽卻瘋了……
........
我死於重度失溫。
或許是心有所係,魂魄離體後,我飄到了媽媽的身邊,此刻她正守在弟弟黎承載的病床前,焦慮萬分。
見弟弟久久未能蘇醒,媽媽對著醫生厲聲斥責:“你們身為醫生,就是這樣對待病人的嗎?我兒子到現在還沒醒,你們卻說他沒事?倘若他真有個萬一,我要你們拿命來償!”
醫生一邊安撫媽媽的情緒,一邊耐心解釋:“阿姨,您放心,我們知道您心疼獨子,才會這麼擔憂。我們已為他進行了全麵檢查,他隻是因為體力消耗過度,再加上缺水,陷入了深度睡眠,並無大礙。”
媽媽聽到醫生說她隻有一個兒子也沒有反駁,反而默默點頭,淚光閃爍:“是啊,我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萬一他真有什麼閃失,我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了。”
我心中湧起一陣苦澀。
媽媽,您如今確實隻剩這一個孩子了。
另一個孩子,您的女兒,也就是我,已在剛才於搶救室內永遠告別了這個世界。
媽媽年輕時曾是專業的救援人員,知道一個人重度失溫會導致什麼後果。
然而,在我渾身發抖,已經出現幻覺,懇求她先救我時,她卻抱著弟弟,悲痛欲絕,對我怒吼:“你弟弟都這樣了,你還有心思爭風吃醋?我怎麼會有你這種沒良心的女兒!你就不知道讓讓你弟弟嗎?!”
她急匆匆將弟弟送上救護車,疾馳而去,留我在冰冷的礦洞中苦苦掙紮。
等我被人發現時,已經休克。雖被緊急送入急診室搶救,但為時已晚。
令人意外的是,即便我已經不在了,媽媽卻好像根本不在意,或者說,她根本不知道也不關心那個被她丟下的女兒現在如何了。
醫生離開後,媽媽滿臉憂色地握住黎承載的手,自責道:“承載,是媽媽不好,應該親自陪你去礦洞的。如果不是你姐姐那個自私鬼沒照顧好你,你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心中酸楚如潮水般翻湧。
我多想告訴媽媽,我已竭盡全力保護弟弟。如果不是他不顧極端天氣,非要往礦洞深處走,我又怎麼會重度失溫?
突然,黎承載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
媽媽頓時喜極而泣:“承載,你終於醒了,你知道你把媽媽嚇成什麼樣了嗎?”
黎承載剛睜開眼,便裝出虛弱的樣子,關切地詢問:“媽,姐姐怎麼樣了?她沒事吧?”
媽媽摟著他,聲音顫抖:“傻孩子,你就是太善良了!黎星那個死丫頭,連你暈倒了都要跟你爭寵,這種人你還關心他做什麼?”
我清晰捕捉到黎承載眼中掠過的得意。
無論何時何地,他總能用各種手段讓媽媽對我心生厭惡!
甚至,不惜以我的生命為代價!
看著這對母子深情相擁的畫麵,我渴望逃離這片空間。
然而,我的靈魂仿佛被無形的枷鎖束縛,無法遠行。
或許,隻有親眼見證媽媽得知我死去後的反應,我才能徹底釋然,與這個世界告別……
我唯一的執念,就是想知道她是否在乎我。
然而,媽媽短期內恐怕無法得知我的死訊了。
隻因生前我將手機緊急聯係人設置成了媽媽。在我搶救無效,不幸離世後,無論醫生如何撥打媽媽的電話,她總是迅速掛斷,最終甚至把我拉進了黑名單。
媽媽對我厭惡至極,甚至連接聽我的來電都變得無法忍受。
醫生大概做夢也想不到,他無論如何都無法聯係上的家屬,此刻就在同一座醫院大樓內,全心全意地照料著她的兒子!
在媽媽的精心嗬護下,本就並無大礙的黎承載很快辦理了出院手續。
出院當天,來做最後一次查房的醫生,目光停留在與我有幾分相似的媽媽身上,遲疑片刻,開口問道:“請問,黎星是您女兒嗎?”
原本麵帶微笑的媽媽臉色瞬間陰沉:“你認識那個死丫頭?”
醫生急忙解釋:“黎星的家屬,我一直在找你!你女兒黎星已經去世了,我們多次嘗試聯係你均未成功……”
媽媽冷哼一聲:“去世?她又在搞什麼把戲?花了多少錢請你們這些醫生陪他一起胡鬧?”
醫生愕然。
他實在難以想象,有人在得知孩子去世的消息後,竟能如此冷漠地回應。
接著,他眉頭緊皺:“請您尊重我們的職業!對於病人的生死問題,我們怎麼可能開玩笑?您女兒因為重度失溫陷入休克,被送到醫院時,已經錯過了最佳救治時機!搶救無效後,我們始終無法聯係上家屬!”
