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藝術班的女同學被一個奇裝異服的人強暴,出麵救了她,並報警。
第二天她卻告我才是施暴者。
還說昨天是我強迫她做的假證。
後來我被警察帶走,失去清北保送資格。
腿有殘疾的爸爸為力證我清白,寫了血書,在女同學家門口自殺身亡。
因為證據不足,我雖然放出來,但失去清北資格,又錯過了高考時間,這輩子算了完了。
我渾渾噩噩過了半年,看到曾經的女同學和之前的施暴者手牽手走在一起。
我憤恨地衝過去,質問她為什麼恩將仇報。
施暴者推了我一把,我被疾馳的車撞飛了。
再次醒來,我回到了事發當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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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碰我,不然我喊人了!”
“救命!救命啊!”
“誰來救救我?!”
我應該死了,為什麼還能聽到半年前的呼救聲?
不遠處的花叢裏,一個穿著奇裝異服的男人正在強暴一個可憐的女人。
畫麵不是似曾相識,是一模一樣。
我呆愣站在路邊。
一輛轎車打了一個雙閃,又按了喇叭,我如夢初醒,趕忙走向另外一邊。
上一世,我看到藝術班的女同學劉婷婷被人強暴,正義感爆棚,直接衝過去,將背上的書包扔在那人的頭上。
男人一手捂著頭,一手提著褲子,罵罵咧咧地離開,嘴裏還不忘要挾,“一班的羅一鳴是吧?我記住你了。你給老子走著瞧!”
原來是校霸趙銳。
我沒把他的話當回事,脫下襯衣給劉婷婷蓋上,安撫身心受傷的她,還鼓勵她報了警。
回到家,我把自己這份英雄之舉告訴了爸爸。
爸爸當年因為見義勇為,被人砸斷了一條腿,但爸爸從不後悔。
爸爸欣慰地拍著的肩膀說:“不愧是我兒子,好樣的。”
可是第二天上課的時候,劉婷婷帶著警察來抓我。
她不愧是學表演的,哭得稀裏嘩啦,我見猶憐。
“昨天是羅一鳴強暴了我,他還要挾我,如果敢說出去,會要我們全家的命。”她抹著淚,憤恨地看著我,“最可惡的是他賊喊捉賊,讓我做假證,說他是見義勇為,還要讓我們家當著所有師生的麵送給他一麵錦旗。”
我像是被人打了一棒子,徹底蒙了。
直到被警車,才反應過來,“不是我,我幫你趕走了那個男人,還安慰你,你怎麼可以恩將仇報?”
她眼眶紅紅的,又開始流淚,“女孩子的清白最重要了,我不會拿著這個開玩笑。”
大家都覺得她說得有理。
我成了人人喊打的強暴犯。
三人成虎,更何況幾乎所有人都站在她這個弱勢群體這邊。
網友們網暴了我,網暴了爸爸。
還說爸爸當年見義勇為,不過是因為知道那個小孩是有錢人家的孩子,想得到點好處,所以才會施救。
我失去了清北保送資格,也被學校開除了。
爸爸寫了血書在劉婷婷家門口自殺身亡。
輿論發酵,熱度衝上來。
警局重新調查案件,我被無罪釋放。
可是沒有大學肯要我了,更重要的是我失去了相依為命的爸爸。
我渾渾噩噩過了半年。
在一個小區門口,我看到曾經的女同學和之前的施暴者手牽手走在一起。
我憤恨地衝過去,質問她為什麼恩將仇報。
“我一個小老百姓,鬥得過趙氏集團的太子爺嗎?”
“如果我不按照他說的做,我們家都得死。我拗不過,隻能誣陷你。”
我大喊,“你毀了我的一輩子你知道嗎?”
“你現在不是好好地活著嗎?去清北又如何?將來還不是給有錢人打工。”
“可是我爸爸死了!”
她毫無自責之意,“是人早晚會死的,早死早超生。”
我氣得掐住了她的脖子。
一直沒說話的校霸趙銳揪著我的領口,“窮鬼,別碰我女朋友!”
他狠狠推了我一把。
我被疾馳的車撞出去,直接撞在馬路牙子上摔死了。
現在聽到不遠處的呼救聲,我笑了,這次可絕不犯傻了。
我來到了夜市。
爸爸正在招呼買烤冷麵的客人,我急忙過去幫忙。
媽媽在生我的時候就死了,爸爸一直沒再找個伴。
他的腿被打折後,沒有公司願意要他,他也不願意接受被救者的幫助,每天晚上來夜市擺攤賣烤冷麵,一直供著我讀書到現在。
看到爸爸瘦削忙碌的身影,我心裏一陣心疼。
上輩子都是我害了您,這輩子不會了。
我會扭轉形勢,上最好的大學,幹最好的工作,讓您好好安享晚年。
可是事情沒有按照我希望的發展。
第二天在校門口,我被劉婷婷抓住,狠狠甩了一巴掌,“昨晚你為什麼見死不救?”
