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說心疼我生孩子痛苦,選擇丁克。
直到他因病去世,護士發現了他的愛情日記。
字字句句,全是對白月光的愛戀。
我這才知道,他丁克是想讓我收養白月光的孩子。
愛情日記被發現後,他和白月光的故事人人歌頌。
我親手養大的孩子,將生母接回,說要讓兩人合葬。
再睜眼,我重生到他帶孩子回來那天。
這喜當媽的快樂,我可不要。
.......
知道那本日記存在的時候,是我接受媒體采訪之後的第二周。
鏡頭前,我講述了我與宋之唯相識、相知、相愛的點點滴滴,以及一些我對婚姻的看法感悟。
直到一個護士將宋之唯的日記公之於眾。
同樣的采訪人,同樣的鏡頭,同樣的我。
不同的是我刺痛的臉。
采訪人迫不及待的切入正題,詢問我如何看待宋之唯日記的看法。
日記裏是宋之唯對他的青梅林語從小到大的暗戀,以及他為了一個承諾堅守一生的感人愛情。
相比對於日記的看法,我之前在鏡頭前的那些話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最傷人的莫過於他日記最後寫的一句話。
【要是陪在病床前的是林語就好了。】
這一句話無疑是把我推上了風口浪尖。
我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走出錄播室的時候,宋玉在門口等著。
她沉默著。
從她的眼裏我看見了太多刺眼的憐憫與愧疚。
我選擇視而不見,繞過她離開這裏。
這個是宋之唯收養的孩子,到現在我才知道她是林語的孩子,而宋之唯之所以收養都是為了那個承諾。
今天騙我來這裏的也是她。
這就是我傾注了所有母愛一手養大的孩子。
坐上回公司的車,司機小汪欲言又止。
「孟總,小姐說要把林語接回來,還說......」
「還說要讓林語和宋總合葬……」
我沒有說話,隻是定定的看向窗外。
電視台門前,宋玉就站在那兒。
而她此時攙扶的正是原本應該在國外治療的林語。
小汪看見這一幕,忍不住為我打抱不平。
「真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平時您生病的時候怎麼不見她這麼照顧!」
是啊,平時生病的時候怎麼不見宋玉來看一眼呢!
日記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前知名服裝設計師——林語回國的事情也被媒體扒了出來。
他們像是抓住了流量密碼一樣,鋪天蓋地的宣傳著林語的回國。
鏡頭前,宋玉帶著林語來到了宋之唯的墓碑前,母女兩人相認的同時哭的梨花帶雨。
新聞媒體大肆宣揚,甚至有人將他們的照片P在一起。
美名其約是成全這場「忠誠的神仙愛情」。
而我,更像是被剔除其中。
為了逼迫我,宋玉甚至直接領著林語和那些媒體來了公司。
林語穿著病號服,在鏡頭前跪在我麵前,感謝我收養宋玉的同時也求我同意他們的合葬:
「孟舒,之前是我對不住你,但是我和他已經錯過了太多了。」
媒體、宋玉、林語。
我知道這是對我的逼迫,麵對鏡頭我隻能繼續做那個大度的人。
「既然小玉都把你帶來了,我又有什麼不同意的呢?」
「一切都按照之唯日記裏寫的辦吧。」
「我還有事要忙,小汪,送客吧!」
我企圖用成堆成堆的工作來麻痹自己,但做完之後又不免想起那些。
之前看來美好甜蜜的回憶,都化作一把把尖刀。
刺向我。
過去的那些宛若走馬觀花一般,壓得我喘不上氣。
我想起了宋之唯領宋玉回家的那天,我問他為什麼突然想要一個孩子了。
那時他是怎麼說的呢?