媽媽嘲諷道:“重度失溫?編造的借口真是五花八門。我明白了,這個死丫頭是因為當時我為了救承載,沒陪他演戲,所以找你來報複吧?”
“幫我告訴她,別再裝模作樣了,要死就離我遠遠的,別來惡心我!”
醫生氣得全身顫抖:“救?也就是說你當時是可以救你女兒的,但是你沒有救她?”
媽媽一臉嫌惡:“果然是因為這件事。這個死丫頭,整天就知道爭寵。”
就在此刻,黎承載故意輕咳了幾聲:“媽,要不您還是去看看姐姐吧,雖然她是想跟我爭寵,但您不去的話,萬一她又記恨我,故意把我的背包扔掉怎麼辦?”
這一句話,瞬間點燃了媽媽的怒火。
她大聲咆哮:“你力竭、缺水,是因為她把你背包扔了?”
“這個死丫頭!她怎麼敢這麼做!”
她緊緊抱住黎承載,淚水滑落:“都是媽媽不好,媽媽不該讓她陪你去礦洞探險!媽媽低估了這個死丫頭的陰險用心!”
說著,她還衝醫生發泄怒火:“那個死丫頭,讓她立刻滾過來給弟弟道歉,否則我就當沒這個女兒!”
醫生愣在那裏,許久都無法回應。
那個躺在太平間裏的女孩兒,臨終前還在向醫生們道歉,表達感激。
如此善良的孩子,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他很快捕捉到黎承載眼中閃過的一絲竊喜,憤怒得咬牙切齒:“您的女兒,如今正躺在太平間裏!她已經無法過來給您道歉了!您自己去看吧!”
說完,他轉身離去,顯然是不願再與此刻這位不可理喻的媽媽多言半句。
醫生的身影逐漸消失,媽媽在後頭憤怒地詛咒:“被揭穿了,就氣急敗壞!”
“最好她永遠別再踏進這個家門一步!”
“我哪有這種狼心狗肺的女兒!”
然而,當麵對黎承載時,媽媽眼中又流露出疼愛之情,她溫柔地說:“媽媽帶你回家,這家醫院的醫生太缺德,我擔心他們會和你姐姐一起欺負你。”
實際上,黎承載隻是渴了餓了而已。
回家的路上,他卻刻意保持虛弱傷的狀態,倚在媽媽身上,顯得垂頭喪氣,仿佛隨時可能斷氣。
對於黎承載這種小心機,我早已洞察一切,卻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入戲。
剛跨進家門,黎承載便軟綿綿地倒在沙發上,有氣無力地問道:“媽媽,姐姐怎麼還沒回來?她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呀?”
果然,黎承載哪裏會真心幫我講話。
扮演弱者、裝作無辜且善解人意這套戲碼,他早已運用自如。
媽媽聽到這話,恨得咬牙切齒:“這個不孝女,竟然還不回來給你道歉!”隨後拿出手機,帶著厭煩撥通了我的電話。
可是電話怎麼可能打通呢,媽媽?
您忘了,您已經把我拉入黑名單了嗎?
電話未能接通,媽媽氣憤地將手機扔在一旁:“這個混賬,鬧起脾氣來,連我的電話都不接!”
黎承載滿含歉意地看著媽媽:“都怪我不好,如果身體再強壯一些,也不會熬不過去,更不會惹姐姐吃醋生氣了。”
這句話反而激起了媽媽更深的怒火,但她還未來得及對我繼續指責。
此時,一個陌生來電打斷了這一切。
媽媽接聽電話,醫生的怒吼聲立刻傳來:“張女士,黎星已經在停屍間躺了好幾天了!她是您的女兒,您忍心讓他孤零零地待在那裏嗎?”
媽媽一聽是醫生的電話,冷笑一聲:“我還沒去找她,她自己倒先讓你們找上門來。你們這場戲還要演多久?”
醫生氣得苦笑:“好,你說演戲是吧?你等著瞧!”
醫生說完,憤然掛斷了電話。
不久後,媽媽收到了一份署名為我的死亡證明照片。
她剛打開圖片,還未仔細查看,黎承載就搶過媽媽的手機:“媽,這張死亡證明一看就是PS的,姐姐最擅長的就是這個。”
媽媽聽後,滿臉鄙夷地關閉照片,口中念叨:“真是晦氣,為了騙我,連這種東西都偽造出來,真不知道怎麼生出這種滿口謊言的女兒。”
黎承載立刻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媽,別生氣了,您還有我呢,以後我會好好孝敬您,不讓您再生氣。”
媽媽滿臉欣慰,緊緊抱住她的心肝寶貝。
她甚至還親自下廚,為黎承載精心製作營養大餐。
那是我即使在病重時也未曾享受過的待遇。
然而,忙碌沒多久,媽媽的電話再次響起。
這次顯示的是父親的號碼。
父母離異多年,已經很久沒有聯係。
媽媽皺眉接起電話,語氣不悅:“你打電話有什麼事?我現在要給承載做飯,沒事別打擾我!”
