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

江入年的提議，我考慮過了。

他說：“隻要你同意，剩下的什麼都不用你管，小希，你不應該一輩子都待在這裏。”

“哥有錢，你別怕。”

第二天去他家，他已經給我製定好了學習計劃。

材料書早就買好了。

就這樣，我開始了白天上班，晚上備考的生活。

雖然累，但有江入年，有明確的未來。

有驚無險的過了兩個月，還好爸媽經常不在家，還沒被發現。

高中的知識已經全過了一遍。

每次做題的時候，總會感覺江入年失神注視我的眼神。

不是嚴肅，也不是專注，倒像是不舍。

那天，我提前回了家，借口身體不舒服。

回家的路上，想起他的眼神，我害羞的笑了。

剛開門就碰到了我媽。

她的眼神滿是打量，看的我很不舒服。

“媽，你，今天，沒，沒打麻將嗎？”突來的意外讓我有些結巴。

她冷笑一聲：“去找江家那個小子了？哎呦，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麼德行。”

“那種人也是你能夠得上的？別不要臉......”

“賤丫頭，我當初怎麼就看上你了呢，真是像你親爸親媽，不是自己的養不熟......”

一句又一句難聽的話進入我的耳朵裏。

我跑回自己的房間。

她反倒來了勁兒。

叫出我爸，她壓著我，我爸滿身酒味，抽出皮帶就打我。

皮帶一下一下打在上次的印子還沒消去的身體上。

敵不過兩個人的力氣，我咬牙忍著不哭出聲。

一邊罵一邊打我，估計今天又是輸了錢。

最後，我爸打的沒了力氣，兩個人沒管我，回屋睡覺去了。

躺了好久才拖著劇痛的身體去了浴室。

水流一股一股的流下，腳下的水全是淡淡的紅色。

低著頭，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哭出聲。

我怨恨，恨很多人，生我的為什麼賣掉我，養我的為什麼這麼對待我。

高考以後，偷著藏錢跑過一次，那天路上雖然緊張，但激動時藏不住的。

可最後呢，被抓回來一頓毒打，躺了整整五天才能下床。

水流聲把我拉回了現實，簡單處理一下傷口，臉上，胳膊上多出很多烏青。

不想讓江入年看見這樣子的我，本來我就已經很不堪了。

他還是發現了，硬把我拉進他的房間，心疼的看著傷口。

眼眶裏蓄滿了淚水。

他起身怒氣衝衝的要往出跑：“他們太不是人了。”

我趕緊抱住他，不讓他出去：“江入年，很快了不是嗎，很快我就能解脫了，再忍忍吧。”

他握緊拳頭的雙手慢慢的垂了下來。

很多時候，我們都是無力的，這個縣城很小，可我還是走不出去。

3

終於熬到了考試那天，考官叫我的名字的時候我愣了好久。

“林希娣，你不叫林希娣？”

我回過神趕緊點頭：“我是。”

很久沒有人叫過我全名了，我也不喜歡這個名字。

憑什麼用我的名字寄托別人的期望。

最後一科交卷的那一刻，我的心裏湧起一股從來沒有過激動。

我可能，終於可以逃離這裏了。

考完以後，我拚命的兼職，時間一久，身體吃不消了，累到低血糖暈倒。

那是第一次看見江入年那麼凶的樣子。

他在醫院陪我的時候，全程黑著臉，在我承諾在也不會這麼拚命後。

他才罷休。

錄取通知書下來的那一刻，我和江入年緊緊的抱在一起。

他聲音有些顫抖：“小希，你本來就應該有很好的人生的。”

和他一起逃走的那天很熱很熱。

因為有上次失敗的，一路上緊張的手一直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