「朋友托孤,我見她可憐就帶回來了,你應該不會怪我吧?」
原來不是朋友托孤,而是他為了他的青梅,為了履行一個年幼時給青梅許下的承諾。
他說他的媽媽因為難產去世,所以他不想要孩子,害怕因為生產失去我。
我信了,哪怕我是那麼想有一個自己的孩子。
結果他不僅騙我,還誆著我養了青梅和他的孩子。
過去我從未懷疑過宋之唯對我的愛。
因為他好像對誰都是那樣。
但是在日記裏我看見了他埋藏的那些洶湧愛意,從來不曾偏向於我。
我或許是恨他的,又或許是不恨的。
我隻恨我自己。
軟弱、怯懦與強自鎮定……
忍受委屈還要打掉牙往肚裏咽。
我從沒想過自己還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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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睜開眼的時候,我在工作室醒來。
桌上散亂著我廢寢忘食畫出來的心血。
而宋之唯則是在樓上的臥室休息。
這幾天公司正在籌備上市的事情,他作為公司的主理人自然是事事親為。
而我正在為過幾天的服裝設計大賽做準備,已經定版了。
可前世宋之唯做的事情不得不讓我當場開始改稿。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從樓上走下來,站在門口:
「孟舒,過段時間的服裝大賽,你就別去了吧。」
「林語現在剛剛離婚,身無分文的,這個機會對她來說很重要。」
這次舉辦的設計大賽意在選出優秀的設計師,代表宋氏參加世界級的比賽。
也正是因為這次設計大賽,林語才被世人熟知。
從此各大廠商合作不斷,設計師生涯步步高升。
這雖然不是宋之唯為林語鋪路的第一件,卻是他推我入深淵的第一件。
對於林語他的解釋在今日看來如此可笑。
往日我聽之信之,一忍再忍。
可這一次我不會再忍,也不想再忍了。
我蓋住新畫的稿子,頭也不抬一下:
「這次的設計大賽對我來說也很重要。」
他沒想到我會拒絕,詫異之餘更多的是不滿與不耐:
「孟舒,你很優秀,這樣的機會以後多的是,可林語她不一樣。」
「而且你還有我,我也可以幫你。」
我聽了隻想笑,抬起頭眼下鴉青一片:
「為了這個比賽,我已經大半個月沒有好好休息了,為了比賽我天天腳不沾地跑。」
「宋之唯,你告訴我,憑什麼我很優秀又這麼努力就該把機會讓給林語?」
他擰眉看著我,好一會兒之後語氣稍緩,走上前來想要抱我:
「舒舒,看在她救過我一命的份上,你就在讓一讓。」
救他一命?又沒救我憑什麼讓我替他還人情?
更何況我之前替他還的人情還少嗎?
我又往後退了幾步,別開臉:
「比賽那天,讓評委決斷吧。」
「你有時間在這裏說服我,不如讓林語這段時間好好提升一下。」
「我累了,你可以出去了。」
我索性把工作搬到了工作室,對於新畫的稿子我隻字未向宋之唯提起。
隻因為上一世他將我的畫稿給了林語,在設計大賽上我被判定抄襲,永遠取消了參賽的資格,也在設計界臭了名聲。
最後隻能轉戰金融,抱憾終生。
之後林語的設計再也沒有了靈性,在國際上也僅僅是拿我的稿子充數。
被媒體稱為「設計界的流星」。
美雖美,花期卻短。
而這一次我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隻是我沒想到躲過了抄襲卻沒有躲過宋之唯的暗算。
我以為隻要避免在他麵前展露出我的設計稿,就不會再有意外發生。
我低估了林語,也高估了宋之唯,他們連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都不願給我。
他把我騙回家,然後拿走了房子裏的通訊設備,將我鎖在房子裏。
他就這樣愛林語,愛到願意為她做如此下作的事兒,棄我的前程與不顧。
我沒有大吵大鬧,隻是坐在落地窗前靜靜的等著。
直到夜幕降臨,他帶著一身酒氣回家,輕聲呼喚我的名字。
「舒舒,以後還會有機會的。」
「這才讓你受委屈了,我們領養一個孩子吧?」
我握緊拳頭,站起身轉頭看向宋之唯,就那麼靜靜的看著。
似乎在這一刻才看清麵前這個相伴了十多年男人的真麵目。
「不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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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孩子不假,但我想要的屬於我自己的孩子!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怎麼,那個孩子要提前出現嗎?並且作為補償來扔給她。
宋知唯可真行呀。
回工作室我背靠著門緩緩地滑坐到地上,方才對上宋之唯的那股平靜似乎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我打開了電腦,我的心存僥幸在看到林語的晉級作品後轟然崩塌。
他做了同上一世一樣的事情,將我的努力拱手於人。
上一世我被判定抄襲之後,我宅家了很久,一蹶不振。
也是這個時候宋之唯接了宋玉回來陪我。
孩子雖然難帶,但確實讓我從風波中慢慢走出來。
重新麵對生活。
這一世沒有抄襲風波,我隻是失去了一場比賽,並不會讓我掉塊肉。
我有實力,名聲也沒有和前世一樣毀掉,一定還有辦法。
第二天我去見了主辦方,我的大學師兄——牧盛。
他算得上是設計天才,從大學開始我就在仰望他,如今他已經是全國指名的頂尖設計師了。
外麵的雨很大,他坐在我的對麵,端著咖啡霧氣氤氳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比賽你缺席了。」
「結婚之後,你似乎沒有大學時候那麼熱愛設計了。」
怎麼可能會不熱愛呢?這是我一生為之奮鬥的夢想啊!