話音未落,電話那頭傳來父親的怒吼:“你還做什麼飯?星星出事了你知道嗎?!”
媽媽冷笑:“我還以為有什麼大事,那個滿嘴跑火車的死丫頭,連你也找上了?她就是嫉妒承載,故意演戲,哪有什麼事!”
父親氣得牙齒緊咬:“星星怎麼會是那種嫉妒心強的孩子!你在胡說什麼?!”
媽媽毫不客氣地回擊:“那個賤骨頭演技倒是不錯,連你也給騙過去了!”
父親氣得無處發泄:“有你這麼說自己女兒的嗎?我當初就不該把女兒的撫養權給你!限你半小時內趕到醫院,如果孩子真出事,我們這筆賬沒完!”
父親的咆哮聲震耳欲聾。
我和黎承載聽得一清二楚。
黎承載心中有些發虛:“媽媽,要不您還是去醫院看看吧,萬一姐姐真鬧出什麼事來,被爸爸誤會就不好了。”
媽媽緊咬嘴唇:“行,我倒要去看看,她還能怎麼演!”
母子二人隨即動身前往醫院。
我心中自嘲一笑。
媽媽,我多希望,你能將我識破。
讓我從停屍房中“複活”。
抵達醫院門口,父親麵色鐵青地等候在那裏。
黎承載故技重施:“爸爸,姐姐是不是因為我嫉妒才裝病啊?都怪我不好,我不該惹姐姐生氣的。”
然而,這一套對父親毫無作用。
父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再與媽媽冷眼相對。
媽媽心疼地護住黎承載:“你衝承載發什麼火?你怎麼能為了那個滿嘴謊言的死丫頭,這樣對我們寶貝兒子!”
見父親臉色越發難看,醫生急忙勸阻:“先別吵了,我帶你們去停屍房,你們自己看看到底是不是你們的女兒。”
媽媽嘴裏嘟囔著:“真是演戲演到家了,父女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此刻,身為靈魂的我,欲哭無淚。
媽媽至今仍不願相信我。
父親沒有理睬媽媽的話,一言不發地跟隨醫生走向前。
步入停屍房,醫生推開房門,退至一旁:“請進。”
麵對這間冷清的房間,媽媽皺緊眉頭:“你們怎麼帶我來這種陰森地方,難道不怕我揭穿你們的把戲嗎?”
話音未落,父親的手掌已重重地落在媽媽臉上:“你這個女人,說話真是不動腦子,自己給我進去看看。”
這一巴掌讓媽媽瞬間陷入震驚。
黎承載站在一旁,也不禁驚愕地後退一步。
媽媽愣愣地步入房間。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覆著白布的鐵床。
內心緊張的媽媽小心翼翼地走上前,緩緩揭開白布的一角。
白布僅露出額頭部分的瞬間,媽媽便失聲痛哭。
我的額頭上赫然有一道疤痕,那是多年前媽媽險遭車禍時,我用力推開她,自己卻摔倒在地,頭部撞到地麵所致。
這件事曾讓媽媽對我態度有所改善。
然而,不久之後,她便將這段記憶淡忘。
媽媽鼓起勇氣,徹底掀開白布。
白布還未完全落下,她便清楚看到床上躺著麵色蒼白的我。
媽媽輕輕撫摸我的額頭,淚流滿麵:“星星,你怎麼能就這樣死了?記得那天你還和弟弟爭寵呢,別跟媽媽開玩笑,快醒來,好嗎?”
旁邊的醫生走上前,語重心長地說:“張女士,如果當初您選擇讓黎星先乘第一輛救護車,她還能救得回來。”
醫生邊說邊看向黎承載。
父親則以嚴厲的目光瞪著他。
曾經那個因備受寵愛而傲慢不可一世的黎承載,此刻顯得格外惶恐不安。
他不敢直視父親的目光,低頭沉默,無言以對。
父親走到我的遺體旁,握住我的手:“星星,這些年是爸爸對你關心不夠,你所承受的所有委屈,爸爸都會讓他們一一償還。”
聽到這話,媽媽如五雷轟頂,癱坐在地:“不,我也深愛著星星,從未想過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我以為她隻是像以前那樣,為了和弟弟爭寵在撒謊,就像那次她假裝墮馬騙我……”
不等媽媽說完,父親嚴厲地打斷她,目光銳利地逼視黎承載:“黎承載,你自己跟你媽媽說,當年你姐姐從馬背上摔下來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