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薑絮柳正緊張著，慌忙低下頭時，並未望見，賀禛眼裏有一閃而過的笑意，隻是很快，那抹笑，就被他自己斂下去。

腦海裏不知道想起了什麼，那抹笑意淡去，又轉為愧疚與苦澀。但很快，所有神色都被他斂去，麵上掛起了溫柔的麵具。

轉身取了桌上的一瓢合巹酒，端著坐到了床邊，輕聲喚了句：“夫人。”

薑絮柳的手，顫的更厲害了。

書裏的男二，是溫柔人設嗎？不對，人設再溫柔，他喜歡女主，也不應該對她這麼一個炮灰這麼溫柔的喊夫人啊！

怎麼總有種活不到天亮的感覺？

一隻溫涼的手，忽然握住她執扇的手腕，輕柔的，將她的手拉下來。

眼前沒了遮擋物，薑絮柳一眼就望見了生的如瓊枝玉樹般的賀禛，他確實如傳聞中那般生的極為好看，狹長的丹鳳眼，挺直的鼻，以及薄薄的唇。

今日這身喜服，更襯的他像是話本子裏描寫的白玉郎君，俊逸非凡。

或許是感覺到薑絮柳在抖，賀禛挑眸望過來，輕輕攏住她的手，溫聲道：“聽說你有個小名，叫娐娐？”

薑絮柳不自在的想抽回手，卻沒抽動，她微微偏過臉，又點頭，這小名，是她穿越來之後薑母給她取的，喊的人並不多。

娐，是可愛之意，也同音於“福”，她幼年多病，薑母給她取這個小名，也是盼她有些福氣，平平安安長大，不要半路夭折。

就是不知道，賀禛是怎麼知曉這件事的。

一瓢合巹酒遞給了薑絮柳，賀禛又起身，拿了另一瓢。

賀禛問：“娐娐，你當是能飲酒的吧？”

“能。”薑絮柳垂下眼，總覺得對方喊她小名喊的讓她有些別扭。

不過她確實能飲酒。

還未出閣時，她長姐薑寶嫣左右逢源，人緣極好，薑寶嫣每每外出，也會記得將她捎上。

所以薑絮柳參加的遊園會，詩會，賞花會等都不少，參與宴會，多多少少都要飲幾杯。

隻是女兒家聚在一起，飲的是甜酒，清甜可口，也不醉人。所以用瓢來盛的合巹酒，隻淺嘗了一口，薑絮柳就被辣的咳嗽起來。

沒有特意吩咐下去，合巹酒雖然用的名貴，但也是辛辣的，再加上用瓢所盛，更是苦澀難以入口。

少女咳的麵頰緋紅，眼底一片水色。賀禛望著她這副模樣，喉結滾了滾，眼底一片晦暗，最後還是拍著對方顫動的脊背，給她喂了杯水。

“抱歉，忘了提前將酒換了。”賀禛愧疚道。

愧疚倒是真情實意的，但話卻是哄騙人的，畢竟他在一個時辰前，還在心煩意亂的對月獨酌。

不過幸好，一切都還來得及。

“娐娐，今日大婚，你怕是沒進過食，你想吃什麼？”賀禛抓著她的手依舊沒鬆開，含笑望過來，眼角眉梢都是溫潤的。

確實清晨一大早就被喊起來梳妝打扮，直到如今，她也就吃了幾塊蘇玉偷偷藏著帶來的糕點，但糕點才墊多少肚子啊？薑絮柳確實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