我苦笑一聲,又往杯子裏夾了兩塊方糖。
「這個一言難盡,但是設計仍是我所鐘愛的。」
我將新準備的畫稿擺在他眼前,與之一起的還有設計理念。
同樣是我的稿子,兩次不同的創作心境,相比之下現在的稿子才最符合這次比賽的主題。
「你的設計很新穎,但是你因為缺席已經失去比賽資格了。」
我心裏一沉,握緊了杯柄,注視著對麵牧盛幽深的眸子,沒想到的是他又開口了。
「晉級賽之後還有一輪複活賽,你準時到場,老師會想看見你的。」
他沒有逗留,連咖啡都沒有喝完就撐著傘走進雨幕。
在他的背影中我又看見了那大學時閃亮的啟明星。
他說:「孟舒,你不比我差,假以時日一定是設計界新生的明星!」
我可以不是別人心裏的明星,但可以是自己的明星!
複活賽開始前,宋之唯還是把那個孩子帶回來了。
又或許他從來不曾尊重過我的想法。
林語全程隱身,任由宋之唯為她擺平一切。
好偉大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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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之唯圍著圍裙,手裏拿著撥浪鼓,半跪在沙發前逗孩子玩。
身上散發著我從未見過的父性光輝,和之前同我提起不要孩子時簡直判若兩人。
比上一輩子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站在玄關看了一會兒,將包重重的放在桌上,看他熟練的為孩子換尿布。
他這樣的愛屋及烏,不過是因為這個孩子是林語的。
看見我回來,他忙向我介紹:
「這是酥酥,我領養回來的孩子,手續還沒辦……」
「方便幫她換一下尿布嗎?我去衝奶粉,孩子餓了。」
隻字不提孩子的來曆,像是篤定了我不會問,也不會拒絕。
畢竟我是那樣的想要一個孩子。
可惜他失算了,我不是從前的我。
「不會。」
我沒帶過孩子,怎麼會換尿布?
前世我待這孩子那樣好,又有什麼用。
我從宋之唯的表情中看出他沒想到我會這麼說。
但他很快就緩了神色,隻以為我在賭氣。
我神色冷冷的,自顧自的說:
「還有這幾天我要出差去忙,不會待在家,這次回來就是收拾行李的。」
「出差?」
他擰眉給小寶換了尿布,不解的開口:
「你現在沒有比賽了出什麼差?」
我沒有回他,走進臥室開始收拾行李,之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裏。
他們的愛情不應該用我的設計生涯來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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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宋之唯把孩子送到了哪裏,他今天依舊出現在了複活賽的現場。
他坐在觀眾席,坐在林語的身邊。
兩人對著平板指指點點。
也對,晉級選手是受邀觀賽的。
設計間裏有些悶熱,漫長的製作時間過後到了檢驗成果的時刻。
舞台上,我介紹設計理念時目光與宋之唯不經意對上,我看見他眼裏的震驚與憤怒。
我懂他為什麼露出這種眼神,也懂他身邊的林語為什麼麵色蒼白。
就像我現在在舞台上為什麼笑的這麼燦爛一樣。
不出所料,我以9.5分的成績拿到了複活賽的複活名額,成功晉級。
比賽過後,我被匆匆找來的宋之唯緊緊攥住手腕。
他麵色陰沉,目光將我上下打量,想從我身上剜幾個洞出來。
「你不是答應……」
我用力的掙脫他的桎梏,打斷他的話。
「我從未答應過什麼?」
「之前沒答應過不參加比賽,現在也沒答應幫誰養孩子!」
說完我不願再看他,轉身匆匆離開。
我絕不願再做踏腳石,愛情裏不願,事業上亦是如此。
還沒走出去,我就碰到了來找我的牧盛。
「老師想見見你。」
我注意到他在看我身後宋之唯的方向,回頭望去原來是林語也追了上來。
宋之唯沒有看我這邊,而是在安慰林語。
似乎剛剛對我的怒火都是假的,唯有麵對林語流露的才是真情。
我沒有再看,跟著牧盛離去。
牧盛口中的老師是我們共同的老師,當然也是林語的老師。
當初在學校的時候他就十分的看好我。
隻是沒有想到我會那麼早的步入婚姻,然後慢慢的退出設計這一行業。
上一世我被誣陷抄襲的時候,老師也堅定的站在我這邊。
是我不爭氣,走不出來。
這次的老師依舊對我寄予厚望。
決賽當天,這裏聚集了來自各省的優秀選手。
林語的臉色看上去不太好看,宋之唯從我那裏拷貝的稿子足以讓她在這裏位列前茅。
我想不出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直到在上交手機前收到的那條消息。
宋之唯:「你讓著點林語,她一路闖進決賽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