我深吸口氣,反手給了她一巴掌。
我是男生,力道大,她差點被打懵,捂著臉說:“你、你還敢還手。”
“我又不是軟柿子,你打我我就要承受嗎?”
“昨天為什麼不幫我?”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一會就要上課了,請你不要繼續打擾我。”
我神色冷淡疏離,抱緊懷裏的書往裏麵走。
她從後麵衝過來,搶走我的書,扔在地上亂踩,“你和他是不是一夥的?你在幫他盯梢是吧?”
“你這種見死不救的可惡惡心人,和他一樣該死!”
我推開她,低頭撿起書,“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因為你見死不救,毀了我一輩子的清白,你不知道自己錯了嗎?”
她把一切不滿發泄在我身上,像是一頭瘋牛,一個箭步衝過來將我推倒,開始抓我的臉。
我自然不給她機會,手腳並用直接將她推開。
她滿臉怒容,又衝上來。
經過的同學衝過來,將我倆拉開,又叫來了教導主任。
教導主任人高馬大,又長得很黑,同學們都很怕他。
他單單隻是站在那,都沒人敢吭聲。
上一世,所有人都不信我,唯獨他安撫了不知所措的爸爸。
他銳利的眸子掃了我倆一眼,“搞什麼?還有一個月就高考了,非要搞得所有人都學不下去是不是?”
“羅一鳴被保送了,你呢?沒被保送,也隻拿到一個三本院校的藝術資格證,還鬧什麼?”
劉婷婷立即惱了,委屈地說:“主任,我雖然是藝術生,但我也想好好學習呀。羅一鳴保送了清北,您不能因為這個包庇他啊!”
“什麼包庇不包庇的,我不會包庇任何人。走,都跟我回辦公室說清楚!”
來到辦公室,劉婷婷添油加醋的,說出了昨晚的事。
“你的意思是,羅一鳴同學發現你被強暴,卻置之不理。你心生不滿,今早在學校門口堵他,發生了爭執?”
劉婷婷點頭。
我道:“首先我沒聽到求救聲。再者,即便我聽到了,也知道是你,救你是情分,不救你是本分,你現在倒打一耙想要道德綁架我,這沒天理吧?”
想到她上一世做的事,我又說:“你該不會沒抓到肇事者,倒打一耙,準備說我是施暴者吧?”
我要趁機堵死她的路。
劉婷婷臉漲得通紅,大聲怒吼道:“你這個人渣!你怎麼能這麼想我?虧你還是保送清北的高材生呢,簡直豬狗不如!”
“不管你怎麼生氣發火,但沒看到的事我不知道,沒做過的事我也不會承認。”
她氣急,衝過來就要掐我……
教導主任冷喝一聲,“夠了!如果掰扯不清楚,那就報警!真是一天天閑的,都什麼時候了,還這個樣子。”
興許教導主任隻是隨口說,但劉婷婷頓時臉色慘白,雙手顫抖,“如果我報警,我這輩子就完了。”
我冷冷看著她,“既然你不想報警,那就自行消化吧。高中生時間緊迫,別浪費彼此時間。”
教導主任點頭,“對,你決定吧,是報警還是用其他解決方式,全看你。”
劉婷婷垂著頭,猶豫不決。
剛剛她在校門口大鬧,很多同學都看到聽到了。
一傳十十傳百,她的事很快會被人知道。
我們這個地方小,一個女人一旦有這種遭遇,一定會被指指點點,將來很難找到婆家。
但比起這些,閑言碎語才是摧毀人的最銳利的武器。
思忖了半天,她點頭,“好,報警就報警。”
經過一番調查,我頂多算個路人,連目擊證人都不算,直接被放了。
劉婷婷卻在警局大喊大叫,“他一定看到施暴者了,但他見死不救,看著我被侵犯,他應該是幫凶,不能讓他走!”
幾名警察麵麵相覷,都覺得這個女孩有點無語。
“羅一鳴隻是路過,不是……”
劉婷婷氣急敗壞地打斷警察的話,“不要因為他報送了清北就覺得他是個好人。他說不定是施暴者的同夥,兩人聯合起來,準備輪番對我施暴。他這種人應該被抓起來!”
她簡直不可理喻。
警察連連搖頭,“你別想多了。這裏是警察局,是公平公正的地方,不能隨便誣陷別人,也不能肆意猜想。但根據你們的證詞,這件事與羅一鳴同學無關。除非你有證據。”
“我明明看到他往我這邊瞟了一眼,他一定看到了。”
教導主任想要幫我說話,我急忙給他使眼色。
若他說話,劉婷婷一定以為他在包庇我。
我目光堅定,沉聲道:“我都說過沒看到了。大晚上的,你怎麼看到我看到了呢?你有千裏眼嗎?”
“不對,你一定看到了。你是幫凶,幫凶!”
警察的耐性被耗光了,“好了,都別說了!羅一鳴可以走了,劉婷婷留下來繼續調查。”
劉婷婷不樂意,直接坐在地上,雙腳蹬著,雙手揮舞著,宛若撒潑打滾的孩童,又像是絲毫不顧忌形象的潑婦,“你們就覺得我一個女孩沒家世,沒背景,好欺負。他當時明明看到我被強暴,還一走了之,就是不對!”
“他故意讓我受辱,故意看我出醜,這樣的人應該下地獄。”
“反正我這輩子是毀了,即便毀了,我要拉個墊背的。做錯事的羅一鳴不能逍遙法外。”
……
我揉了揉耳朵,很是無語地看著她,“我隻是經過那條路,就犯罪,就該死了?當晚肯定也有其他人經過,你怎麼不找其他人?哦,我知道了,因為我和你一樣家境貧窮,沒有人撐腰,所以你就隨意誣陷我?”
警察皺眉看著地上的人,“劉婷婷同學,你最好趕緊起來,配合我們調查,不然你這樣的行為會造成妨礙我們執行公務,後果很嚴重……”
劉婷婷一愣,急忙站起來,尷尬地說:“我、我隻是氣糊塗了,沒有故意要妨礙你們執行公務。我們繼續,繼續。”
我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這次和上一世已經不同了,希望一切都按照既定的軌道走。
可是第二天中午臨放學的時候,劉婷婷帶著警察闖進了學校。
我剛從教學樓裏出來,看到她過來,當場愣住。
這場景與上一世同出一轍,她又要演戲了?
果真,她帶著警察攔住我的路,“警察同誌,他就是羅一鳴,前天晚上強暴我的人!”
我愣在原地,從昨天到現在不過一天一夜,她就忽然變成了這樣。
人群中,我看到了趙銳,那晚真正強暴她的人。
不遠處有人拿著手機,開始拍攝錄像。
人越多,劉婷婷站得越筆直,仿佛現在說被強暴不是丟人的事,而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是他,那晚是他對我圖謀不軌!”
除了放學的學生,還有門口接孩子的家長和路人,大家紛紛探著頭,想聽到點什麼。
“我的天,我們班的學霸羅一鳴是強暴犯?這不可能吧?”
“對啊,他平時對女生很有禮貌的,怎麼會這樣?”
“有些人就是道貌岸然,實則心思猥瑣,心腸歹毒。”
“劉婷婷可是我們學校的校花啊,她真被自己的同學給……”
“昨天教導主任帶他們倆一起去了警察局,原來是因為這件事。”
“我不相信羅一鳴會幹出這種事。他是清北保送生,前途一片光明,怎麼會幹這種齷齪的事呢?我站羅一鳴這邊。”
“對,我也覺得羅一鳴是無辜的。反倒似乎這個校花劉婷婷,之前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換了無數個男朋友了。誰知道她勾引了誰,又被誰給強暴了呢?”
……
大家七嘴八舌地說著,但和上一世已經不同了。
上一世大家看著我被警察帶走,我又因為緊張害怕不知道替自己解釋。
加上後期趙銳派人在網上散播我的各種謠言,所有同學一邊倒,都認為我就是強暴劉婷婷的人。
其實很多人都知道,劉婷婷的私生活並不怎麼幹淨。
我們家和她家住同一個小區,上學放學路上,經常見她和不同的男生在一起。
所以應該感謝她昨日在校門口撒潑,才讓同學們有了思考的空間。
再者我比上一世要鎮定很多,知道怎麼替自己解釋反駁,一切都在慢慢轉變。
我淡定地看著她,“警察局是你家開的嗎?昨天你的供詞是我隻是經過,今天怎麼成了我是施暴者了?”
“是你要挾我,讓我那麼說的。”劉婷婷說得臉不紅心不跳,看向一旁的警察,“快把他給抓起來!”
警察拿著手銬,準備銬我。